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
临安。
位于凤凰山麓,北起凤山门,南到钱塘江边,东止候潮门,西至万松岭,城周约九华里。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倒是一片繁华之景象。
醉月楼。
乃是南宋临安城首屈一指的酒楼,其老板娘娇娘,为人豪爽大气,经营有方,传说中又有很深厚的背景,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于是这醉月楼逐渐便在临安城打响了名气。
“南宋啊,繁华倒是繁华了,但却像一朵美丽的花朵,看似美艳,实则一旦天有不测风云,便会雨打风吹去。”墨非坐在醉月楼,靠窗的位置,看着繁华的街道,轻轻摇了摇头。
街道上,吃喝玩乐其场所之多,服务分工之细,简直令人生出后不如今之感。
茶肆、酒肆、分茶酒店、面食店、荤素从食店……分茶酒店日常供应的菜式达上千种之多,面食店和荤素从食店的菜肴和点心也多达数百种。
人人安居乐业,看上去挺好,但是南宋朝现在可不是没有对手的。
西边的吐蕃早已经半臣服于了蒙古,连吐蕃密宗法王金轮法王都成为了蒙古的国师,只不过吐蕃的高原反应,连蒙古人都扛不住,所以蒙古人暂且没有完全吞并吐蕃,不过蒙古正在借道吐蕃,试探性的进攻南宋襄阳,和高寒的吐蕃比起来,当然是平原的南宋,更得蒙古人的青睐。
在岳飞蒙冤死去后,南宋就一直在天下间处于守势,但久守必失,谁知道哪天蒙古就会大举入侵,灭亡了南宋这一偏居一偶的政权。
墨非也知道,如果没有其他人插手,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整个天下怕是最后都要归于蒙古的手中。
忽地,墨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朝着阁楼下风看去,便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被一个浑身全是肌肉的男人背在背后,正朝着醉月楼而来。
她肌肤胜雪,一双灵动的眸子,一股空灵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容色清丽,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简单的发饰,清新脱俗装扮,将她身上那清雅高冷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一个绝色美人儿!
或许也是感应到了墨非注视的目光,她猛地一下子抬头看上阁楼上的墨非,在墨非举酒示意之下,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
“怎么了,无情?”那个背着女人的大汉不由得问题,他感应到无情刚刚的气机有所变化。
“没事。”无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们来这里是来查案子的,无关的事情,那就暂且放在一边。
“唔……竟然又是神仙姐姐,跟王语嫣面貌倒是有五分相似,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应该不可能,她可是有家世来历的,又不是孤儿什么的,做不得假!”墨非暗自道:“不过若是能够把她和李青萝一起放在船上……想必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
墨非眼见龙儿在吴三桂手底下的事情走上了正轨,就暂且离开了云南,乃至于清廷境内,来到了南宋。
他对争霸天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龙儿有兴趣那就让她自己去折腾吧,他在精神上支持她。
由于事务繁多,所以墨非也把大小双儿和陈圆圆、阿珂、何敏、芽子、沐剑屏、曾柔、阿九等人都留给了龙儿,让她们姐妹们一起去折腾吧,看她们能够折腾出什么样子来。
至于她们的安全,墨非也不怎么样担心,因为在临走前,她们可都是经过了墨非大力提升功力的,而龙儿原本就是绝世高手了,在经过墨非提升后,绝对达到了天下间最顶尖的那一批次的高手,又有谁还能够在她们一群女人的围攻下,安然无恙呢?
除了他墨非,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即使是邀月、怜星也不可能!
无情和铁手也在二楼隔间找了位置坐下。
不多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衣男人,低着头,走进了醉月楼,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模样,却让无情和铁手所在的房间紧张了起来。
“先生,贾三来了。”铁手从雅间的缝隙之间,看到了那个样貌普通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便向屋内,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说道。
这位老者穿着白色的长袍,黑色的辫子自领部一直镶至腹部,令黑色更显著,白衣更夺目;历尽风霜的脸上已有了许多许多的皱纹,可却仍然具有一张孩子般俊朗的脸容,其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却显得更加清癯了起来;个子不高,但气势渊停岳峙,气派慑人,故猛地给人感觉很高大。
“不要着急。”诸葛正我品着茶,说道:“他等的人到了,我们再动手。无情,观察一下情况。”
诸葛正我,天下四大名捕的师傅,字「小花」,出身于武林名门正派「自在门」,师傅为一代奇侠韦青青青,与师兄「懒残大师」叶哀禅、「天衣居士」许笑一、师弟元十三限,四人一出师门便名震天下,号称「老四大名捕」。
他是当今太傅,掌管朝廷六部也是十八万御林军总教头;天子座下的第一人是上一代的「四大名捕」之一。因其战绩突出,而被皇上封为「神侯」。
闻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无情,闭上了眼睛,瞬间,一股精神波动就扫过了整个醉月楼。
“楼下五个人身怀内力,高手只有一个……楼上的话,除了我们三个人,就只有那个人是习武之人了。”
无情睁开了眼睛,阁楼上的窗口自动打开一角,让房间里面的诸葛正我和铁手都能看到,就在他们正对面的阁楼之中,一个样貌俊美无双的青年,正嘴角含笑,举着酒杯,向他们致意。
看到墨非一副兴致勃勃看好戏的模样,铁手忍不住问道:“那人是敌是友?”
“我不知道,让我看看。”无情又闭上了眼睛。
以墨非强大的精神力,立即便察觉到,一股精神波动从无情身上传来,目标便是他。
墨非一愣,旋即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放开了心神,径直让无情的精神波动扫过他的识海。
无情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脸颊爬满了红晕,她倏忽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向就在阁楼那边的墨非,骂了一句:“无耻!”
“怎么了?”诸葛正我不解的问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无情这般模样呢!
“那人……他在脑海中……”无情羞愤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诸葛正我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半咳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他自己都还是个老处男,和老相好娇娘几十年了,都一直处于暧昧状态,根本不曾突破最后一步。
“无情,我去打断他的腿!”铁手一下子也明白了,顿时怒不可遏,他可是把无情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养,怎么能容许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欺负她呢?
哪怕只是想想也不行!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无情挽了挽耳发,强行淡定的说道。
事实上,墨非也并没有做得太过分,根本没有上真枪实弹的内容,因为他可是还想拿下无情呢,也不行给她留下太过不堪的形象,所以墨非的画面,是偏向于唯美式的,都没有任何漏点的行为。
“好,等咱们这儿的事情办完了,那我就去打断他的腿!”铁手道。
铁手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欺负他可以,但是欺负了无情,那他就绝对没完!
“他的实力如何?”诸葛正我问道。
“我不知道!”无情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诸葛正我诧异道:“难道他的武功就超出了你那么多?”
“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无情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先生你,我感应不到你的具体实力,却能感到一股如山如海的力量,让我根本不敢深入探看,而那个人……他就好像白云一般,变幻莫测,飘忽不定,我实在判定不了他的真实实力。”
“还有这样奇怪的人?”铁手皱了皱眉道。
“几位,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哪!”墨非推开了她们雅间的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然后一点不客气的坐在无情的旁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唔……好酒,不错!看来还是跟在诸葛先生的身边,才能喝到醉月楼最好的酒啊!”墨非笑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是来找茬的吗?”铁手捏紧了拳头,拳头上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的真气,却是已经将警惕心放到了最大。
因为在墨非推门进来之前,他竟然都没有感应到丝毫墨非靠近的行动,这在铁手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莫不是说,这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武功甚至已经接近与诸葛先生了?
“我找茬?”墨非笑了笑,说道:“不是你们先找我的茬的吗?这位姑娘先是扫描了我的武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然后就过分了,发展到了想要读取我的思想,究竟是谁在找茬?”
“谁都不是圣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让别人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觉得这样做是无所谓的吗?”
铁手沉默了一下,好像是他们比较过分啊……
“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做得不对,我待无情给你赔礼了!”诸葛正我端起酒杯,朝着墨非遥遥一敬,一口饮下。
“好说好说,其实我也没什么怪罪的,反正吃亏的人也不是我。”墨非耸了耸肩,说道。
“下流!”无情冷哼了一声,墨非脑海中的想法,男主角当然是他,女主角自然就是无情的,弄得她现在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自己读取的那些画面,就是真实发生了一样……
“你这样就让我很无奈了……这个世界真是处处充满了对我们男人的压迫……男人不小心看到了你们女人的赤身果体,算是男人耍流氓,但是你们女人不小心看到了男人赤身果体,也算是男人耍流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没有一点公平正义了?”墨非义愤填膺的说道。
无情:“……”
铁手:“……”
诸葛正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无情蹙眉道。
她们现在正在办案,可没心情跟墨非一个不相关的人扯淡!
如果不是感觉墨非不太好惹的样子,她都想直接抓住他,五花大绑,然后丢在房间角落里面了。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过来想友情提醒你一下,没事最好还是不要乱用你的读心术。”墨非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的顶级高手,都能感应到精神层面的窥伺,然后迅速锁定窥伺者,你幸好遇到的人是我,好说话……”
“况且,见识了太多的人心阴暗,而没有强大的心性的话,心灵迟早会被那些无穷无尽的恶念所扭曲感染……”
“有人来了。”无情忽然说道,打断了墨非的说教,眼眸望向醉月楼进门处,将墨非视若无物。
“是个高手。”
“追命?贾三等的人,不会就是他吧?”铁手也因为无情的提示,向楼下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穿暗黄色布衣,脚步轻灵的男人。
“他是谁?很有名气吗?”诸葛正我问道。
铁手看墨非一眼,不过眼见诸葛正我没有防备墨非的意思,也就直接答道:“他本名崔略商,是江湖出名的讨债人,号称没有追不回的债。”
“这个人厉害吗?”诸葛正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武功挺不错。”铁手道。
“听说有些债是他帮人还的。”无情道。
“嗯?那么好啊,有点意思。”诸葛正我笑了笑。
“听闻诸葛先生出身自在门,纵横江湖大半生,一身武功修为冠绝天下登峰造极,却已隐居江湖已久,不问世事,今次出山,莫不是为了今日里牵动临安人心骚乱的铜模案?”墨非喝着酒,挑了挑眉,看向诸葛正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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