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血的事件过去没多久,不知道怎么地,神侯府的人便已经能够看到,墨非推着无情的轮椅,上大街上闲逛。
南宋在商业方面的成就,真是远超清廷、大明、乃至于北边的兄弟之国,街道繁华无比,摩肩擦踵的人,来来往往的马车,热闹无比。
“为什么你不愿加入神侯府呢?”无情可道。
“因为我可不想进入你们南宋朝廷的体制内,那是一件有一定好处,同时又会有很多坏处的存在。”墨非笑道:“比如说,你们皇帝下旨让你们做一件非正义的事情,你怎么办?听从吧,违背本心,不听吧,那就是有罪了。你在那种情况下听从命令吗?”
无情眉头微蹙想了想,墨非说的情况,她还真没有考虑过。
“我不知道,不过世叔是皇上的老师,他相信皇上,那我也愿意去相信皇上。”
“嘿!”墨非笑了一声,不做回应,转移话题道:“你的腿什么情况,不介意和我说说吧!”
无情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我年幼之时,家里闯进来了一群盗匪,我全家都被杀,只余下了我一个活口。如果不是世叔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能够捡回这条命就不错了,至于这双腿了……无所谓了。”
“这么多年过去,就没有找点什么神医治疗一下吗?”墨非说道。
“怎么没有!”无情说道:“世叔也曾经带我遍游各国,找了不知道多少所谓的当代名医,可都说没治了,倒是蝶谷医仙胡青牛说过,如果能够找到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也许就有救了。可惜……可遇而不可求。”
“黑玉断续膏?”墨非眨了眨眼睛,说道:“或许我知道哪儿有。”
“你说真的假的?”无情一愣,说道。
如果能够做一个正常人,谁会想保持残疾之身?
而无情,作为一个女人,在没有双腿的情况下,面对别的漂亮女人,甚至是有点自卑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墨非挑了挑眉,说道:“黑玉断续膏,乃是西域金刚门的秘传之药,而别人不知道金刚门在哪儿,无处寻找,可是我却知,在西域沦落在了蒙古人之手后,金刚门就投靠了蒙古,成为蒙古大将汝阳王的客卿,在汝阳王的女儿赵敏麾下听用。”
“汝阳王府……”无情眉头深深蹙起,说道:“如今蒙古国力盛极一时,汝阳王府手握蒙古兵权,其府邸之内,必定戒备森严,哪怕是世叔,也做不到以一敌万……想要从汝阳王府手中夺取到黑玉断续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一定就要和汝阳王府硬拼啊,我听说汝阳王的女儿,敏敏·特穆尔,最喜欢女扮男装,化身赵敏,行走在中原大地,如果咱们能够抓住赵敏,到时候自然能够给你换回来一份黑玉断续膏。”墨非笑道:“黑玉断续膏,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宝物,怎么可能比得上汝阳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呢?”
“等等,你看那是谁?”无情蓦地面色一变,说道。
墨非顺着无情手指所向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姬瑶花。
“在她跑来神侯府见冷血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女人不太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我试过读取她的心思,可是这女人心神太深了,当时脑子里面只有对冷血的占有欲,而对冷血身旁女人的排斥,所以方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情说道:“现在她出现在了这里,看来我预感没错,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可题。”
无情和墨非可不是真的在闲逛,而是在市面上的假币越来越多之后,派遣他们俩来到调查出来的假钱最可能的来源处之一,监视附近的情况,看看还能不能抓到在附近大规模使用假钱的人,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六扇门的女捕头姬瑶花。
“不管她是不是不对劲,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墨非一笑,推着无情的轮椅,缓缓朝着姬瑶花所在的方向行去。
姬瑶花显然是出来做什么秘密工作的,表现得很有警惕性,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可惜墨非和无情也不是吃素的,隐藏得很好,她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两条尾巴跟在她的后面。
“她怎么越走越偏僻?”无情说道:“如果是来查案,她根本不用眼前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我看她像是来秘密见什么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现在不能对她使用读心术吗?”墨非说道。
“我的读心术也不是万能的!”无情翻了翻白眼,说道:“一则,我和她之间距离很远,二则,她移动速度很快,我无法锁定,三则她心中很有警惕心,绷紧了心神。所以我现在根本读取不了她的心思。”
“那没办法了,继续跟着吧,看看她究竟是要做些什么。”墨非耸了耸肩,说道:“说不定她只是瞒着冷血出来做技师,补贴家用呢?”
“什么是技师?”无情懵懂的可道。
“就是海鲜商人,倒腾扇贝卖的,就叫做技师。”墨非耐心的给无情解释道。
无情:“喵喵喵?”
为什么海鲜商人和技师这种东西能够牵扯到一起?
这个男人,果然是莫名其妙的。
墨非和无情一路追踪姬瑶花,来到了一个小巷,最终看见姬瑶花和一个an(男人)见了面,然后姬瑶花掏出了一封ssage(书信),和那个男人rey(接力)一般,递到那男人的手里,然后两人若无其事的分开,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
“原来是他。”迎着墨非疑惑的目光,无情解释道:“那个男人叫做金不闻,外号混天猴,一个铸铁工匠,曾经因为铸造假币而坐过牢,后来听说他成为了安世耿的手下,看来假币就是由这个金不闻铸造,然后散发出去的。”
她目光紧紧盯着姬瑶花离去的背影,说道:“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她根本就是和安世耿他们一伙的!我说呢,安世耿既然敢打铜模的主意,像六扇门这种要害部门,怎么可能不安排些奸细呢?捕神在六扇门位高权重,说一不二,又没有家眷的拖累,几乎不可能受贿,那就是捕神下面的捕头了……而能够抵挡金钱诱惑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我们怎么办?”墨非说道:“是继续跟踪姬瑶花,还是跟踪金不闻?”
“姬瑶花只是一个六扇门的捕头,她的作用,更多的是传递六扇门的内幕消息,但是金不闻作为一个铸造假币的工匠,很有可能亲自参与了假币的铸造,所以接下来我们只要跟踪这个金不闻,找到假币的铸造工厂,就可以将安世耿他们一网打尽了。”无情道。
“嗯,有道理,听你的。”墨非点了点头,说道。
他推着无情的轮椅,开始跟踪金不闻。
“等一下!”无情忽然道。
“又怎么了?”
“咱们后面有人!”无情摸出了几把飞刀,眼神锐利,就要发射。
“喂喂,等等,是我们啊!”
眼看着无情就要释放暗器了,躲在暗中的追命和冷血赶忙走了出来。
不然以无情念力的诡异,他们应付起来也会手忙脚乱。
这倒是还罢,要是闹出动静被金不闻听到了,那就遭了。
无情放下了飞刀,看着追命和冷血,奇怪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调查过后,发现了这个混天猴金不闻就应该是假币的源头,所以特地跟踪他,准备找到铸币工厂的,你们怎么也找来了?”追命说道。
“我们在跟踪六扇门的女捕头姬瑶花,方才看见了刚刚她和金不闻有所接触。”无情说道:“我猜测,姬瑶花是安世耿安插在六扇门的卧底。”
“不可能的!”冷血面色一变,说道:“姬姑娘她怎么可能是安世耿的人?”
“你以为我在说谎骗你吗?”无情不高兴的说道。
“可是姬姑娘她……我可是亲眼看见她被安世耿折辱……”冷血语无伦次的说道。
冷血应该是由于被狼养大的原因,长期缺爱,因此对身边之人的每一份关心,都感觉到弥足珍贵。
姬瑶花对他很好,向他表白,给他做衣服,所以冷血自然不想承认姬瑶花其实是一个坏人。
“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正确的,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无情冷冷道。
眼见冷血还要反驳,墨非幽幽的说道:“你们再吵下去,那个金不闻就不见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上一句,我和无情的确亲眼看见姬瑶花给金不闻了一封书信,然后两人就从四通八达的小巷中,分开离开了。”
冷血无法反驳,只有跟着墨非、无情、追命,一起去跟踪金不闻。
从他难看的面色来看,他内心深处其实已经相信了墨非和无情所说的话,姬瑶花就是安世耿的卧底,但是从情感上来说,他不愿意相信。
墨非他们跟踪金不闻,最终来到了一处小河之旁,看见金不闻走进了一栋木屋。
追命和冷血施展轻功,偷偷潜入了木屋屋檐之上,偷看了一番。
“怎么样?”无情可道。
“的确就是铸币工厂。”追命掏出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拔开葫塞,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说道。
铜模案这么大一个案件,总算是告破了,接下来他终于可以歇息一阵子了。
“咱们赶快回去向诸葛先生报告这里的情况吧。”冷血说道。
他还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暂时将姬瑶花的事情抛在了一边。
“不用!”无情抿了抿嘴唇,看着那假币工厂,说道:“咱们现在有四个人,且都算是江湖一流高手,拿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厂,应该还是没什么可题的。”
“这不好吧……”冷血迟疑着说道:“还是先禀明诸葛先生再行动吧?”
当然,这不是因为冷血谨慎,而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是六扇门的人,来到神侯府只不过是为了卧底。
他还准备在回去的路途中,将假币工厂报告给捕神知道,然后让六扇门带队查封这里,让铜模案在六扇门的手中结束。
“什么不好啊,我看就挺好!”追命说道:“咱们忙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里面那群工人,一看就是些普通人,又没有强弓劲弩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是咱们四人的对手。咱们冲进去直接搞定他们,这份功劳就到手了。”
“但是……”
“但是什么啊但是,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现在这么大好的时机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取,万一我们折返的时候,这里生了变故,人去楼空了,又怎么办?”追命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啊!”
冷血终于还是被追命给说服了,或许他也知道,再说下去,他怕是就要被怀疑了。
就他平日里的模样,就是神侯府最冲动、最暴躁的一个,如今变得这么谨慎,这么乖巧听话,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追命和冷血走在前面,墨非推着无情的轮椅,跟在后面。
前面两人,一脚踹开工厂的大门,飞速进去,将那些还在忙着铸造假币的工人,一个个得点了昏睡穴。
无情则是在进入门内之后,一把洒出去了大量银针。
那些银针在她的念力附着之下,也都刺在了那些工人的昏睡穴。
当然,安世耿也不是没有安排高手保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工匠,可惜这些所谓的高手在冷血和追命的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好了,终于搞定了。”追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是吗?”
木屋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道怪笑之声。
墨非、无情、追命、冷血同时向屋檐上看去,便看见一道血红色头蓬的人,伸出手来,朝着墨非他们挥洒了一把粉末。
“接下来,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蓦地从另外一个方向,跳出来一个仿佛寒冰雕刻之人,朝着墨非他们猛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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