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冰眼诅咒外围，没有任何停留，骨车教直接发动全力进攻。
昼夜开始颠倒，月光横向倾斜，冰缝冒起红雾……
李阅望向车窗外，看到象拔落处荡起层层白浆的涟漪，距离巨大骨车几十里。
显然，那就是冰眼诅咒了。
即便还不知道诅咒的内容，李阅也明白骨车教准备纯粹以蛮力攻破。
旧教的信仰可能很坚定，但能保持多久……的确是个问题。
尤其是斗兽场中，那菱形空缺正在被其他神明不断压榨；细雨走廊里，托索斯和各种异端正把目光望进冰眼……
旧教也在寻求着突破的可能，比如向大冰缝宣扬交易，吸引克塔亚特姆这种冰川怪物。
但远远不够。
“那你准备出发了吗？”影影感知到李阅的想法。
李阅要去瞧一瞧冰眼诅咒。
“嗯，门已经开好，异端现在有8组，必须让他们在细雨走廊这里刷一刷存在感，这样等冰眼诅咒被攻破的时候，才能很自然地一起冲进去……”
“不然还要随着骨车教一起进冰眼，行动很容易受到限制。”
李阅打算趁着骨车教对冰眼发动猛攻，先叫外围的异端参战刷脸，到时候一股脑冲进去自由行动，也掩护自己和影儿对冰眼内部的感知和解构。
晋级永远都是第一要务。
尤其李阅已经来到冰眼附近，距离完成11个锚点只剩最后一处。
只要晋级，无论天外的神明如何互相倾轧，也不管那些隐藏起来的权柄之主都在干嘛，都会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随时回来。”诺莱摩尔与斯帕德实质上已经被囚禁，在冰眼诅咒被打开之前，无法离开巨大骨车。
诺莱摩尔撕下一小截影儿，放在怀中摩挲，方便李阅开门就到家。
“嗯，等我来接你们。”李阅对影影挤挤脑沟，挤出一个笑容。
快速旅行回遭遇冰川怪物时的地点，李阅熟练地破坏标记，披上范海辛的皮，骑起一匹骨马向冰眼诅咒疾驰。
离开妈妈，影儿恢复了那股跋扈的劲头，头戴王冠，在骨马旁边释放出无数追随着的影子蝗虫。
“换乌鸦吧，酷一些。”既然装作猎魔人团体，李阅当然需要尽量有些标志性，不能被误以为是跑到雪国的沙民。
“嘎嘎……”乌鸦一路叫着，托起骨马飞行。
脑子和影子从四季神教头顶的驻地飞过，躲开伸展而来的藤蔓，自西侧直绕到冰眼诅咒。
那是一个弧形的圆球，李阅的感知无法刺透，也不敢太过相信畸变之眼透视回来的反馈——诅咒里面只是很轻微的冰雪，完全看不到生命存在的迹象。
自西侧一绕，再对比地震的源头，李阅大概判断出冰眼诅咒大概覆盖了几百里的范围，于是将它标注在恶魔航路上。
这就是最后一个锚点需要感知的地域。
骨车教还在打着，不知道要打多久；身后四季神教没有追来，李阅有充足的时间观察。
触感是冰冷的——李阅探出章鱼触手，触碰那看不见的冷息。
触手瞬间吸收了大量寒气，然后直接结冰、碎裂。
冰眼诅咒的内容很简单，即是绝对的冰寒。
只一触，就超出了章鱼触手所能容纳的上限——不用说攻破，连想借过来利用都做不到。
此刻，李阅再看附近地上的冰渣，严重怀疑这些都是碎掉的灵魂与生命，此时已经与这座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继章鱼触手之后，李阅依次选择石化光线、魔狼之牙、熔岩右手、王者电角等等攻击性质的材料，发现都没有办法直接突破冰眼诅咒。
旧教的信仰很坚定。
手上没什么圣物，李阅也不好做更多接触兴致的尝试，倒是有点想把瑞德寇特或者戴门本本什么的抓过来，按在诅咒上，看看究竟是红袍和锁链先碎掉，还是能挤出一些白浆。
“爸爸，怎么办？”影儿当然也用影子乌鸦试过，连影子都冻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李阅看了看影儿头上的王冠，影儿赶忙把它藏进身体里。
“先绕一圈看看呗，万一冰眼诅咒的强度是不均匀的呢？”李阅一时间也拿这块看不见的冰墙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虽然嘴巴里说绕一圈看看，但身子并没有行动。
李阅不觉得这个诅咒会有漏洞，只是还没想好下一步的做法。
“我们试过了，不行的。”正在李阅迟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李阅转动畸变之眼，看到身后走来一个浑身长毛的女人，手里拎着一根冰溜子。
李阅一眼就认出这位是四季神教的领袖，花园的掌管者，戈布拉旻——刚才还从她的驻地头顶飞过，对这个大椰子一样的女人印象很深刻。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戈布拉旻问。
“哦，我比较喜欢自言自语。”
“咦？我好像见过你。”戈布拉旻也认出了范海辛，“昨晚的杀戮杯，你也在。”
“嗯对，我们是猎魔人。”李阅自我介绍，“范海辛。”
“戈布拉旻”大椰子在念起自己名字的时候体毛摆动，语调有些像是在唱歌。
“你好。”李阅看着她手中的冰溜子，知道这是一件武器。
“哦，你们的教义是什么？当时有点乱，我没有听清楚。”戈布拉旻见范海辛盯着冰溜子看，便背到后面。
“恶魔是大陆上的资源，需要充分利用。”李阅思考如果这时候用欺瞒之杖，再塞一些信源到戈布拉旻的脑袋里，有没有可能直接把四季神教吸收到自己的异端团体里来。
“唔……好像和我们的教义不冲突。”戈布拉旻想了想，抬头说，“那你的教友呢？”
“他们在搜索恶魔的下落。”李阅心想现在猎魔人的教友还不太多，只有唐吉坷德、汉尼拔和阿姆罗。
“看来你也想进去，成为新神？”戈布拉旻说的轻飘飘的。
“你们也一样？”李阅的确不是很了解四季神教的目的——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信仰，李阅一直没什么兴趣。
“算是吧？成为新神，就可以整肃四季，带来丰收，带来细雨。”戈布拉旻说着，体毛时而变得焦黄，时而是新绿。
她背后的冰溜子也一直在变幻形态。
“那你想怎么样？”李阅在她心里听见风抚过麦浪的沙沙声。
“要不要一起打开它？”戈布拉旻拿出冰溜子，指了指李阅背后的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