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回到宫中,逗弄了一会儿朱和埥,现在他的儿子只有这一个。
但是过几个月就不好说了。
四妃之一的慈妃也有孕了。
除了四个妃子,朱慈烺没打算继续纳妃子。
几个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就有的他忙了,多了承受不起。
为此他顶住了周后和大臣们的压力,不再选秀。
周后因此对刘薇很不满意,以为是她吹的枕头风。
刘薇那是相当委屈,却是无从解说。
朱和埥白白嫩嫩的,香喷喷的,说话奶声奶气的。
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再大一大就讨狗嫌了。
李德荣却是来到近前,
“陛下,李若链求见,说是有急报。”
朱慈烺点了头。
李若链进了暖阁,叩拜见礼后,
‘陛下,辽东的探子发来的急报,两万余满汉人员向北迁往阿勒楚喀开拓,此外,清国礼亲王满达海在更北的萨哈连乌拉和红毛夷一战,击杀数百红毛夷,此事干系重大,微臣不敢耽搁,因此立即前来禀报。’
朱慈烺抬眼看向了清国舆图。
阿勒楚喀豁然在清国最北,昔日属于野女真,最近十来年被满人强占的。
朱慈烺估摸这个地方就是黑省的中西部,是不是哈尔滨就拿不准了。
不过有一点确定,那里就是一个平原地带。
当然现在是林木繁盛之地。
这说明一个问题,满清在留后路,说白了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看来谁也没闲着。
明清两国都在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准备。
至于红毛夷,这不就是罗斯人吗。
朱慈烺忽然发现他一直忽略了一个北方的敌人,那就是罗斯人。
这个时期罗斯人已经跨过乌拉尔山向东进入广阔荒凉的西伯利亚。
而蒙人占据的西伯利亚南部却因为蒙人分裂成各个部落,根本没法阻止罗斯人的鲸吞,弓箭不如火器好用了。
何况罗斯人还有一股精锐骑兵助阵,那就是哥萨克骑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来到了远东。
而另一个时空,清国已经占据中原,正和南明以及各地农民军大打出手,中原锦绣江山向他们招手,怎么可能顾及遥远北方的变化。
就这样远东从这时候被罗斯人逐渐蚕食。
只是这次清国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向北去阿勒楚喀开拓,与罗斯人相遇,才有了萨哈连乌拉之战。
萨哈连乌拉就是黑龙江嘛。
也就是说,从这个时候起罗斯人的势力已经抵达萨哈连乌拉流域。
朱慈烺再向西看一眼,尼布楚嘛,呵呵。
尼布楚条约啊。
这个后世有争论的条约就在这里签订的。
让朱慈烺没想到的是,建奴从本身利益出发和罗斯人冲突,事实上正在抵御罗斯人的入侵。
这个,呵呵,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滑稽啊。
就现在而言,大明解决了南洋问题,在南方暂时没有了任何威胁。
但是北方呢。
准格尔、漠南、漠北的蒙人,还有虎视眈眈的罗斯人都是大明日后的大敌。
解决了建奴后,北方还得好一番争斗了。
朱慈烺只能腹诽,大明这个地理位置就决定了是个四面为敌的情况。
像是倭国和日后的美利坚就是天赐之地,除了海洋,和区区几个邻国外,没有其他的威胁了。
“李若链,此事办的好,这个罗斯人要紧紧盯住了,此外蒙人、罗斯人的军情要和建奴等同,尤其是西疆、漠北的蒙人、罗斯人是日后我朝的大威胁,多派人手盯住他们。”
朱慈烺命道。
李若链领命而去。
...
“李公子也来了。”
‘哟,李公子大驾光临。’
李瑞矜持的和众人点头打交道。
李家也是官宦世家。
如今李瑞的父亲就在南平任推官。
而他的叔父在漳州任推官。
家族中更有举人近十人。
这次朝廷颁布资财公示令,李家当然不满。
千里做官为什么,他们官宦世家最清楚。
如果没有一些隐晦收益,李家怎么有一万多田亩,还有数个店铺的。
其中有不可言明之妙。
因此,这次抗议公示,李瑞也加入福州府学的学子中。
参与的百多名生员家境大多如此。
有些寒门子弟大多没有参与。
李瑞等人坐好,相互寒暄着。
身边的小厮侍候着茶水,和好友同窗闲聊着,真是好不惬意的静坐抗议。
不过很快,他们的雅兴就被打断了。
百多人的队伍来到了府衙前的这个小广场。
举着的条幅是支持陛下的资财公示。
“这些是什么人,”
李瑞气道。
支持公示也罢了,还特意到这里简直就是打擂台嘛。
“落款是福州南洋商会,这是一些商人。”
同窗马公子道。
‘这些海商这几年可是生发了,早些年他们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海老鼠,都是做些作奸犯科的走私活计,陛下开海开拓南洋,他们随着南下都生发了,啧啧,各个日进斗金。’
同窗史庭昌摇头晃脑的,两眼里满满的嫉妒羡慕恨。
“原来就是些商贾,呸,家国大事岂是他们能参与的。”
李瑞啐道。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但结社,还创建了自己的邸报,南洋旬报,可是太猖狂了。”
史庭昌叹道。
‘结社也就罢了,怎么敢发行报刊,真真胆大,官府怎么允了的。’
李瑞怒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衙门里还是有人的。”
马公子冷笑。
‘岂有此理,’
李瑞等人都很恼怒。
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商贾言语上羞辱这些学子。
什么公示资财如何做不得,难道其中另有贪腐。
什么如此静坐就是和陛下做对。
而一旁的一些旁观者听了海商的宣讲后也跟着起哄。
他们乐不得官员公示资财呢。
府学的生员们气势上处在绝对的下风。
“这些卑贱之辈竟然敢和我等士人如此无礼,我等去府衙提告,这些粗鄙不文的商人也配发行邸报,简直荒唐。”
李瑞终于忍不住了。
有数十生员和他一同去了府衙提告。
...
“老爷,此事当慎重,生员静坐,是和陛下做对,而那些海商是投陛下所好,一个处置不好,您的前程...”
幕僚提醒福州知府兰复严。
兰复严冷笑,
“如此下去,这个官职不做也罢,本官大不了致仕,公示资财,那是断了我士人最大一笔进项,呵呵,这次本官就偏袒生员了,至于那些海商,他们怎么敢发行报刊,谁人准许的,真是胆大妄为,眼中还有没有本官了。”
兰复严对海商最大的忌惮就是竟然刊发邸报。
作为士人对舆情当然最关注,以往几乎所有的邸报都是士人办理的,因为发行必须有人脉,必须有学识,否则发行后谁人购入,邸报等闲人玩不转。
如果在士林中没有人脉,谁订你的报纸。
这就是士林的话语权。
当然后来的大明皇家旬报另说了,那是陛下的强压所致。
至于海商办报,想干什么,竟然敢和士人争夺话语权吗。
...
“大事不好,兰知府要查封南洋商报,还要将我等下狱。”
老胡急匆匆的来到张元吉家中。
“凭什么,李推官不是允了,我等才办报的,这是什么罪名。”
张元吉急了。
他们可是走的正途申办的,福州府李推官已经允了。
‘知府大还是李推官大,知府大人不允,官府言而无信,我等商贾又能如何。’
老胡急道。
当然是知府大。
张元吉无语。
“兰知府将李推官唤去训了半个时辰,言明邸报岂是商贾能染指的,让李推官立即法办。”
老胡擦着汗。
‘这个知府好狠。’
张元吉咬牙。
他们商会也给过知府丰厚的程仪,这厮却是翻脸不认人。
而且是让李推官抓人,这厮肯定知道李推官和他们的关系,却是这么做,就是让李推官上投名状呢,好狠。
“现在我等立即避开福州,去澳门暂避,”
老胡急忙走了。
李推官是他的老关系,才事先得到了示警,否则他们全都要陷进去。
澳门是南洋处置使官署所在,而且和闽南不同省,可以作为避祸的所在。
张元吉立即派人通晓赵明泽等人立即上船暂避一时。
...
福州鼓楼南巷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锦衣卫驻福州百户谭平在室内踱步。
身边两个锦衣卫总旗在一旁候着。
“大人,刘副千户那里却是默认了,没有向京中告发,我等向京中急报,是否冒险了。”
一个总旗低声道。
刘副千户是节制福建一省的锦衣卫探子,驻守福州的谭平也是其下属。
“正是,我等都是昔日骆指挥使的人,而刘副千户是李指挥使的嫡系,只怕我等的急报会让李指挥使大发雷霆,这个。”
另个总旗也是胆怯。
“你们懂什么,我等都是京中出身,陛下什么人,他想办的事儿谁也别想阻拦,而兰知府在做什么,刘副千户那个蠢货被那些士人收买了,他就没想过被陛下发觉,下场是什么,咱们能跟他们走吗。”
谭平烦躁道。
两个总旗对视无言。
‘至于急报报向哪里,如今西房提督曲顺不是李指挥使的人,也不是骆指挥使的人,却是安居要职,为什么,那是陛下要锦衣卫中有制衡之人,就报向哪里,至于刘副千户那个蠢人,必会严惩。’
谭平冷冷道,他一指一个总旗,
“余泰,你立即乘坐快船北上亲去京中告急,”
余泰急忙领命。
明血1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