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问你呢，他的剑呢？”露露扭头，问蛋蛋。
“咯？”蛋蛋已经有些习惯于穿着人皮，很有安全感，也多了一些骷髅的语言习惯。
“骨剑。”李阅影手伸长，直接从蛋蛋的大腿里抽出斯科尔瑞克的骨剑。
“你刚才说，我们可以尝试召唤灵魂，然后以某种媒介，把哈利的灵魂塞进去？”李阅提着骨剑，问汤姆。
“前提是，假如能够证明灵魂还在。”汤姆依旧非常严谨。
“假如灵魂还在，我应该能把哈利召回来。”李阅凝视自己状态栏里的“召唤运”，回忆命运骰所说的，觉得召唤一个迷路的人类灵魂……
或者恶魔宠物的灵魂……
应该有机会。
更何况哈利刚死不久，应该也没走远吧？
“然后呢？我们的媒介是什么？”李阅当然结构过灵魂祭坛，上面的魔法完全无法理解，所以李阅也不打算以脑灵为媒介。
谁知道假如寄宿着哈利灵魂的脑灵死去，再复活的又是谁呢？
何况脑灵现在已经是藏书库的一员，虽然活得相对艰难一些，甚至不如恶角兽们滋润，但也没必要杀一个脑灵，救一个工匠学徒。
哪怕去外面找脑子呢。
“我们的媒介……”汤姆意识到李阅不想用脑灵，翻开笔记，从藏书库的库存里寻找灵感。
“要么……用雨人？”汤姆指了指笔记上的名字。
雨人是李阅从斗兽场地底“买”回来的，成为藏书库里现成的尸体。
由于曾经强加过“自愈”，所以保存状况不错，脑子受损也不是很严重。
至少架构还在，比从熔岩里随便捡来一块脑浆子靠谱得多。
“你看，我们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答案。”
李阅可不知道现在雨人的灵魂跑去哪里，这么强壮的一副身子骨，之前本来是打算由他慢慢腐烂，成为一个骷髅勇士的。
现在也许有更好的用法。
而且如果哈利成为雨人，那以后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现在有了媒介，您也有把握召唤哈利的灵魂，那还剩下就是……如何把哈利的灵魂安放到雨人的身体中……”
【太棒了，我可以尝试一些死灵魔法了……】
汤姆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死灵知识。
李阅严重怀疑，有可能是某些骷髅被“莫名的知识”侵入，最终汇集到汤姆这里。
藏书库的魔盒，这就要打开。
“死灵魔法，你准备怎么用？”
玩些新奇的花活的确会让恶魔们觉得振奋，但李阅依旧需要保证安全度。
【学者道路……能够让我‘应用’一些未被验证的知识……】
【即便有一些风险，但是我们召唤的是哈利，一条人类的灵魂，雨人的强度也比不上您召唤的异界魔们……】
【综上，我觉得风险可控。】
“动手吧！”李阅被汤姆说服，拎起骨剑就要来一次亡灵咏叹。
“等一下，去我那儿。”汤姆招呼大家挪位置。
显然，藏书库上层的实验条件不被这位学者认可，他同时也招呼脑灵们把必要的实验素材、材料一股脑送进实验室。
很快，汤姆的实验室中，炖好了死灵魔法相关的魔药，作为媒介和素材的雨人尸体也已经就位。
李阅、影影和蛋蛋站在试验台前的空旷处，李阅拎着骨剑，不确定要不要在地上涂点血，画个魔法阵什么的。
至于米尼米妮、脑灵和骷髅们都被赶去骨房会客厅，由镶嵌了脑垂体的露露和飞飞扯线接进骨墙，实况转播。
一切准备就绪，李阅举剑，默念“哈利哈利哈利”，原地就是一发“亡灵咏叹”。
26万的召唤运加持之下，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缓缓在实验室中浮现。
“除你武……”
“不对，不是你。”李阅吓了一跳，一挥骨剑，斩断那条浮现一半的灵魂。
“不好意思，选错地方了……”
李阅道歉，伸长影子去藏书库上层，举剑，又来了一次亡灵咏叹。
【曾经的小报童哈利、工匠学徒哈利……】
26万的召唤运，果然让一切开始变得精确。
伴随着空间打开，一条背着报包、拿着望远镜的灵魂浮现在半空。
他懵懵懂懂的，似乎认识地上的影子，但又不太确定，眼中开始爆发恐慌。
“对，就是你。”骨剑对亡灵有绝对的指挥权，影手动动剑尖，指引着小哈利的灵魂一路从藏书库上层，飘荡到汤姆的实验室。
面对地上那强壮的尸体、人头打开摆在脑壳上的蛋、长着一张歪脸的骷髅，和一位手握各色魔药、眼放精光的大脑袋学者……
哈利有些疑惑与踌躇。
如果不是骨剑扯着，哈利早就死回幽冥了。
“来吧，怎么按进去，你教我。”李阅与汤姆紧密沟通。
在汤姆的构想中，会先用魔药打开雨人尸体的某些器官，再“应用”他还不太熟练的死灵魔法咒文，将哈利的灵魂揉捏到可以安放的形状。
剩下的，则要靠李阅对于雨人尸体的把控，一点点把哈利的灵魂装进去。
就像是把一座迷宫嵌进另外一座迷宫，汤姆通过魔药对哈利的灵魂进行重构，李阅则负责雨人尸体的重塑，以及两者的镶嵌。
汤姆念动咒文，一开始还比较生疏，但伴随着咒文一字一行浮现在学着的笔记上，汤姆的发音很快变得熟练，灵魂哈利的情绪也开始发生变化。
“差不多了？”李阅问。
“以我的学者能力……大概只能这样了，剩下靠您了，主人。”汤姆念动咒文，开始将哈利的灵魂向雨人的尸体那边塞。
“您要想办法让身体适应这个灵魂……”
“我明白。”李阅解构过雨人的尸体，拿影子控制也并不是一些很困难的事。
难点在于如何感知哈利的灵魂——不过有关这一点，骨剑的反馈和蛋蛋的感知力，都能提供很好的帮助。
伴随着哈利灵魂的嵌入，雨人的尸体不断在细微处蠕动，尤其是脑沟，仿佛深化、立体许多，尸体也开始了频颤。
李阅顺便分离了指挥棒，断裂处用自愈之骨加固。
影影很贴心地用颗粒稳固住尸体，蛋蛋也装订线缠满，把雨人绑成一具木乃伊。
而当颤抖止息，雨人的尸体突然“哇”地一声撑破嘴上的装订线，干呕出了不少肉渣和骨渣，有起身的迹象。
“成功了？”汤姆也难以相信就这样复活了刚死的哈利。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可能每天都要施法，强化尸体与灵魂的融合，不然……”汤姆迅速说起术后的注意事项。
可没等他说完，雨人后脊柱的指挥棒一震，全部的装订线被扯断，尸体起身。
“雨……”
尸体开口，呢喃一句熟悉的对白。
回来的是雨人，不是哈利？
雨人抽出指挥棒，一墙力场扑面压到。
影影正准备一蛋爆掉雨人的脑袋，可是忽有踹门声响起。
雨人的动作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