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树的影,在城北干运输的小老板资格稍微老点的,就不可能没听过赵山河这个名字。在城北运输圈子里,赵山河这位“卡二代”的名号,比他爹赵壮丽还响。
可转念一想到不和赵山河对上,拖到与特罗老板约定的时间,那自己同样难逃一死。
刚刚才要了一笔账到手的周明,直接从装着二十万现金的公文包里拿了一半出来,拍在大奇的身上。
“大奇,你明哥干工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我确实需要钱去打点官口的关系,才能把这城郊工地的项目再次干起来。但同时,赵山河是干运输的我们也是干运输的,他要从咱手里这么硬生生把活给抢过来了,你说以后还有人找你明哥干活吗?”
周明当然不敢告诉大奇自己已经把家当全部亏空,就连现在还在装模作样在工地上跑的后八轮再过十二天都给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了。
可为了顺利的挺过这十二天,他必须要稳住大奇的心。要是没有了大奇挡在前面当炮灰,他完全没有信心抵挡住哪怕是小虎一个人的驱逐,更别说还有新加入的赵山河。
大奇望着自己腿上这十万块钱的联邦货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路上跑道上混,十几岁可能是为了哥们义气,二十几岁可能是为了扬名万里,但是到了三十几四十岁那九成九都是踏马为了钱!
大奇也不例外,他之所以跟着周明也是为了尽可能轻松的把钱挣了。
跟周明以后,挣的钱可能比原来少了,但胜在省事而且有保障。只要周明还在干运输,那就少不了自己这样的保安队长庇佑,自己体面了还有钱拿,说实话他还挺享受。
不过到了大奇这个年纪,他也不是小分头那种二十啷当岁的小崽子活了今天没明天。见识过社会人心险恶的他,心里头的小九九自然也格外多。
结合周明这两天四处死皮赖脸,甚至不惜撕破脸把关系搞僵也要把钱给要回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这个饭碗有点端不稳了。
他跟着周明也有几年时间了,虽然自己没当老板但对于这个经营模式还算了解。但凡做生意的都讲究一个好人缘,像周明这样把事给办绝的,摆明是没打算往下走了。
赵山河的名字他大奇十年前就听过,那时候的大奇刚满三十,最多属于刚刚混明白知道自己要啥的一个状态。
他肯定比不上罗越进,十年前是十年后的今天也是。让他跟赵山河死整一把,他要说自己心里不打鼓那绝对有吹牛逼的成分在。
十万块他想要,但他同样知道这钱烫手。
见大奇犹豫不决,表情还有些沉重。周明一咬牙,将包里剩下的十万块钱也全部倒在了大奇的身上。
这两天要账进行的并不顺利,昨天要到了四十万而今天却只收回来二十万。周明在外头总共有将近两百万的欠款没收回来,他也是希望能够多整点钱,让自己和家人在十二天后跑路时生活条件能好些。
但他也明白,自己要是挺不过这十二天,那这所谓的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为了自己的顺利撤离,他不得不继续朝大奇加注。
“大奇,
你跟着我挣了几年好钱,现在哥遇着坎了你要愿意拉一把就拉哥一把,你要不愿意拉就拿着这二十万好聚好散吧!”周明的神采有些暗淡,坐在副驾驶座上低沉的欲情故纵道。
望着自己腿上的钱更多了,大奇的表情更纠结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鬼会不会推磨大奇不确定,但钱给够你就是给他戴上给驴拉磨的那套子都一点问题没有。
再要周明拿钱,他肯定也拿不出了,于是乎他开始画饼加注了。
“大奇,我知道咱跟赵山河整不起。但明哥我向你保证,咱不用跟他们发生冲突,你只需要挺过十天,我就有办法度过这一劫你看行吗?只要明哥挺过了这一劫,你身上的钱我保证至少还有一个这么多!”
不得不说,周明语重心长的这一番话确实是说到他大奇的心坎里去了。
和赵山河分个公母,别说给他大奇四十万就是再翻一番,他都哆嗦。钱谁不想要?但有命赚还得有命花呐!
不过只需要拖十天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大奇虽然段位不够没跟赵山河接触过,但他想来以自己滚刀肉的性格,虚与委蛇并非就没有这个机会。
说到底还是利益,周明要是拖不过这点时间,运输队就得垮了这一点他清楚的很。
若非如此老狐狸似的周明也不可能在自己身上下重注。他也不想让周明垮,周明一垮他未必就有机会顺利的找到下家再挣这轻松钱。
于是乎,他决定应下周明的要求,赌上一把。实在是挺不住了,自己也可以拿着这二十万跑路,怎么也算不上亏!
于是故作为难的说道“行吧!明哥这事儿我试试!说实在话,在公司也好几年了我也有感情,真让我挪窝倒也不是找不着事做,只是毕竟有不舍。这钱拿了我就肯定尽力去办,只要我还能站着我给您保证赵山河进不了咱家门撒野行吗?”
“行行行!大明有你这句话,老哥我就放心了。你也别太有压力,这谁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给老哥几天时间把这坎都给推平咯,咱还有几十年好日子过呢。”
周明也是表面笑嘻嘻,心里马卖批。拿了老子二十万说的踏马豪气云天,说白了还不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撤?
当然表面他自然不能表露出来的,他还需要拿了钱的大奇站在自己跟前替自己再挡上一灾呢。
就这样两个因为利益才走在一起的集合,在面临强敌的时刻并没有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又因为利益抱成了一团。
当天夜晚,大奇租住的出租屋内。
以小分头小和为首的几名混子,纷纷排排坐在大奇的面前。
大奇叼着皱巴巴的香烟,将夹在胳膊上鼓鼓囊囊的手包放在了众人跟前一张矮桌上。
“吱啦!”
拽着拉链打开手包,里头红澄澄的联邦货币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格外耀眼。
就连作为大奇手下头号马仔的小分头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更别说其他人那充满欲-望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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