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可惜。”他淡淡的开口。
西决扬起下巴,带着倨傲。
“是很可惜,今天你在这里住不成了。”他的手指指向门口,乔易拧眉看向门口。
没三秒,门铃的声音响起,西决的眸色冷了下来,有些嚣张。
乔易周身都是俊冷的气氛,他起身去开门。
毫无意外,门口是楚琳匆忙过来的身影。
“这么晚怎么来这里了?”乔易一开门就感受到外面的天气有多冷,况且天这么晚,她打车过来,他挺担心的。
“靖寒说你喝醉了,我担心就过来了。”楚琳接到电话后几乎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很奇怪的是,祝靖寒是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给她的,可是毕竟也认识那么多年,声音她也听得出来,没多想,就过来了。
乔易眼神温暖,微笑。
“也没喝多少,外面冷,进去说。”他勾着楚琳的肩膀,随即把门带上,目光略过西决,唇角勾起冷意。
西决扫了一眼恩爱的两人,脸色平静,他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目光慵懒着。
乔易带着楚琳过来坐下。
“都没闻到酒味,看来真没喝多少。”楚琳放心了不少。
乔易点头,随即抿唇。
他刚才只和眼前的男人喝了一点威士忌,是不足以构成酒气。
而这男人叫楚琳过来的目的,是要赶人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西决挑眉,整句话说的漫不经心,说实话,他不怎么关心,只是想试着作为一个正常人般的询问,相处。
乔易眯起眼睛,看来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知道更多。
“下个月。”乔易和楚琳把婚期措开了。
其实西决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猜的,他只了解两个人,祝靖寒和乔晚,包括他们手机之间的关系谱。
他背下号码并不稀奇和费力。
而且前阵时间乔晚显然没去参加什么哥哥的婚礼,而两人的样子,关系融洽,可是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气氛。
所以应该是领证了。
“恭喜。”他垂眸,眸子潋滟一阵神色。
“谢谢。”乔易勾紧楚琳的腰,楚琳看了一眼气氛奇怪的两个人,平时也没见两人这么说话。
感觉梳理客套,而且两人之间的气场似乎不太稳定。
“那我们就走了。”乔易起身,客套的开口。
西决没抬头,只是手掌动了动,示意他知道了。
乔易的气场骤然变冷,他拥着楚琳向外走。
门砰的关上,隔绝了里外。
楚琳和乔易站在门外,乔易的眉宇一直皱着,楚琳伸手放在他的眉心。
“别老皱眉头,会变老的。”她温软的手指轻轻的抚平他紧蹙的眉心,语气温柔如一汪春水。
乔易的心里一下子柔和下来。
“知道了,小啰嗦。”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的十分宠溺。
“那你下次还皱眉头怎么办?”楚琳算是发现了,他就有这个毛病,想事情的时候习惯皱眉,生气的时候也是。
“随你处置。”乔易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楚琳轻呼一声,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乔易的脖子。
她整张白皙的小脸笑颜如花,脑袋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的她,真的好幸福。
走远的两人,没有听到别墅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视线转然,屋子内男人站直身子,他唇角冰冷,面容冷酷,大喘着气,远处,一片花瓶碎片,那个古董花瓶市价三千万,是祝靖寒新拍回来的。
西决精壮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紧绷着脸色,然后把茶几都掀了起来。
茶几桌磕在定制的地砖上,玻璃质地把地砖划出一道深裂的痕迹,玻璃茶几的脚溅起玻璃碴子。
他的手背被划出伤口,他蹙眉低头看了一眼,眸中炸裂的神色。
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背留下,滴入地板内,血滴似乎有沾染的效力,地砖瞬间红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红。
西决猛地坐在沙发上,脑袋一阵剧痛。
“你叫西决?好好听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出屋啊,你喜欢吃小鱼饼么?”
“今天下雨了,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西决十二岁的那年,因为终日呆在那个长了苔藓的旧别墅内,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的脾气越加的暴躁。
所以当天下着暴雨的晚上,他第一次越出了被精密电子锁锁住的小别墅。
因为山体滑坡大暴雨致使那个地方所有的信号都被外界所隔断。
他迎着大雨在被泥土冲刷到底的水泥路上奔跑,遇到了一辆紧急往回行驶的奥迪车。
大雨天,灯光刺眼到让西决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觉得眼睛一阵痛感,他猛地捂住眼睛弓住了腰。
哐的一声,车子因为撞到了东西猛地刹住了车。
车门被打开,一双精致的皮鞋率先踏在沾满泥土的柏油路上,随即他撑开了伞,快步的走了过来。
车子前面的漆被磕掉了,是撞到了被山泥冲下来的树干。
司机下车后,他撑着伞就看到了蹲在那里干瘦的男孩子。
“有没有伤到啊,孩子。”那司机很年轻的样子,他撑着伞蹲在西决的旁边,西决的心底迎起戾气。
司机不敢确定,到底有没有因为他开车所以伤到这个孩子。
奥迪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一身矜贵的男人下车,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缓步的走过来。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醇厚好听。
司机赶忙站起来,一脸的愧意。
“林总,我好像撞到这个孩子了。”西决头也不太痛苦的蜷缩的样子,让司机的心里一颤一颤的。
可别真出了什么事。
林南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他把雨伞扔掉,然后俯身抱起了干瘦的男孩子往车边走。
司机抿唇跟上,心里有些没底。
林南把西决放在后面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
“去北苑。”他开口,司机点头。
西决感受到车里逐渐上升的温度,他咬牙然后拿开手指。
他头偏左,发现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女孩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目光躲闪也不躲闪,红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女孩子。
但是与他所想不一样的是,这女孩子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从她右边的小书包里面拿出了一块手帕。
她伸出干净的小手递给西决。
西决别过头,那小女孩就那么伸着,过一会看西决实在是不领情,她收回手。
不用就不用呗。
林南所说的北苑,离西决所呆的别墅并不远,只不过差了十几步,但是外观却是相差万里。
北苑里有专门侯在这里以防万一的家庭医生。
西决在车上颠簸了一会,就晕的睁不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坐车。
林南把孩子抱了进去。
医生检查后发现只是有点轻微的发烧,身体上没有撞伤,只是这孩子的体质有点异常。
林南听了也就放心了。
家里的管家给西决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的男孩子长得好看到异常。
其实西决只要不睁开眼睛,几乎与常人无异,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控制住瞳孔改变颜色。
客厅里,林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小公主就坐在一边,蹬着小腿,时不时的往楼上看一眼。
刚才那个脏兮兮的男孩子眼睛长得太好看,和她有些不一样。
所以她好奇,他洗干净脸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爸爸,你会把他留在家里么?”小女孩开口,对着林南说道。
林南眼睛没有离开要闻,只是摇头。
“这孩子估计是处在叛逆期,离家出走了。”
刚才他下车去抱他的时候,这孩子浑身的泥土,但是细看,放在车上后,他躺下去,露出T恤下的皮肤,白皙白皙的,而且衣服可以看得出,若非不是有泥土,是干净崭新的,所以不像是一个孤儿。
小女孩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可惜。
“去睡觉吧,很晚了。”林南起身,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小脑袋。
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带孩子去她奶奶家的,谁知道下这么大的雨,必要的路都不能走了,所以只能返回。
“爸爸,晚安。”女孩起身,然后蹦跶着跑向二楼,伸手扭开自己的房门,随即关上了门。
西决醒来的时候,周围寂静无声,屋内是好闻的味道。
他眯了眯眼,感受不到眼周围有灼烈的痛感。
他坐起来,而后拧眉,手指上有白色类似创可贴之类的东西。
他蹙眉,伸手直接给揭了下来,手背上他可以再黑暗中清晰的看见有一个针眼,这个针眼他太过熟悉,是输液之后留下的痕迹,他心里有些暴躁,像一只愤怒的隐藏的兽类。
他环绕的看了一眼四处的东西,很温馨,和他那个长时间置于黑暗的地方不禁相同。
他下床,然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太安静,以至于他都有些错觉。
伸手打开屋门,外面也是舒适的漆黑。
他站在屋门口,正在打算。
咔哒一声,对面的房门被打开。
西决警觉的退后一步,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
两人直接隔着旋转楼梯转上来的一个直径四米的距离,小女孩扶着那边的栏杆,然后蹑手蹑脚的往这边绕。
西决看是个孩子,他立马走了出来。
也是,她大概是看不见他的,正常的孩子夜视怎么会有他这么好。
小女孩屏息凝神的往这边蹭啊蹭,大概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成功的溜了过来。
西决双手抱在手臂上,低头看着逐渐靠拢过来的小孩子。
黑暗中,也听见小孩子好听的声音在嘀咕。
“第六扇门,就是这间了。”
她的小手直接摸在了西决的肚子上,西决的脸色沉着。
他听见小女孩继续嘀咕。
“这门怎么软软的。”嘀咕完,还多摸了几次,她其实是在找门把手,西决眸光冷冽,他伸手拽住她的手,然后捂住她的嘴给拽到了屋里面,直接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