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风岛主虽然连番猛扑,却也占不了对方便宜。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魔头虽然失了毒功,二人合力,还是能够胜过黑风岛主。黑风岛主强攻不下,片刻之间,已是大汗淋漓,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了。
幸亏赵一行也是一把好手,他的功力虽然比不上这两大魔头,但精妙的剑术却是使得这两大魔头不能不有顾忌。
剧斗中朱九穆和黑风岛主对了一掌,感到黑风岛主的掌力已经逐渐减弱,心头大喜,哈哈笑大道:“看你还能支撑多久?”话犹未了,忽觉背后微风飒然,赵一行唰的一剑刺将过来,把他的衣袖穿过,要不是他甩袖得快,这一剑就能刺破他的掌心。
朱九穆大怒,反手一掌,喝道:“撤剑!”赵一行第二招跟着来到,只听得“铮”的一声,朱九穆中指一弹,把他的长剑弹开,赵一行忽觉手心奇冷,长剑几乎掌握不牢,大吃一惊,连忙运功相抗,幸而没有坠地。
原来朱九穆得“九天回阳百花酒”药力之助,修罗阴煞功其实是已恢复了三两分的,只是这点功力用来对付黑风岛主却嫌不足,这种邪派毒功,倘若伤不了对方就会反害自身的。是以朱九穆一直不敢使用。
此际,一来是由于黑风岛主已成强弩之末,朱九穆无须全力去对付他,心想先击破较弱的一环再说;二来他已察觉赵一行的内功虽然也颇精纯,火候还差得很远。他这三分修罗阴煞功,对付黑风岛主是嫌不足,对付赵一行,料想应是绰绰有余。哪知一弹之下,还是未能令赵一行长剑脱手。
赵一行一咬牙根,冷笑道:“不见得!”唰的一剑又刺过来。朱九穆喝道:“好小子,你不知进退,老子先毙了你!”转过身来,掌指兼施,一口气向赵一行猛攻七招。西门牧野则与黑风岛主紧紧缠斗,叫他腾不出手来。
赵一行长剑虽没脱手,但也冷得发抖了。手指颤战,使出的剑法当然不及先前灵活,在朱九穆猛攻之下,险象环生。
奚玉瑾拔剑出鞘,加入战团。赵一行道:“奚姑娘,你和小凤赶快逃吧。”
奚玉瑾道:“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虽然济不了事,岂能舍你而去?”赵一行精神大振,运剑如风,抢接朱九穆的招数。
朱九穆冷笑道:“奚玉瑾,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可惜你只能陪他送死了。”
奚玉瑾面上一热,却不作声,只是和赵一行抢接敌人招数。她的百花剑法本来也是上乘剑法,可惜她的功力比赵一行尚且不如,当然更是比不上朱九穆了。
三十多招一过,奚玉瑾在对方掌风激荡之下,胸口如受重压,呼吸不舒,越来越觉得吃力。赵一行较好一些,但也是渐渐感到气力不加了。
黑风岛主蓦地一声咳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掌力却是突然加强。
西门牧野料不到他竟敢使用“天魔解体大法”,自伤元气,退了一步,冷笑说道:“你要赶着去见阎王么?”
黑风岛主倏地转身,一掌向朱九穆拍下,朱九穆如何敢与对方三人相抗,慌忙一个“移形易位”,避开黑风岛主这一掌。饶是他闪避得快,肩头也已给黑风岛主的掌锋掠过,火辣辣的作痛了。
黑风岛主连忙说道:“你们两人快跑,这是我惹出来的祸,由我担当!”
奚玉瑾道:“不,这两个魔头也是我的仇人。”说时迟,那时快,朱九穆已是和西门牧野并肩而上,两人联手,掌力会合,大大增强。即使黑风岛主再用“天魔解体大法”,也是无济于事了。
黑风岛主一面打一面退,掩护赵、奚二人,退出地窖,西门牧野冷笑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打不过就想跑么?嘿嘿,你以为我能放过你吗?你们三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黑风岛主喝道:“到外面打去,你以为我是当真怕你不成?”
朱九穆嘿嘿笑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免得在这里打破酒坛。嘿嘿,谅你也跑不了!”
双方翻翻滚滚,从地窖打到花园。黑风岛主出了地窖,说道:“你们两人还不快走?稍迟就来不及了。”
赵一行说道:“刚才我当你是敌人,如今你是和我合力抗敌的伙伴,是死是活,大家同在一起。”
黑风岛主平生杀人不眨眼睛,此际却是不由得大受感动,喝道:“我反正是要死的了,你们不知道么?赶快跑出去告诉公孙璞给我报仇。再迟就来不及啦!”
西门牧野冷笑道:“已经来不及啦!”说话之间,已是如影随形,追了上来。朱九穆跟着亦已出了地窖,身形一起,俨如鹰隼穿林,掠波巨鸟,掠过了赵、奚二人前头,截住他们的去路。一场剧斗,又再展开!
黑风岛主奋力支撑,可惜已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又再斗了三十招过后,圈子已是越缩越小。黑风岛主气喘吁吁,头上冒出的热气也是越来越浓了。
朱九穆哈哈笑道:“宫昭文,你真的要见了棺材方流眼泪么?”一抓之下,黑风岛主已是无力化解,只听得声如裂帛,红光迸现,黑风岛主的背脊现出五条血痕,受创不轻,幸而尚未抓裂他的琵琶骨。
赵一行唰的一剑忙刺过去,西门牧野长袖一挥,喝道:“撤剑!”裹着剑锋。赵一行亦已是气力不支,用力刺去,竟是不能将他的衣袖划穿。长剑已是被对方的强劲的牵引之力,扯得就要脱手飞去。
奚玉瑾奋不顾身上前解救,一招“明驼骏足”,刺向西门牧野膝盖的“环跳穴”。西门牧野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当”的一声,奚玉瑾的青钢剑给他踢得飞上半空。
朱九穆得势不饶人,再一抓朝着黑风岛主的天灵盖径抓下来。黑风岛主“呸”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猛的一拳捣出,拳风虎虎,与刚才竟是判若两人。
朱九穆一听拳风,不禁心头一凛。他这一抓若然抓下,固然可以取了黑风岛主的性命,但胸口给黑风岛主这一拳打着,只怕也是性命难保。
朱九穆已是胜券在握,哪肯和他硬拼?连忙一个侧身,避开他这一招,冷笑说道:“你在自寻死路,那是再好不过,我倒可以省了许多气力了。嘿嘿,你的天魔解体大法,恐怕也只能用这最后一次了。”
黑风岛主喉头咕咕作响,双眼火红,似乎在忍受着极其剧烈的痛苦煎熬,脸上的肌肉都因疼痛而扭曲变形了。黑风岛主身形一闪,便疾窜过去,又是一口鲜血朝着西门牧野喷去。
西门牧野刚要夺下赵一行的长剑,冷不及防,竟给他的这口鲜血喷得满头满面,热辣辣的好不难受。西门牧野不觉忙闭双目,防他毒血伤了眼睛。赵一行趁这时机,剑锋一转,削破西门牧野长袖,这才能够解了束缚。
西门牧野听风辨向,一掌拍出,把黑风岛主推开,但自身也是不禁晃了一晃,退后了一步。双眼睁开,只见黑风岛主好像受伤的猛兽一样,口吐白沫,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狂叫怒吼。形状十分可怖!
西门牧野喝道:“你的天魔解体大法已经不济事啦!待会儿你就要走火入魔了,你还不知死活么?”
话虽如此,但他面对黑风岛主那样狰狞可怖的神情,却也不禁为之心悸。明知对方乃是困兽之斗,自己可以胜他,也是不能不暂避其锋,忙退几步了。
黑风岛主忽地发出呜呜怪叫,突然一拳猛击自己的胸口,厉声喝道:“你们来吧,你们来吧。我是天王老子也不怕了!”一面喝骂,一面击打自己的胸腹。
赵一行大骇道:“宫老前辈,你怎么啦?”跑过去要将他扶稳,不料一触及他的身体,竟给他的内力震开。黑风岛主叫道:“你快跑,你快跑!现在我还知道你是谁,再过一会,你碰着我我就会杀你了!”
原来黑风岛主此际已是油尽灯枯,“走火入魔”的灾难提前发作了。发作之际,痛苦难熬,他捶打自己,乃是为了减轻自己所受的苦痛的。
这种惨厉可怖的情形不仅吓慌了赵、奚二人,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大魔头也是不觉为之胆战心惊。一时间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退出数丈开外,一场恶斗也暂时停下来了。
西门牧野定了定神,笑道:“黑风岛主,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快说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黑风岛主叫道:“你快来杀了我!”
朱九穆笑道:“杀了你那倒是便宜你了。你好好享受走火入魔的滋味吧。”
黑风岛主叫道:“赵老弟,奚姑娘,你们
赵一行紧紧握着奚玉瑾的手,奚玉瑾闭了眼睛,浑身发抖。
黑风岛主神智渐渐模糊,想要自断经脉而亡,不料内力已在发散,想要自杀也不能了。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则顾忌他在临死之前,说不定还会回光返照,是以大家都不敢上前。心想反正他就要死了,待他死了之后,再收拾赵一行和奚玉瑾也还不迟。
黑风岛主一声长叹,瘫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朱九穆说道:“咱们可以回到地窖去啦。”西门牧野说道:“不用着忙,再待一会。”
哪知就在此际,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西门牧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功力不弱,不知是谁来了?”
朱九穆怔了一怔,叫道:“先把姓赵这小子和奚玉瑾拿下!”他已经顾虑到来的恐是敌人了。
但他虽然醒觉,却已迟了一步。话犹未了,只见两条人影已是捷如飞鸟般地落在园中。
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爹爹,别慌,我和璞哥来了!”
来的这两个人,在前面的是公孙璞,在后面的是宫锦云。
宫锦云叫她父亲之时,公孙璞已是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向朱九穆扑到。
正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九穆刚向奚玉瑾抓去,给公孙璞的狮子吼功一喝,喝得心头大震,一抓抓空。说时迟那时快,只觉背后劲风飒然,公孙璞的掌力已是排山倒海而来。
西门牧野见来的只是公孙璞、宫锦云二人,心神稍定,想道:“这小子没有强援在后,我和老朱联手,未必打不过他。”要知他心目中的劲敌只有公孙璞,宫锦云自是不会放在他的眼内。
朱九穆反手一掌,“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公孙璞只是身形一晃,朱九穆却是如受铁锤一击,胸中气血翻涌,蹬、蹬、蹬的连退几步。
一年前朱九穆的功力还是比较公孙璞略胜一筹的,此时虽说他在剧斗之后,气力不加,但仅仅一招,几乎也接不起,却是不能不令他大大吃惊了,“想不到这小子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三十六计,恐怕唯有走为上计了。”
公孙璞一掌震退了朱九穆,回过身来,玄铁宝伞已是拿在手中,宝伞一挥,迎上正在向他扑过来的西门牧野。
西门牧野知道玄铁宝伞的厉害,斜身一窜,掌势攻向他左胁空门,叫道:“快去抓他岳父!”他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想扰乱公孙璞的心神。朱九穆能够拿着黑风岛主固然最好,纵使不成功,公孙璞也必须分出心神,去保护他的岳父。他就可以乘机突袭了。
朱九穆瞿然一省,想道:“不错,黑风岛主业已走火入魔,谅无反抗之力。”果然就向黑风岛主跑去。
黑风岛主眼睛也不张开,怪笑说道:“来吧,来吧!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了!”朱九穆见他神态如此可怖,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寒颤。说时迟,那时快,赵一行、奚玉瑾和宫锦云的三柄长剑已经挡住他的去路。
公孙璞和朱九穆对了一掌,已知他的功力远远不及从前,心里想道:“他们三人合力,至不济也能挡得他片刻。”当下玄铁宝伞一张,作了个旋风急舞,把西门牧野的身形笼罩在他宝伞之下。
西门牧野不料弄巧成拙,公孙璞不是马上去阻击朱九穆,反而是全力攻他。此时公孙璞的功力已是在他之上,又有玄铁宝伞,他要想脱身那是千难万难的了。
西门牧野情知脱不了身,一咬牙根,喝道:“好小子,要拼命么?我叫你尝尝化血刀的滋味!哼,哼,桑家的两大毒功,你未必比得上我吧?”
“化血刀”是桑家两大毒功之一,并非真刀,而是以掌当作“毒刀”。武功多好,倘给打着,血液必要中毒而亡。不过,西门牧野却是虚声恫吓,他的毒功早给武林天骄废了,他以为公孙璞尚未知道。
哪知他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公孙璞。“对,我何不以毒攻毒,早点打发了他!”
公孙璞把玄铁宝伞交给左手,挥成一道圈圈,将他圈在当中,腾出右掌,喝道:“好,我就领教领教你的化血刀!”呼的一掌劈去,荡起一片腥风。
西门牧野吓得魂飞魄散,要躲已躲不开。只听得“蓬”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西门牧野好像皮球般地抛了起来,抛出数丈开外。
朱九穆给赵、奚等人堵住,已知不妙。听得西门牧野的惨叫,连忙向宫锦云虚晃一招,以进为退,打开一个缺口,飞快便跑。
赵一行与奚玉瑾追上前去,宫锦云抱着黑风岛主摇了摇,叫道:“爹爹,女儿来啦。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吧!”
黑风岛主神智已经迷糊,本能的运功抵御走火入魔的煎熬,对女儿的说话,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公孙璞走了到来,宫锦云哽咽说道:“璞哥,恐怕咱们是来迟一步了,你看爹爹这个样子!”
公孙璞替黑风岛主把一把脉,说道:“是迟了一点——”宫锦云方自心头一沉,却听得公孙璞接着说道:“不过也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云妹,你放心,让我救他。”双掌贴在黑风岛主的背心,立即以本身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宫锦云见父亲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心上的一块石头方始落地。
赵一行和奚玉瑾追不上朱九穆,却见西门牧野倒在假山旁边,七窍流血,又腥又臭,身体瘫在地上,好像一堆肉泥。
奚玉瑾又惊又喜,叫道:“西门牧野这魔头已经死啦。”
公孙璞叫道:“奚姑娘,请回来吧。穷寇莫追了。有一事我要请你帮忙。”
公孙璞以明明大师衣钵真传的上乘内功心法,替黑风岛主打通了奇经八脉。黑风岛主血脉流通,痛苦爽然若失,慢慢张开了眼睛。宫锦云喜道:“爹爹醒过来啦。”
黑风岛主虽然醒转,精神仍是萎靡不堪。他身体的痛苦消失了,内心的羞惭却是加深。他张开了眼睛,涩声说道:“云儿,璞儿,你们来了,我真高兴,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我也惭愧得很,我、我对不住你们。”宫锦云道:“爹爹,你歇一会再说吧。”
黑风岛主喘过口气,继续说道:“不,我要是不说出来,心里更会难过。我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过去却把黑的当成白的,亲人当作仇人。璞儿是我的好女婿,我几次三番加害于他,阻挠你们的婚事,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老贼,我却把他们当作朋友,甚至和他们朋比为奸。要不是璞儿,今天我几乎丧在他们手里。璞儿,你肯原谅我吗?”
公孙璞道:“爹爹,如今咱们一家人团聚,你没事就好,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这一声“爹爹”一叫,黑风岛主又是欢喜,又是羞惭,眼泪流了下来。
宫锦云更是满怀喜悦,好似乌云散尽,现出晴天,替父亲抹去了眼泪,说道:“对,爹爹,你明白就好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你现在觉得怎样?”
黑风岛主道:“好得多了,不过走火入魔的灾难,恐怕、恐怕……”公孙璞说道:“爹爹,你放心,我会替你医好的。”此时赵一行和奚玉瑾已经回来,来到他的身边了。
奚玉瑾道:“公孙大哥,锦云姐姐,你们怎么会到我这儿来,我真是意想不到。”要知当日在金鸡岭分手之时,公孙璞和宫锦云本来是计划到大都去的。武林天骄在大都有大事要办,公孙璞奉了蓬莱魔女之命,准备去给他帮忙。在事情办妥之后,公孙璞还准备带同宫锦云去见他的祖父和明明大师,然后才回来的。如今才不过十天左右,计算行程,他们走得怎样快都还未能走到大都的,想不到他们却先在百花谷出现了。
宫锦云道:“说来话长,待我的爹爹好了一些,我再慢慢告诉你。”
奚玉瑾瞿然一省,道:“对,我家里藏有九天回阳百花酒,对宫老伯或许有用。”
公孙璞道:“我请你回来,正是想问你还有没有这个药酒?若然还有,那是再好也不过了。用这药酒配合气功疗法,大概用不了十天,锦云的爹爹就可以提早痊愈了。”刚说到这里,赵一行忽地“咦”了一声。
奚玉瑾道:“什么事情?”
赵一行道:“外面似有人声。”
公孙璞道:“我也听见啦,来的共是三人,似乎都是武林高手。奚大姐,请你帮忙锦云扶她爹爹进去。”
奚玉瑾道:“来的不知是友是敌,要是敌人的话——”
公孙璞道:“你们尽管进去,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不必理会。”
宫锦云道:“奚姐姐不用担心,让他先行应付片刻,料可无妨。”
奚玉瑾听她说话之中有“先行”二字,不觉一怔,想道:“听她口气,莫非还有强援在后?”赵一行道:“好,你们进去吧,我留下来助公孙少侠一臂之力。”
一来是事机紧逼,必须立即把黑风岛主转移,二来见宫锦云都是如此镇定,奚玉瑾也就放下了心,于是便即帮忙宫锦云把她爹爹扶入地窖。
黑风岛主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好像枯萎的花草及时得到雨水灌溉一样,精神为之一振,叹道:“可惜我还未能运用武功,来的却不知是何等人物。”
宫锦云放下了心上的石头,笑道:“我们准备敌人来袭,但也可能不是敌人,说不定还会是你的老朋友呢。”
黑风岛主诧道:“我的老朋友?是哪一位?”
宫锦云笑道:“请恕我卖个关子。奚姐姐,外面来的共是三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其中一个是我爹爹的老朋友,另外两个,就是你的——”
奚玉瑾迫不及待的抢着问道:“是我的什么人?”
宫锦云笑道:“是你非常熟悉,却又意想不到的人。你猜猜看。”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难道是,是——”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长啸,啸声宛如金属交击,刺耳非常。宫锦云本来是满面笑容的,听了这个啸声,面色登时大变。
奚玉瑾吃惊道:“来的是谁?”
宫锦云道:“我猜错了!”
黑风岛主亦是变了面色,失声叫道:“这是乔拓疆的啸声!”
公孙璞本来是成竹在胸,毫无恐惧的,忽地听得这样刺耳的啸声,也是不禁为之骤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可不是厉岛主的啸声,但这人的功力之深,却是不在厉岛主之下!”正是:
父女团圆消芥蒂,魔头狂啸又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