“山长呢？”孟院长皱眉询问。
“不知。”刘主管摇头，他刚从竹屋处返回，一无所获。
除了秦广负伤返回学宫那次，在场众人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山长了，山长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们必然无法察觉。
房玄龄环视一圈，在场都是五院高层，他直接开口道：“山长不来自然有他的原因，什么事直接说吧。”
刘主管点头，面色沉凝道：“魔雾扩散了。”
“什么？！”一位教授忍不住惊呼。
在场众人都是修为不低的学宫高层，平日纵然胸有惊雷也能做到面若平湖，饶是如此，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难忍自己的惊骇。
在姜国蒲州、周国靖城、虞国德化省、邹国境内这四处分别有四团常年不散的浓雾，人们称之为“魔雾”。
这雾气的不散不仅仅是不会自然消散，而是没有任何有效办法让其消散。
无论风吹雨淋还是阳光照射，无论修士攻击亦或者攻城重器，打在其中都如泥牛入海，甚至激不起半点涟漪，似乎雾气笼罩在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空一般。
这四团雾气永远以恒定的浓度笼罩在恒定的范围内，既不会缩减也不会扩张，甚至不随时间变迁而改变。
这些是雾气的外在表现，其内里更为古怪。
魔雾内的空间似乎是错乱的，任何生物在身体没有完全进入雾气时，都可以随时撤回，一旦身体全部进入雾气，就会迷失在其中。
往前踏入两步进入雾气后不改变任何方向原地向后退，通常无法退出迷雾，而是走入未知地形的未知位置。
绝大部分人进入魔雾区域后就再也没能返回现世，无论男女无论性别无论修为高低，极少部分幸运儿误入魔雾后侥幸返回。
人们对于魔雾内部情况的认知都是基于幸存者的描述总结出来的。
魔雾内的地形不是一成不变的，曾有一些幸存者是从相同位置进入魔雾区域，但进入后的地形却不相同，有草地有树林也有戈壁。
魔雾内的地形衔接没有规律可言，前一步可能还在沼泽内，后一步就有可能走到了悬崖。
魔雾内有其他生物出没，最常见的几种被人们总结出册记录下来。
魔雾可能连接着其他小世界或者位面，这点由部分幸存者来自已知的小世界得以证实。
而想要走出魔雾有几种办法。
其一，靠运气，任何人在魔雾区域都是有可能依靠运气直接走出来。
根据幸存者的描述，走出魔雾前毫无征兆，彼此经历的场景不尽相同，有的正在探索一处山洞；有的正在与其他人类战斗；有的则漫无目的地游荡，但在踏出下一步时却都突兀的走出了魔雾区域。
其二，通过魔雾进入其他小世界。
现世区域的不少位置连接着其他小世界，如果通过魔雾进入已知的其他小世界，则有希望通过两个世界的连接通道返回。
其三，进入时空乱流。
魔雾内有可能会遭遇任何事物，包括时空乱流，而大陆以北以及海上各自都有不少时空乱流区域，有希望通过时空乱流误入现世。
但是时空乱流区域风险不可测，即使止戈院院长徐直，在误入时空乱流后也生死未知，强如山长也没有冒险深入时空乱流去救人。
其四，未知。
有幸存者被击昏后醒来就莫名其妙回到了现世；
有幸存者遭遇一阵强烈的声光侵袭后闭上双眼，再睁眼时就返回了现世，期间并未有过移动；
有幸存者明明记得自己被敌人击杀，但恢复意识时也返回了现世，身上的伤口证明了战斗时真实存在的，但偏偏没有了之前的致命伤；
……
这类例子还有很多，都是说不上来自己是如何返回的，暂时无法归类。
万年来人们对于魔雾的研究并不少，但却无法得出多少有效的结论。
雾气本身可以阻隔修士的探查手段，即使是神魄境以上强者的神识也无法深入，只能探查身周一小片区域。
寻常人只能依靠视觉听觉这种最基础的感官，然而普通人在魔雾内可见范围不足三丈，声音也会被大大削减。
最早有组织尝试用绳子拴在人的腰间，让人进入雾气后再通过绳子拉回。
若是那人身体部分没有完全进入魔雾，随时都可以拉着绳子拽回来，但只要完全进入，再拽就只能拉回一个空荡荡的绳子。
于是人们换成了手，彼此之间手牵着手进入，结果是一样的，只要前一人完全进入就会消失，两人紧牵着的双手抓着的也变成虚无。
但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在魔雾内碰到的同伴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两人都还在彼此的感知范围内，就不会莫名消失。
魔雾起源于什么时候不可考，但有一個被不少人相信的说法在流传。
据说八千年前周国一位名叫“风宇”的皇子曾经误入天柱山某个秘境内，见到了关于魔雾的记载，其诞生于元历一万三千年时。
由起初的四片区域开始向外扩散，每时每刻都在扩大区域，被吞入魔雾后能出来的人百不存一。
后被当时的至强者找到办法镇压，将魔雾限定在一片很小的区域内，天地不灭，封印不毁。
如今，魔雾开始扩散了，这意味着一万多年前的灾难重现，但如今已经没有当时的那位强者了。
“怎么回事？”“详细说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顿了片刻，众人急迫的开始询问。
刘主管抬手示意众人听他说：“三刻钟前开始魔雾开始扩张，原因未知，扩张速度极快，堪比羽化境强者飞行速度。”
这种扩张速度意味着羽化境以下的强者看到魔雾时，已经跑不掉了。
“不对，若是如此，何须三刻钟，几息时间就该扩张到学宫了。”一位教授立刻质疑道。
刘主管再次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知道是魔雾带给众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才让这些人失了往日的沉稳与耐心。
“魔雾扩张到万丈方圆后就停止了，目前为沉寂状态，谁也不知道它还会不会扩张，或者再次扩张。”刘主管低沉道。
“万丈，那不就在……”一位教授显得有些焦急。
“是的，已经靠近灵武郡和顺化郡，最近位置距离不过千丈，其下属三个县城、二十六个镇已被魔雾吞噬。”
众人闻言，皆是感觉胸口闷闷的，这意味着约莫百万人遇难了。
房玄龄此时开口道：“孟院长、甘院长，劳烦你们两位带三名羽化境的教授前往魔雾外围探查，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
“其余人组织各自学院的学生回返集合，等待下一步指示。”
甘、孟两位院长相视一眼，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默认了房玄龄的指挥权，分别点了内相、止戈、药理三学院各一位羽化境教授，当即飞往魔雾方向。
其余高层尽皆散去，只留房玄龄与刘主管二位在此，两人默不作声。
许久，刘主管眼神闪烁：“洞天不一定能抵挡住魔雾侵袭。”
由于魔雾的特殊性质，利用它做实验的代价太大，加之它万年来都是沉寂状态，所以人们对于研究它的兴趣不大。
学宫内有一处洞天，是山长早些年从虞国搬回来的，听到房玄龄下令召回学生，刘主管就猜测他可能起了让学生们躲进洞天的心思。
房玄龄：“如果魔雾再次扩张，所有人都无法幸免，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试一试。”
刘主管默默点头，正待说什么，忽的他耳朵微动，过了片刻开口道：“左、右相已经亲自前往魔雾区域。”
房玄龄没有接话，似乎不太关心这个话题，反倒是看着刘主管：“让影卫都动起来吧。”
山长此刻不在学宫内，他知道自己下令其他四院的院长肯定会配合，但对于风影楼，他只能跟眼前这位主管协调。
风影楼主管并不在学院体系内，只效忠于学宫本身，若一定要说具体效忠于谁，那也只能是山长，并且只能是当前的山长司玄。
——
魏风眨巴眨巴眼，上一秒荆尚古忽然现身队伍后方，大声呼喊让众人撤离，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无边的浓浓雾气中了。
环视一圈，除了苍狗还在身边，其他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原本还有虫鸣鸟叫的树林也荡然无存，前方隐约可见是一座破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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