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木厉喝一声,然后朝应太监走去。
胡进学:子乔,不可,仔细让这几个肮脏货伤了你。
苏木摆摆手:没事,他们不敢
这一句话说得镇定自若。
应太监大怒:你这厮是谁
苏木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怎么的,应太监心中突然一寒,竟不绝后退了一步,只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重重地压到他心上,让他呼吸不畅。
应太监却不知道,苏木前一阵子往来的不是皇帝储君,就是内阁三老,最次的也是刘瑾张永这样的管事牌子,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上位这特有的气势。
这就是普通百姓所说的官威。
应太监一把年纪,在宫中混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个人只要入他眼瞄一瞄,就能将其身份猜个不离十。
以眼前这个青年书生身上的气质来说,他也就在宫中管事牌子,和封疆大吏身上看到过。可这人看起来如此年轻,却叫人看不透。
他面皮一整,尖锐地叫了一声:你什么人
苏木:聊聊如何
应太监点点头:还请教
苏木淡淡一笑:既然刘伴的手下,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至于我是谁,你去问刘瑾就是了。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给个面子如何
一个赌场的打手不明就里,怒喝道:刚才这小子打了我们东家,今日不取他姓命怎
话还没有说完,应太监就甩了他一记耳光:咱家说话,你插什么嘴
听苏木说了这一席话,应太监心中已经有个隐约的想法。刘公公如今是司礼监掌印,有管着东厂,权势滔天。如今,在京城能直呼其名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这人如此年轻,又和胡进学一道过来,这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
有冷汗从背心渗出来。
没错,应太监就是刘瑾的干儿子,正得宠。
他先前听吴老二报出张永的名头,心中一动,就有意要给老二一个厉害瞧瞧,也好讨刘公公的欢心。
刘瑾和张永不对付,宫中众人都非常清楚。如果吴老二真是张永的管家,这次下了他一只手,刘公公不知道会欢喜成什么样子。
他艰难地一笑:先生要走,我自然是拦不住。不过,这个泼皮是张永的管家,来我们这里肇事,总得有个说法。小人也好去给干爹个交代不是
这话已经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了。
苏木点头:等我见了你干爹,自然会说,走了
就提着吴老二的领口朝外面走去。
应太监又叫了一声:先生,这泼皮欠了这么多钱,且不说了。可他抽了小人这么一记耳光,驳的是咱们东厂的面子,怎么着也得说一句话吧
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我张永需要跟别人废话吗突然间,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
屋中众人看出去,就看到几个同样白面无须的青衣人站在外面,为首的正是张永。
外面的赌场打手呼啸一声:什么人
就要上前阻拦。
住手应太监惊得满头冷汗,大喝一声,惊慌地跑出去,扑通一声跪在张永身前:小奴见过张张,张张老爷。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又如何惹得起御马监的管事
若张永要下狠手,今日就算将他打死在这里,应太监也没处喊冤。
张永也不理睬,径直走到苏木身边,一拱手笑道:听人说先生在找你小舅子,我刚得到消息,不好耽搁,就亲自过来,还是慢了一步,还请先生恕罪啊
吴老二畏张永如虎,一见到他,就颤个不停,再不敢说一句废话。
苏木也一拱手:你倒是亲自来了,没事了,我有急事,先走。
先生请。张永一伸手,微笑着做了个请的肢势。
苏木点点头,又对胡进学道:大个子,今日麻烦你了,回去吧。
就提着吴老二朝前走去。
跪在地上的应公公突然颤声问:你就是先生
苏木:我叫苏木,可不是什么先生。
又有一滴黄豆大的汗水从应太监的额头上落下,滴到地上。
呼哧,呼哧吴老二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那碗胡辣汤,直吃得鼻尖冒汗。
苏木也觉得这家馆子的东西味道不错,只吃了两筷子,就叫了一声好,说:还真别说,这种小巷子里的馆子也有不少美食,像这种河南的名吃就做得很地道嘛
话还没有说完,吴老二就叫了一声:老板,切一斤酱驴肉,再温一壶黄酒来
从赌场出来之后,吴老二就耍起赖皮,喊饿,走不动路。
苏木没有办法,只得同他一道进了这家小饭馆。
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饿成这样苏木皱起了眉头。
大约有三四天吧,都靠赌场里的糕点吊着命呢
苏木气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若是叫你姐见了,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嘿嘿,你还没成我姐夫呢,就教训起我来了吴老二笑着道:今日既然你救了我一命,以前那个约定就算了。
什么算了苏木不解。
就是以前你刚住进小天井的时候,我说,如果你想娶我姐,得拿一百两还是几十两银子做彩礼的事,究竟是多少呢吴老二狠狠地拍了自己额头一记:记不住,你看我这狗脑子罢,既然你想娶,我也不要你钱了其实你也挺有钱的,定然不会这么抠门吧
苏木气得差点将一口胡辣汤吐了出去,不住地咳嗽。
对了,刚才那张永看起来好象很有势力的样子。还有,姐夫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连这种大人物都搬得来。今日却是痛快,将那姓应赌场老板压得死死的。姓应的应该是东厂的人,他连东厂都不怕吴老二好奇地问,一想到东厂的厉害,他禁不住缩了一下脖子,感到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