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直接抱起来了靠过来的林点。
“先生,小姐还小,也知道错了,就别打她了,那个尺子打在大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小姐这么小。”李叔说完,林点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把她放下来。”林南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女儿一副找到靠山的样子。
李叔有些为难了。
林点紧紧的勾着李叔的脖子,不松手。
林南见林点不下来,转头看向江媛。
“你去休息吧。”
江媛点头,快步的没回头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林南走到李叔的跟前,而后把林点给接了过来。
被自己爹给抱过去了,林点一开始是拒绝的,她害怕极了,父亲还没有打过她的,她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把以前她淘气让他生的气全都打回来。
因为太不敢确定,林点爪牙舞爪的。
“爸爸,你别打我,我细皮嫩肉的我怕疼。”
林南把林点放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逃跑都没勇气的林点,眸子晃了晃。
“把手伸出来。”林南冷声的开口,林点扁着嘴,知道在劫难逃了。
她委屈的伸出小手,林南大手握住,戒尺举得老高。
李叔在一旁自己看的都受到了惊吓,这么一尺子下去,那手还不得被打的通红,打肿了怎么办。
“李叔,太晚了,你先去睡觉。”林南没抬头,李叔纠结的点头,也去睡了。
这回林点一点期盼都没有了。
戒尺高高的落下,啪的一声,打到皮肉的声音。
林点哇的就哭了。
她边哭边心疼。
刚才林南那尺子大力道的打在了林南自己的胳膊上。
“下次还敢不敢。”林南开口,他还真下不下心来打孩子。
“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自己晚上出去了,爸爸你别打自己。”林点抽噎着,又心疼又自责的。
林南叹了一口气把尺子扔在一边,手腕处已经起了鼓着包的红印子。
“你才几岁,太小了走夜路不安全,以后想出去叫上我和你李叔,告诉爸爸你刚才去哪了。”林南很介意这个,他和好几个人一起找,竟然没有在周围找到林点。
“走去了墓地。”林点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林南直接皱眉,那墓地可够远的,她是怎么找过去的。
“你自己去的?”林南的脸色多少不好看。
林点特别笃定的点了点头,要是爸爸知道是西决把她带去的,会不会把他带到家里,拿尺子打一顿啊。
一听林点这么说,林南觉得应该是孩子乱跑,跑错地方了。
“以后听爸爸的话,听见没?”
林南一阵子心疼,走去那里也就很害怕了,他刚才那个架势,怪不得林点老求饶。
爱女心切的林南没注意她怎么回来的问题,只是让江媛带她去洗了个澡。
西决把林点送到家之后便回家了。
吱嘎的打开旧别墅的门,散发着一种干柴的气息,古老的样子。
的确不负盛名。
他伸手关上了门,把林点拽过的T恤脱了下来扔在了沙发上,这一次他倒是没把衣服丢掉。
去冰箱拿了点冰水倒在被子里,咕咚咕咚的喝掉,他转头看向外面,月光皎洁。
喝完后把杯子放在了一边,他单手抄兜的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的拉开。
伸手打开窗户,外面好闻的空气扑面而来,别墅里面一点都不热。
西决想了想,转身上了楼。
他拉开床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小提琴。
大概有两年没动了,他是七岁开始学的,仅仅三年时间,就造诣非凡,主要是,祝靖寒对于这方面也很精通,所以他有义务要学习祝靖寒会的,祝靖寒喜欢的。
而十岁的时候,他便拒绝再拉提琴,祝靳侯也没阻拦。
从柜子中拿出来,琴上面还是很干净,没有落灰。
西决是不允许那些灰尘留在他的家里面的,否则会浑身不舒服,而且,他每周都会给房子彻底的消毒一遍。
外面一轮弦月,屋内传来悠扬的小提琴乐声。
街面寂静,似乎连狗都睡着了。
乐声缥缈,带着一点点的婉转凄然。
西决闭上眼睛,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把小提琴扔在一边,然后伸手扯了扯衣服。
电话铃声响起,西决冷冽的回眸,看向那个自打存在以来就没有响过的电话。
他缓慢的走向那边,修长的五指伸出,他握住了话筒,接起。
“西决少爷,我在门口,我受老爷的命令带你回去。”
那边是一个上了年岁男人的声音。
西决平静的眸,眼中漆黑无波澜。
他没回答,只是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穿上便出去了。
楼下的管家看到西决这身打扮也不怎么意外。
他伸手拉开后车门,样子十分恭敬。
“西决少爷,请。”
西决上了车,然后坐在后面,车里面多少有些闷。
他打开窗户,转过头。
前面上车的管家兼司机看着西决后面的情形,开了空调。
祝家更老的宅子在市区以南,和祝靖寒所住的本家还不是一个地方,相比之下,祝家老宅更偏远一些。
而那也是祝靖寒爷爷所住的地方。
“大半夜来接我,真是辛苦了。”西决突然开口,前面的管家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哪里喜欢不能再太阳太刺眼的地方出没,西决的眼睛和皮肤很特殊。
管家没说话,西决转头,在镜中看的见他的局促,他已经长开轮廓的面容初带祝靖寒的样子。
那样的冷酷,不近人情。
他勾唇,带起一丝冷漠。
一路上,车子开得不算太快,西决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在后面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随车窗冲进来的凉风,整个人都很惬意。
祝家老宅单独的坐落在随偏远却是黄金地段的南都。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才开到祝家,而且是在并未堵车的情况下,可见有多远。
管家下车,去给西决开了门。
西决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宅子。
不得不说,第二次来,第一次他应该不满一个月。
西决下车,眼中褪去锋锐带起慵懒。
“这边请。”管家关了车门,小跑去前面带路。
祝家老宅分南苑北苑,而祝老爷子就住在后面最清净的位置,祝靳侯和祝靖寒都不住在这里。
西决跟着管家的脚步,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祝家还真是大财主。
“就是这里了。”走路间,便到了地方,而管家显然不适合进去了。
西决低眸,看了一眼年老的管家,点了点头,伸手推开门。
里面是温和的灯光,昂贵的棕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两鬓白发的老人,他正是祝家最年长最威望的男人,祝斯年。
祝斯年听到开门声,有些缓慢的转过头来。
他手里拿着一杯茶,沙发边上戳着一个用上好的木制作的拐杖。
老爷子面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茶杯慢慢的放下,他虽两鬓斑白,可是气势犹在。
“过来坐。”他没再去看西决,只是开口对这个和祝靖寒一样年龄的孩子说着话。
西决走过去,也不生疏的在沙发上坐下,低眸看了一眼茶上升的雾气,呛了呛鼻息。
祝老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沏好的大红袍挪到了最边上。
他抬起眸子看向西决。
“还是长得不像。”
老爷子的意思是说,长得和祝靖寒不像。
那个神秘的药在祝靖寒出生的时候就取了他的脐带血用作药引。
西决没有任何表情,面上冷冷的。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他略微冰冷的语气。
老爷子也没生气。
“我时日不多了。”老爷子开口。
西决向后倚着身子。
“这话你该对你儿子和亲孙子说,你就不怕我来让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么?”
对于西决的身份来说,做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
老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
“我这么大的岁数,也不在乎,只是孩子,你该知道你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是什么。”
老爷子伸手拿起拐杖。
“似乎,我没这个必要。”西决眼神冷了一下。
老爷子倒也不生气,只是看向西决。
“我的手里有一笔隐秘的财产还有一份你需要的东西,如果靖寒那孩子三十岁还可以平安,你就可以脱身了。”
一般来说,影子这东西,活不过太久,至于期限,谁也说不准,似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西决听得懂祝老爷子的意思,那财产和那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便是他这辈子所经受所有痛苦的报酬么。
可是他不需要那些东西。
一点都不需要,更不需要祝家人的怜悯,他就是他。
西决站起来,目光微冷。
老爷子看了一眼他身上所穿的衣服。
“今天穿这身来,是以为我要死了么。”老爷子毫不避讳的开口,西决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以为只有老爷子的葬礼会需要他参加。
老爷子只是笑笑,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愧疚,不得不说,虽然以后会过的很痛苦,可是他天赋秉异,如果好好地活着,必定能成大事。
而他的期盼,只是子孙身体健康,不要出什么事情,那自然也用不上西决了。
“西决孙儿,你不想知道我留给你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西决眸光闪过一抹异色。
祝老爷子这一声孙儿可倒是让西决唇角冷了冷。
“不太想知道,如果下次您还能活着见到我,我再问。”西决斜站着那里,单手抄兜,头微抬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却丝毫不输气势的老人。
祝老爷子低头看着眼前只有十二岁的男孩子,他眯了眯眼,是否太过于成熟了些。
西决根本就没有童年,他的童年都是在注射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