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返回赶尸派驻地,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又把烫金帖给了文道堂。文道堂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看完帖子后嘴角还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祁大哥,这里不是依照赶尸派建立的小结界吗?有没有地方让我们收拾一下?”文道堂合上帖子,递给李贤寅她们,然后对祁山说。
祁山思考片刻后道:“当年我家的宅子,如果这儿完全复制赶尸派的话,又如果那里没被拆除,我们可以过去。”
当年祁山一脉也是赶尸派的核心人物,有宅子也很正常,既然有这么个地方,肯定不会轻易拆掉,所以文道堂直接回道:“地方应该还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占用,祁大哥先去看看,可以的话我们摸过去,在那里休整一下,下午去参加婚宴。”
祁山再次离开仓库,轻车熟路的往那个心里想了无数次的地方潜伏过去。不出所料,老宅子空空如也,文道堂几人得到消息后也直接去到了祁山原来的家,虽然只是结界内假的,但现在也是众人的一处营地。
晌午时分,文道堂等人收拾妥当,躲过赶尸派的巡逻,离开驻地后,看到人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走,也混入其中,往大雄宝殿所在的位置走去。整个大的结界内,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路上,来往的和尚忙忙碌碌却也不见慌张,井然有序的样子给了外面来的人一个不小的震撼。大雄宝殿外,有规律的摆放了几十张八仙桌,桌上已经备好了茶壶茶杯,文道堂他们到的时候,不少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正在推杯换盏寒暄交流着。
祁山看到赶尸派的几位已经在场,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选了一个距离较远又靠边的空桌子坐下。
不一会儿,从大殿内走出一群和尚,手中都端着木盘子,盘子里是糕点甜品,分放到每一桌后就撤走了。随即,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也走了出来,并朗声道:“诸位施主,婚宴时候未到,请先品尝弊寺的甜品,另外,手持请帖的贵客,请入殿内一叙。”
在场的能够进入结界,已经说明非同小可,而现在能够进入大雄宝殿,更加说明地位的不一般。那些有请帖的人无不得意洋洋,假意和同桌寒暄几句便信步进入了大雄宝殿。没有请帖的人也都投去羡慕的眼神。
文道堂的请帖是魏燕亲自给的,他看了以后也知道自己等人有资格进入,不过他们也不急,因为他们看到赶尸派的人已经起身了。
等大部分有请帖的人进入大雄宝殿,文道堂他们才起身前往,进入大雄宝殿内,原本的佛像已经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巨大的图画,画上的内容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小鬼,正驮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走在一条开满了彼岸花的蜿蜒小路上,整个画面十分古怪。
老和尚站在画前,安排众人落座。文道堂自然被那幅画吸引了,一个享誉盛名的古寺,竟然把佛像给撤了换成一幅画?所以他对这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别盯着那幅画看。”烛九阴看到文道堂在盯着那幅画,出言提醒道。
进入结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玄叶此时也开口了:“烛龙说得对,你再看下去,魂就没了。”
李贤寅也在看那幅画,但她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好奇心顿起。不待她发问,烛九阴接过话头说道:“这幅画是阴间有名的蛊画,名曰勾魂夺魄。”
“没错,只是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玄叶点头。
毛惜福虽然没有一直盯着,但也多看了几眼。听到烛九阴的解释,老眼又瞄了一下,顿时觉得画中小鬼背上的女子似乎在对自己笑,笑容很妩媚,妖艳。
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烛九阴继续说道:“阳间苗疆擅长养蛊,大家应该知道,一个寨子中,蛊婆的地位甚至比族长还要高。但这幅蛊画,是来自阴间的鬼蛊,专门对付那些冥顽不宁的难缠厉鬼。”
“没错,蛊画的存在正是那些厉鬼的克星,因为画中女人的眼中有一种鬼蛊,叫噬魂蛊,噬魂蛊入体,那么魂魄就任由摆布了。”玄叶补充说道。
“勾魂夺魄出现在阳间,肯定是为了控制进入大雄宝殿的所有人,我们几人一犬中,除了你和毛道长,其他的都不算个人,所以不会受到影响,你们俩需要特别注意。”
文道堂和毛惜福暗自庆幸,要不是有烛九阴和玄叶,自己二人肯定已经着了道了。正在众人低声讨论的过程中,大雄宝殿内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基本上都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幅画,说不定已经被控制住灵魂了。
文道堂他们也不笨,和其余人一样假装目光呆滞的样子。老和尚这时才长叹了口气才说:“阿弥陀佛,施主们勿要见怪,为了主人的大业,不得已出此下策,待到事成之后一定会为大家解蛊。”
老和尚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也说明他虚伪的话里这群人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一会儿,一个和尚在殿外喊道:“新娘到!”
听闻新娘到,老和尚赶紧快步往门口走,门外,一个身穿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女子在一个和尚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只是她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脸庞。
文道堂和烛九阴从新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当然知道,这就是锁妖塔灵魏燕,只是不知道她要嫁给谁而已。因为,自始自终都没看到所谓的新郎。
魏燕身后跟着几个牵着嫁衣裙摆的小和尚,她脚步未停,径直来到了那幅画面前静静站着。老和尚露出一个微笑,拱手对新娘说:“主母请稍等,主人马上就到。”
盖头下魏燕轻轻点了点头。老和尚扫了大殿一眼,大殿内原本死气沉沉的样子突然热闹了起来,真像是一副办酒席的模样,老和尚也去和其他客人客套,只留了魏燕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不协调。
“怎么回事?新郎到底是谁?”文道堂心中烦闷,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只能低声嘀咕。李贤寅白了他一眼说:“只可惜新郎不是你。”
文道堂语塞,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弄得其他人一阵干咳。整个大殿气氛还算融洽,要是没有勾魂夺魄的出现,要是没有刚才目光呆滞的一幕,他们还真以为跑到寺庙去大办酒席并破戒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