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眨了下:?
…什么意思?比对什么, 他的牙吗???
看他没动,贺振翎干脆自己撩起衣摆,将整个咬痕露出来。淡淡的一圈印子,像是已经烙在了锁骨上。
下方还泛着薄红, 看上去格外煽情。
林宿呼吸都屏了点, 心跳就快了。
贺振翎指尖点在咬痕边缘, 低声催促, “不是问, 是谁咬的?不比对一下吗。”
林宿摸了上去,茫然疑惑:是他吗, 不能吧?
跟前还撩着衣摆静静等着他。
他盯了两秒,就缓缓张开深渊巨口, 左右比照着下嘴:啊——
贺振翎,“……”
他一手合上人的下巴,“正常地, 张嘴。”
林宿遗憾地把嘴合小了点, 随后一手按在贺振翎胸前, 对着旧痕的位置, 咬了下去。齿间衔着皮肉,他不轻不重地磨了两下, 就听上方传来声闷哼。
贺振翎哑声, “…用点力。”
林宿就含糊地“嗯”了声,嵌入——
咬了两秒, 他松了唇退开。
锁骨上方一片晶亮,透着红。
新添上去的咬痕几乎和之前的旧痕重合, 新旧两道叠在了一起。贺振翎也低头, 情难自禁般咽了下。
林宿摸着两道痕迹, “…我咬的?”他抬头望去,在记忆里细细搜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贺振翎看了他两秒,笑了,“…你睡着的时候,对我做的‘好事’。”
林宿:“?”
他试图理解,“你是说,我趁‘我’睡着的时候,给你咬出了印子?”他心虚地一瞟,“你不要胡说,我睡觉的时候很老实。”
贺振翎撑在上方,低眼,“也许。”
林宿被他笼在身下,抬头撞入人深邃的眼底。他浑身都热了点,抓着贺振翎的胳膊问,“我怎么咬的,你怎么不躲?”
“那时候刚把你搬回来,想给你输点念力。”
贺振翎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刚给你输了一点进去…你就像自我保护一样给我推了出来。再想给你硬输进去,你一下就张口咬在了我…这里。”
他低笑了声,“都咬得见血了,人是一点没醒。”
林宿,“……”
难怪他每次提到沉睡的事,贺振翎的冷笑都那么大声。
他又伸手,怜爱地摸摸,“还真是我咬的。”
贺振翎任他摸上,轻声道,“不然呢…除了你,还有谁能在我身上留下印迹。”
林宿动作蓦一顿,心口发热。
“你……”他抬头,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皮肤,硌着突起的锁骨,“这个印子,去不掉吗?”
贺振翎望过来,“不是不能去。”
深色的眼底眸光灼人,林宿像是被烫了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不是不能去,只是贺振翎留下了那道印子,长年掩在严实的高领下。
然后就这样和他相遇,说着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的话。
林宿脸颊发烫,“你说你一直当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贺振翎说,“从你咬我一口开始。”
林宿,“……”
他诚恳,“那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上方笑了下,“开玩笑的。”
一只手捧起他通红的脸,贺振翎直直望进他眼底。随后俯身,埋进他肩窝里落下一吻,“从,你和我说第一句话开始。”
林宿指尖一抖,心头倏而漫涨。
在他无尽而漫长的生命中,像是有什么切实地填充了进来。在无数匆匆路过他生命的旅客里,迎来了唯一驻步的人。
他眼眶莫名酸热,叫了声,“贺振翎……”
埋在他肩窝里的人便抬头。
目光相对了几息,贺振翎忽而拉过他的手,吻在手背,直视而来:“小老板,我们的关系,可以坐得更实吗?”
他唇瓣摩挲,“拜堂,成亲。”
林宿浑身都像是燎了起来。
“我不是,早就邀请过你……”
“是认真的吗?”
他抿了下唇,随后微微偏开头,“我会邀请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吗?”
握着他的手一下收紧——
贺振翎揽着他的腰,俯身便亲了下来。呼吸激动地颤抖着,热烈地含过他的唇,又亲上耳根、脖颈,一路落下。
紧接着一手撩起衣摆,反客为主。
林宿蓦地咬住指节,压下声音。
视线被水汽朦胧了好片刻,跟前才抬起头。他快忍不住了,抬腿抵了抵,“…不继续吗?”
贺振翎似一震,眸光灼得惊人。
他沉下口气,按住林宿,“洞房,要等拜堂以后——”
林宿含恨,“唉,你这老古董。”
贺振翎听笑了,又道,“我想要更郑重一点。”
林宿被甜蜜地说服了,“好叭。”
贺振翎看了他几息,林宿正要起身,就听人问:“难受?”他不明所以地眨了下,还没开口,面前忽而退了点,俯身——
“!!”
林宿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贺…振翎!”
低沉而含糊的一声传来:“嗯。”
……
飘窗边的帘子被风带过,时间仿佛都变得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被一攥。
贺振翎支起身来,林宿侧头躺在被面上缓缓回魂。身侧陷下,就看贺振翎撑到了他上方,细细端详,“又哭了,之后拜了堂…怎么得了?”
林宿把湿意眨掉,转头,“是刚刚没蒸干的洗澡水。”
贺振翎弯唇,“你说是就是吧。”
“……”林宿一盯。
跟前又无事发生般岔开话题,敛色道,“婚宴的事,留给我来办就好。”
“那我呢?”林宿问完,了然一赧,“我也交给你来……”
“别浪。”贺振翎哼笑打断,“你不是还要忙着盟会的开幕和就任的事?”
林宿偏开头,面上染了片霞色,“既然是婚事,也可以一起商量。”
贺振翎眼底微热,低头一亲,“…好。”
林宿瞟向他身后:尾翎又打开了,唉~
-
婚期定在了三个月之后。
两个神官亲自挑选的黄道吉日。婚事要准备的事项颇多,好在时间充裕。
不过在这之前,先迎来的是盟会开幕式。
盟会开幕当天也是个好日子。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象征着天师盟会的旗帜高高飘扬在会馆上空。
各大世家和天师界有名有号的人物都应邀参加。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会场。
会场外,远远地停着一辆车。
车窗被敲了敲降下来,露出一张明媚灿烂的脸。柏江拢着雪白的袖袍探头:“老师,我就知道你在里面~”
林宿坐在贺振翎身侧,穿得比平时正式一些。
一身玄色的鹤羽银丝暗纹唐装,盘扣整齐地系至最上方。胸前挂了枚羊脂玉,赤红的流苏垂在肩头,稳重却不沉闷,气质矜贵出尘。
他笑了笑,“小柏,你怎么来了?”
“来和老师打个招呼。”柏江合掌赞叹,“老师今天也光彩夺目!”*^▽^*
贺振翎抬眼,“你该进去了。”
柏江,“贺会长呢?”
贺振翎拿起唐刀,“我也正准备进去。”
林宿转头,“你不和我一起进?”
贺振翎侧来,笑了下,“今天的主角是你,我先到场馆里等你。”他说着推开车门,又提醒,“对了,记得带上天师证,别到时候…新任会长被拦在了门口。”
林宿,“嗯?”
柏江就指了指大门,“系统今天开始启用了,携天师证进门会自动匹配,识别身份。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冒认。”
林宿夸赞,“不愧是智能。”
时间已经接近了,跟前两人也没再多留,先一步去了会馆。
…
新建的会场宽敞明亮。
这会儿,场中已聚集了不少人,只有最前方的中央台还空着,静待着新任会长的到来。台前人声嘈杂,人头攒动。
两只熟悉的葫芦冒了冒。
郝牛掰惊叹地穿过人群,打量着四周。
她是被言观月联系上,应邀加入盟会的。收到邀请时她还吓了一跳:她早知道“林困”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竟是建立盟会的大佬——
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加入,现在也理所当然地参加了开幕。
周围有大半都是世家的人。
郝牛掰正溜到了人少的一角,就听旁边传来几道议论声。几个世家的人正站在一起,瞟着中央台一脸不满:
“……又是那个林宿。”
“听说成立盟会就是他提议的,四大世家直接拍板决定了,现在又让他来当这个会长。”
“又是四大世家,他不都是靠人脉才被捧起来的。”
郝牛掰一听,牛脾气就上来了!
她直接走过去,朗声反驳道,“林…林宿是三S特权级,当上会长实至名归!什么人脉?他才是别人的人脉!”
几人一下被打断,转头看来。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皱眉,“靠,又是个脑残粉?”
他们刚经历过前阵子的舆论碾压。虽然不像直接出手的那几家一样被收拾,但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不满盟会的建立,更不平衡让林宿当这个会长——
这会儿郝牛掰站在跟前,身上没戴族徽,一看就是民间天师。
一个穿蓝褂子的人就肆无忌惮地阴阳起来,“三S特权级又怎么了?再说了,等级的评定本来就是总部颁发的,谁知道他到底够不够评S级?”
另一人附和,“就是,说不定也是靠四大世家给他堆上去的。”
郝牛掰气得一跺,“你们空口污蔑——”
蓝褂子的人得意洋洋,“小姑娘家家的就别来出头了,你了解些什么……”
“那你又了解些什么?”
一道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响起。
几人一个激灵转头!才发现会长柏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背后。面带微笑,眼底却透着凛然寒意。
后面还站着监察会长贺振翎,后者一手已经搭在了刀鞘上。
郝牛掰惊喜,“柏会长!大…贺会长!”
贺振翎淡淡一瞥,柏江笑眯眯地点了下头,又看向跟前突然哑声的几人:“原来老师都是靠人脉呀,那你们为什么不靠呢,是不想吗?”
从刚才争论开始,周围的视线就落了过来。
这会儿不知有谁发出声嗤笑。
几人脸上顿时火辣辣一片。
蓝褂子的人随口告了声“我们和小姑娘吵着玩儿”,然后朝两边一使眼色,就赶在柏江追究前飞快离开了。
那几道身影远去,周围视线渐渐散开。
柏江笑意凉嗖嗖,“呵呵…要不是不想扰了老师的就任仪式……”
他又看向郝牛掰,“没事吧?”
郝牛掰点头,“我没事,就是气!他们怎么能这样说林…林会长。明明什么都不了解……”
“不是不了解。”柏江拢着袖,“只是一个人做得再好,也总会有人带着偏见,忽略他本身的优秀,全归功于外因。更何况,那几个世家本来就不赞成盟会的成立。”
他又一笑,“这种眼……眼不见为净的人,就随他们去。”^^
郝牛掰,“那他们到处乱说,不用管吗?”
“不用管。”贺振翎突然开口。不知想到什么,他笑了一下,一手隔着衣领摸上锁骨处,“林会长…尖牙利齿,谁能说得过他?”
郝牛掰:0.0?
…
时间已经临近开幕式了。
来宾们都在台前找了个位置,沸腾的会场也平静了不少,齐齐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场中偏后的一处位置。
刚才那几人也站定了,会长和四大世家的人都站在最前面。他们这里远离前排,只张望了一眼,又忿忿不平地嘀咕起来:
“…就说他后台硬呗。”
“说是三S,资料还保密,谁知道是怎么拿下三S的。”
“你别说,他那张脸还真是……”
前排有个世家的人没忍住转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况且总部的评级一向公正,你们可以看看三清堰的直播。”
几人没看过什么直播,闻言一哑。
前排的人又意味深长地看去,“如果三S都不能当这个会长,还有谁够格?”
穿蓝褂子的人被说得尬住。
他嘴硬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说着往四下一望,忽而顿住,朝中央台后一指,“那儿不还有张不知道多少个S的天师证?”
周围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中央台后方,布置了几件作为镇馆之用的藏品。其中一件正是之前摆在天师学院校藏馆里的,那位“传说级”大佬的天师证——
蓝褂子一下底气十足,“像这种大佬来主持大局,倒还能让人心服口服。区区一个‘三S’的年轻人,有什么资历?”
那张全S的天师证的确是跨级别的碾压。
只是,谁能找到那位大佬?
周围几人闻言都没再说出话。
正在这时,场中忽而骚动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开幕式的吉时到了——
背后的大厅门打开,一道身影踏入。
众人目光落去,就看林宿一身玄色唐装,面容沉静如玉。清隽的身姿破开人群,满室的光辉仿佛都敛入了他眉眼间。
偌大的会场顿时寂静无声。
林宿迎着一众视线穿过大厅,走到了中央台上。
几步之外就是放着那张全S天师证的藏柜。
他刚在台上站定,藏柜上的权限系统突然发出了一声:滴!身份匹配成功。
认证的声音响彻安静的会场:
【欢迎回来,林觉晓先生。】
作者有话说:
裴靳:我们的系统非常智能,采用的是最新“认证识别系统”,会具体到每个成员的权限…呱唧呱唧……
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