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阿言,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田蜜面似芙蓉,腰如杨柳,杏眼桃腮,两眉俨然淡淡春山,双眸恍若盈盈秋水,金莲窄窄,玉笋纤纤,风姿绰约,描不尽媚致。
“来送给田蜜你一份礼物?”田言站在田蜜面前,樱唇轻启,说道。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田蜜惊奇的看着田言,道:“什么时候你会想送给我礼物?”
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一直以来,按照两个人的辈分、年龄差距,田言怎么都该叫声姑姑、婶婶什么的,但是田言都是直呼田蜜的大名。
“我保证这份礼物是田蜜你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之物。”田言淡淡道。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瞧瞧。”田蜜道。
“不过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观看。”
田蜜狐疑的看着了田言一眼,想了想,又不觉得田言这个时候会想杀她,毕竟正在侠魁争夺的关键时刻,她作为魁隗堂的堂主,怎么也是田氏的重要力量。
“也罢。”田蜜最终让魁隗堂其他弟子都出去,堂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这位小帅哥不需要出去吗?”田蜜看向墨非,只见其身姿笔挺,衣袂飘飘,神采飞扬,绝对是世间难得美男子,朝着墨非抛了一个媚眼。
“他正是给你准备礼物的人,不用避讳。”田言道。
“恐怕还不止如此吧……”田蜜眼神暧昧的在田言和墨非中间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打开了田言递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颗人头。
“这不是死于朱家那个老东西之手的金先生吗?”看了一眼,田蜜眉头便是一皱,道:“阿言你说他是给我的礼物?你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吧?”
由于田言和墨非的推波助澜,田虎和朱家的争斗已经白热化,朱家损失不小,田虎和田仲同样损失不浅,在战斗之中,作为共工堂仅次于田仲的剑法高手金先生惨死于逐渐手中。
“你再仔细看看。”田言面不改色,说道。
田蜜盯着田言看了好久,眉关紧锁,又将目光放在了装在盒子里面的那颗头颅。
“咦?”能够当上魁隗堂的堂主,田蜜除了哄骗男人的本事,到底也不是一事无成,仔细看了一下,就看出了那颗染血头颅的不对劲,她伸手,在头颅的耳际揉了揉,却是发现了一层人皮面具。
田蜜心中一震,她没有想到共工堂仅次于田仲的高手,其实一直用的是假脸,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可着实有点诡秘了。
只是就算金先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派遣而来的间谍、卧底,又关她田蜜什么事情?
这应该是给田仲的礼物才对吧?
心头带着疑惑,田蜜缓缓撕开了金先生的人皮面具……
“啊!!!!!”
田蜜像是见了鬼似的,一声惊叫,手没拿稳,盒子连同人头都滚落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盯着那撕开人皮面具后的新的面容,一张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脸——吴旷!
吴旷,陈胜义弟,本是农家魁隗堂总管、田蜜之夫。后遭妻子田蜜陷害而与兄弟陈胜反目成仇,并奉侠魁田光之命进入罗网卧底。加入罗网后成为罗网杀字级杀手。并以共工堂总管金先生的身份潜入农家寻求真相。
身为田蜜生平第一个男人,她真真正正的丈夫,她怎么可能忘记得了这张脸?
“原本以他的武功,他的剑法,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但是在洞悉了他的身份之后,我暗中帮了你一把,怎么样,这份礼物,你是否满意?”田言面色平静的说道。
在墨非和她决定了陈胜的死亡后,那么作为陈胜至亲兄弟,吴旷的死亡不就是理所当然了嘛!
老实讲,对于墨非和田言而言,留着陈胜吴旷没有一点作用,因为他们又不需要去启动什么莫名其妙的青龙计划,没有什么好处给他们的事情,傻子才做,他们只是想牢牢把控住农家而已。
那么陈胜吴旷两个就成为了两人的绊脚石,必须踢开。
田蜜看着吴旷的尸体,楞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慢慢走过去,捧起吴旷的头颅,仔细的看了看。
“不错,正是他!”田蜜忽然笑了出来,道:“为了他,我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生怕一闭眼一睁眼床边就站着一个人……如此,我总算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笑着笑着,田蜜眼角便就出现了一丝银色光芒,她不着痕迹的伸手擦了擦:“阿言,你果然是送了我一件好礼物。”
看到自己丈夫的头颅,田蜜既庆幸自己不会再受到来自于吴旷的生命威胁,心中也难免升起难言的复杂与酸涩。
将吴旷的头颅重新装进盒子,盖上了盒子盖子,田蜜喃喃自语:“我是歹毒不假,可那不也是被你逼出来的吗?当初我嫁给你,你以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看着你天赋惊人,无论武艺还是能力,都是农家之中的佼佼者,我再以田氏之身嫁给你,你便有望继任侠魁!但是自从跟那陈胜认识,你就仿佛变了个人,甘愿为陈胜一届莽夫驱使,凡事以陈胜为主,那你又置我这个妻子于何地?既然这样,你不肯去争夺侠魁,那就不要怪我了……”
“阿言,你送了我这份大礼,不知道我能回报你什么?”田蜜也不是笨蛋,将吴旷的头颅放好,不由得正色问道。
田言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吴旷便是死去,你还有一个致命威胁,一个比吴旷更致命的威胁。”
田蜜沉默片刻,一字一顿的说道:“陈胜。”
的确,陈胜比吴旷带给田蜜的威胁更大,因为吴旷可能还尚且顾念着昔日的夫妻之情,不会杀了他,但是陈胜却是已经将田蜜恨得要死,恨不得将田蜜千刀万剐,一旦不相信落到陈胜手中,田蜜十死无生。
“这段时间,我已经在极力寻找陈胜的下落了,但是由于你们上次的打草惊蛇,导致陈胜受了不轻伤势,一时半会儿,我也难以找到他的养伤之处,所以就只能加大对神农堂的进攻,等到朱家那个老家伙陷入绝境,欠了朱家一条命的陈胜不可能不站出来,到时候以地泽二十四再干掉他,田蜜你就高枕无忧了。”
田言笑容温和,却让田蜜一时间如芒刺在背,她这个时候方才隐约明白农家女管仲的厉害了……
……
四季镇。
本是农家神农堂的大本营,是朱家精心打造的安乐窝,一个镇子都全是神农堂的精锐人手,所以在夺取到了侠魁的关键之物的荧惑之石后,朱家率领神农堂的队伍来到了四季镇。
可是朱家不曾料想到,由于田言的算计,田氏对于农家弟子的向心力,或收买、或拉拢、或铲除,致使整个四季镇已经变成了田氏的形状,受到田虎和田言的控制。
因此,当朱家走进四季镇的时候,他不是进入了自己的安乐窝,而是走入了虎穴之中。
这下子田虎方就进入了收尾的阶段,集合四堂口之力,全力围剿朱家。
“铜头铁壁,百战无伤,典庆果然非凡。”墨非看着下方独战四堂高手的典庆,道。
仗着一身铜皮铁骨的硬功,典庆横行无忌,一路冲撞过去,无可阻挡。
其中梅三娘是典庆师妹,同样至强硬功接近大成者,还有骨妖和哑奴两个高手。
骨妖,原是赵国人,天生骨骼与常人迥异,赵国被灭后加入了农家六堂之一的蚩尤堂,成为五星珠草高手。擅长使用一身“阴柔无骨·肝肠寸断”的绝技。杀人手法残忍,性格乖癖,嗜杀冷血,是蚩尤堂下沾血最多的一个。
哑奴,隶属于田猛、田言父女的烈山堂。深藏不露的一位哑者,加入烈山堂前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手。事实上并非哑巴,只因在口中含有一把小匕首而不能说话。
三个江湖上也颇有名气的高手,联手也还被典庆压着打。
“可惜,我已经找到了他的罩门,哪怕正面交锋,他也挡不住我十招,更何况他现在身体已经中了削弱他至刚硬功的药。”田言轻轻叹道:“过不了一时三刻,随随便便几个农家弟子就足以围杀他了。”
梅三娘、骨妖、哑奴三个人,实在不是典庆的对手,这个时候田虎自己上了。
因为田言其实是罗网中人的原因,现在又背叛了农家,所以在明面上杀人的事情,还是不要田言亲自出手,或者让田赐等可以代表她的人出手,不然到时候不要洗白,所以田赐根本就没有参加这场战争。
田虎靠着剑谱第十二的虎魄,和典庆交手起来。
由于典庆硬功,田虎一开始吃了几个小亏,却无大碍,毕竟田虎真不是个饭桶,拥有深厚而霸道的内力,一手虎魄剑法,能够爆发蓝色剑气,还会爆发出烈焰虎气。
可惜时辰一到,典庆的硬功被破,最终死于田虎的虎魄剑下。
等典庆死后,朱家就真的陷入了绝境。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司徒万里背叛,狠狠打了朱家一掌。
使得朱家自从身边只剩下了刘季一个浪荡之人,为此朱家不得不发动了自己最终的底牌——千人千面!
千人千面,制造无数分身,以三心二意之法将内力发散出去,用以指挥替身战斗,虽然厉害,却也极度耗费心神,使用一次需要消耗二十年内力。弱点在于化身千万的同时,功力也会随之分散。
朱家此举不但是制造了无数分身用于战斗,缔造了大骚乱,还让田虎等人找不到朱家的真身所在,非常容易一个不小心就被朱家掺和在分身之中溜出四季镇,到时候田氏围剿朱家的计划,就此破灭。
等朱家回到自己的神农堂,怕是农家内部分列,势不可挡。
这个时候,田言也不得不从暗中站出来了,因为只有她的察言观色之功才能对付得了朱家的千人千面。
察言观色之功,“秋水明眸,察言观色”,能洞穿人体经络中内力运转的轨迹,看破真假,识破幻象,是朱家千人千面的克星。甚至能观测到人体的心跳状况,从而分辨实话和谎言,还能够看破墨玉麒麟的易容术。
眼见朱家即将死于田虎的虎魄剑剑下,忽地,一把巨大无比的剑从天而降,插在了朱家的身前,挡住了田虎的虎魄。
“巨阙!”墨非微笑道。
巨阙,钝而厚重,巨大无比,通体漆黑,因其势不可挡的强大剑气得名。此剑挥之,剑气纵横。
虽然庞大沉重,剑刃厚钝,但是快速挥舞时,所发出的剑气却如钢刀一般锋利无比,威力强大到一剑可以斩断木桥和树林,力量极为强大,但是一般人很难轻易挥动它。
传说为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勾践所铸的巨剑,钝重非常,非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者不能舞之,一旦挥出威力无比,可轻易开山裂石,有“天下至尊”之美称。
因成品实在太重,自古以来鲜少有人能驾驭此剑,它的威力也就逐渐被世人所淡忘,剑谱排名落至二百之后,后落于胜七之手,重回剑榜第十一位。后由于胜七被关入噬牙狱,排名也就十年未动。
墨非、田言等人,抬头朝着四季镇屋檐上看去,便看见了站在高处的陈胜。
其人粗犷豪放,轮廓深刻,黝黑皮肤,如针一般的发。身材健壮结实,脸上和身上都有多处伤疤,以及刺字。瞳目凶煞,宛如炼狱之鬼。
“胜七,你这个勾搭弟媳的无耻之人,已经被逐出了农家,今日怎还有脸来再次到农家的地盘?”田虎怒不可遏,明明就要干掉朱家,侠魁之位近在眼前,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搅局的胜七,让田虎怎能不怒?
在陈胜出现的时刻,田氏四大堂口的弟子,就分出了一部分人手,以地泽二十四大阵将陈胜围在了中央位置。
“上次算你跑得快,才留下了一条狗命,这次老子关门打狗,看你怎么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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