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乔晚决定在家里呆着。
而前天的不愉快谁都没提,乔晚去洗澡了,乔爸乔妈去了书房,只有乔易和祝靖寒坐在客厅内。
祝靖寒脑中闪过乔晚刚才的情形,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在盘旋着,他急切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有过猜测,是因为顾珩的事情,但是后来想想,乔晚当初不在X酒吧,没在火灾现场,怎么会害怕。
他转身迈步从窗前走到沙发处,坐在乔易的对面。
“大哥,有些事情我想了解一下。”安定下来的祝靖寒,这一声大哥叫的乔易一愣,可不是他吃醋的时候了。
认识他这么久,就现在最有礼貌了。
一听到这声大哥,乔易一瞬间的疑惑之后,整个人都仿佛飞了起来一样,心中那个飘啊。
既然祝靖寒这么叫了,他怎么着也得有点姿态不是么。
乔易挑眉,把杂志一抖,然后合上,缓慢的放在桌子上,样子有些傲慢。
“你说。”
“额……”祝靖寒倒是没理会过他奇怪的样子,眉色认真。
他抬眸看了一眼上面,乔晚还没出来的意向。
“当初阿珩出事之后,顾家找过晚晚么?”他只是听到传闻,并未有人告诉他顾家确不确实为难过乔晚。
乔易一听是当年的事情,整个人神色突然下降了一个层面,有些冰冷。
“你不知道?”乔易突然冷笑。
乔易的神色和语气直接说明了那些传闻的可证实性。
祝靖寒摇头,确切的说:“不知道。”
当初乔晚嫁进来之前,他只是听到一些风声,说顾家这几年对乔家一直有所动作,顾家失去长子,不知道为何,一ye之间,股价暴跌,整个顾氏不复从前,然后没多久,顾爸顾妈就卖掉了公司,没过多久就搬离了榕城。
婚后,祝靖寒一直派人留意盯着顾家的意向,却没发现任何动静,也没见到顾家来为难乔晚的情景。
所以,他对乔晚嫁进来的原因,一直不明朗,借由介入祝家躲避顾家的非难,或者是为了扶持低迷的乔氏企业。
唯独一个理由,他不信,也不能轻易相信,那就是乔晚喜欢他。
乔易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深幽。
“大概是顾珩去世的第三个月吧,那时候晚晚刚从医院出院,连大学报到都晚了十多天,那天晚上,她接到顾珩母亲的电话,什么也没和我们说就自己出去了,也就是那天,小晚被顾母关在顾珩所在的太平间内一整晚。”乔易永远也忘不掉当初乔晚出去便没回来的情形,大伤出院,一整晚都没消息,乔爸乔妈坐在那里彻夜未眠,后来他接到左城的消息,说乔晚在医院。
说来,也是他的疏忽,乔易低头,言语中满是愧疚,乔易不知道为何那天乔晚会出现在酒吧,明明他所知道的是乔晚聚会是没有去的。
但是祝靖寒眼神深沉,乔晚怎么会从医院出院?
他所知道的是,顾家一直不让火化顾珩的遗体,买了冰棺一直放在海世的太平间,那时候的海世,左胥轻是院长,而左城不是医生,也只是院长的儿子罢了。
“怎么会从医院出来?乔晚当时当时生病了?”他的心中疑问太多。
乔易眉头蹙起,两人结婚这么久了,祝靖寒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小晚的腹……”乔易正要往下讲,只见乔晚从楼上边擦头发边往下走,他便住了口,乔晚对于这件事情是一概绝口不提的,难怪祝靖寒不知道这件事情。
“急性肠炎,当时动了手术。”乔易话语一转,便说了乔晚四年前的病史。
“你们聊什么呢?”乔晚下楼,然后坐到祝靖寒的身边,祝靖寒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乔易抿唇,稍微笑了笑。
“聊聊过去。”
乔晚笑了笑,估计是说她呢,她听见乔易说急性胃肠炎了,她大学就快毕业了,还来了那么一档子事。
而祝靖寒心里沉沉,他从未听乔晚说过这件事情。
不管是生病还是被顾家打扰,看来,他还有些事情要查清楚。
乔晚的过去,乔晚的一切。
而乔易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例如结婚当天,顾母大闹新娘等候室,那个时候,乔易正在飞国外的飞机上。
还有,被堵在胡同勒索,图书馆提前闭馆把她关在里面,以及种种威胁,这些只有乔晚自己知道。
祝靖寒的手机响起,在茶几上闪烁着光,他手中的动作未停,继续擦着她半湿的头发。
来电显示,安宁。
乔晚转过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抿唇,又看了一眼祝靖寒,后者完全没有想接的意思。
她可不想像今早一样,揽上着烂摊子,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干脆把头撇过去,祝靖寒看见她的小动作,唇角弯起,心情愉悦。
这么看着,也挺可爱的嘛。
乔易坐在那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2000W的大电灯泡一样,横照在人家小两口中间,铮亮铮亮的,亮的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乔易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然后缓慢起身,示意自己要走了,缓慢的迈动步伐,走到楼梯口处,一回头,发现人家俩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乔易眉毛挑了挑,然后微微摇头,上了楼。
等到乔易消失在楼梯拐角后,祝靖寒低头,一下子亲在了她的娇嫩的脸颊上。
乔晚忽的起身,这人怎么老是挑别人不在的时候耍氓流啊。
“别乱动,等会我被你弄湿了,难道你要陪我进去洗?”祝靖寒不怀好意出声。
“不要脸。”乔晚使劲儿的瞪了他一眼,最近她真是挖掘到了祝靖寒不要脸的一面。
“我就只对你不要脸。”他的眉梢扬起笑意,一双眸子映上妖娆,祝靖寒笑和不笑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一种清冷至极,一种带着说不出的妖冶。
总之,祝靖寒就是个祸害,她算是发现了。
人中的妖孽,极品中的极品。
乔晚脸一红,这人说瞎话怎么不打草稿呢,不过,她倒是挺喜欢听的。
圣安医院内,二层的一间靠里面位置的病房内,长相清秀的女人穿着一身蓝白色相间的病号服。
她纤细的五指握住一支手机,姣好的面容有些僵硬。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心里满不是滋味,祝靖寒开始不接她的电话了,以前他多宠她啊。
她再次尝试拨通了他的号码,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人接。
慕安宁咬紧嘴唇,捂住肚子,心里十分的不甘心。
她的确毫无问题,花了些钱打点了医生说谎,她只是看不得祝靖寒就算在她害怕的情况下,还抽身而去。
慕安宁长长地睫毛敛起,眼神悲哀。
一开始,便是错的,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的眼神撇过一边的柜子,上面的果盘上有一把水果刀,她闭了闭眼,心里十分害怕。
医生来了。
她哐的倒下,身子有些虚,病房里没开灯,趁着暗色的光影,黑漆漆的,十分的渗人。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一不吃惊,惊诧之余,迅速的做了应急措施,然后拨通家属的号码。
祝靖寒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乔晚就坐在他的边上,吃着水果。
榕城的医院号码,前置都比较特殊。
祝靖寒眼神一跳,伸手拿起手机,然后滑动接听。
“请问是慕安宁的监护人么?”
“是。”祝靖寒声音低沉,毫无迟疑。
“病人割腕自杀了……”后面的祝靖寒没听清楚,他只觉得心里突地一跳,然后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靖寒,你怎么了?”乔晚握住祝靖寒的手,看着祝靖寒的表情,有些看不明朗。
祝靖寒侧头,语气稍顿,“她自杀了。”
乔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慕安宁怎么会做出如此的动作。
“你去吧。”乔晚抿唇,松开他的手。
她并未做挽留,想要走的人,你再怎么挽留也是留不住的,这点道理乔晚还是懂的。
祝靖寒看着乔晚,眸中有流光闪过,最终没说什么,迈开步子紧急的走了。
祝靖寒边往外走,边让秦帧开车过来接他。
他站在门口,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天色阴暗,房子里是乔晚坐在那里,而医院里,是慕安宁,他没办法放下她。
秦帧来的时候大概是五分钟之后了,雨天车速开的飞快,秦帧知道事情的着急,祝靖寒对慕安宁的保护和宝贝程度他比谁都清楚。
乔晚依旧是一个姿势坐在那里,眼神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关着,她知道祝靖寒还在,如果他冒着雨就跑了,她大概会很难过吧。
直到听到车子的猛烈地刹车声,她猛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两只手掌心交握在一起,脚步猛然顿住,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快,车子驶离清晰地声音,代表着他走了。
乔晚大步的走到窗前,雨雾中,是布加迪威航消失的车尾。
她就站在那里,目光呆呆的。
乔晚的心里想着,她明明遇到他的时间比她长,她心里了解祝靖寒的程度也许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但是现在,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深深地无力感。
她就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慕安宁的存在,她和祝靖寒之间永远隔着些什么。
她心里害怕的,很多很多,所以她甚至不能把一切和盘托出。
祝靖寒啊,祝靖寒。
乔晚转过身,身子倚在窗边,低下头,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亮。
乔晚微微抬头,叹了一口气之后走过去。
是一条信息。
陌生的号码,只有三个字。
我来了。
乔晚清澈的眸子眯起,这是什么意思?发错了吧,她伸手,按了选中和删除,就当做一条垃圾短信删除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祝靖寒下车,脚步有些急,秦帧紧紧地跟在后面,祝靖寒走的飞快,他跟着他的步伐甚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