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东一地抵御闯军和隆武军两大强军,或者将来还有满清,周显没有疯到这种程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必须阻止隆武军攻占南京,至少为之增加一些麻烦。
从个人角度讲,周显很喜欢隆武帝朱聿键,亲民重士,百折不挠,很有节气。但周显从他身上看不到希望,这不仅因为他受限于孙可望,还因为他藩王的身份。
作为一个反叛者,尤其一个被孙可望扶植起来,自身没有任何实力可言的大明藩王。他唯一能借助的就是他大明藩王的这个身份,这个身份可以让他获取更多的支持,但也决定他不能像李自成那样按照自己的心意恣意妄为。他必须平衡各方势力,这就注定在很长时间内他都不能有所作为。
至少在目前,周显不觉得他是一个好的选择。
至于崇祯帝,他不如隆武帝,行事犹疑,猜忌心又太重。
但从周显角度讲,崇祯帝却是提拔他的恩人。非到最后,他仍旧想尽力试一试。而且无论怎么说,至少在目前,崇祯帝依旧是天下共主。一旦他出事,天下必然大乱,辽东虎视眈眈的满清岂会错过那样的机会。
真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看周显皱眉不语,余文道:“属下妄言,惹督帅生气了。”
周显“啊”了一声,“生气,生什么气?你说那个啊!”
说到这里,周显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对。若是大明内部能团结一致,何须惧怕任何强敌。可事情的关键就是人人都有私心,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皇帝把整个天下当成自己的私财,王公大臣争权夺利,士人乡绅占地积财。而反观流贼这一边,有志向的称王称霸,想要夺取天下。有才学的攀附依存,想要一飞冲天,封侯拜相。什么都没有的则到处抢掠,只求活命。”
余文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各有所图,但在这样的混乱中,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命啊!又有多少人要沦为满人的奴隶?”
周显笑道:“实际上这样的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案,世人逐利而行,那就首先协调各方面的利益,让之共同为一个政权服务就可以了。首先重民,让他们能够过活。其次重士,为他们提供官职,让他们能够发挥所长。接着是分利,现在的藩王、官员、士绅所占的利太大了,要从他们手中把这些利夺下来,然后分出一部分给底层之人。至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局面要彻底得到改变。上下都可获利,都能达到自己的所求,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团结一致吧!”
余文微微点头,低头沉思,口中喃喃道:“这恐怕不易。”
周显倒不是很在意,“易与不易,尽力去做就行了。算了,不说这个了。等下你不必去滕县了,我派人送你去济宁。”
余文应了一声,并没有拒绝。他身体不好,骑马这么久已是勉强。虽然计策是他所出,但现在成与不成和他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与其去了平添麻烦,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先待在济宁。“属下祝督帅这次能一展所愿。”
王兴运睡的正熟,外面传来了紧急的敲门声。他推开身边女子,一骨碌的爬起来,掂起自己的衣服便向外跑去。
他平时做什么,李定国一般不做限制。但若是有关军事,则要求甚是严格。他年纪比李定国大了近二十岁,但对这个顶头上司却是既敬又惧。听到是他传召自己,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匆匆的赶去。
李定国站在城头,向远处张望。周围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则分明在告诉他,外面有敌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王兴运满脸汗水的跑来,听到城下传来的声响,顿时吃了一惊。“侯爷,什么情况?”
李定国皱眉道:“是官军,四门外都有。我派出斥候出城,但没出城多久便被他们拦截了下来。人死了,马还被他们放了回来。”
王兴运大怒道:“侯爷,他们这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啊!你给我一千人,我出去弄死他们。”
李定国道:“弄,怎么弄?外面有多少敌军,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都知道吗?贸然出击,中了他们的埋伏怎么办?”
王兴运有点尴尬,“城外怎么也不会有太多官军,毕竟周显还在和贺锦交战呢!”
李定国叹了一口气,“这正是我担忧的地方。我们刚进滕县,官军便围了过来。虽然目前情况不明,但从那暄响可以看出人数定然不少。我怎么感觉周显在这里挖了个坑,专等我们往里面跳呢!”
王兴运面露不解,“那侯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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