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辣手划谋

由于已经没有可退的后路,学医的萧楠融倒是非常勤奋刻苦,在老郎中悉心教导下,加上其自身对草药药性非常敏感,成就了一手独特的药材与医术技艺。

不久,老郎中归天,把一本终其一生写就的笔记传于他,更加强了他对药材药理的认知。

韩又凯比萧楠融小十多岁,萧父出事时,韩又凯也就七八岁,到了萧楠融成就事业那一年,韩又凯大约十三四岁,也就在那一年,韩又凯的父亲因朝中党争,没站准队,弄得下场比萧家还惨,被判满门抄斩……

那时候的萧楠融,赚了几笔钱,过上了挺富裕的生活,正张罗着迎娶一个商号老板的爱女,听说韩又凯的事后,基于父辈间的友情,以及小时候韩父对他也不错的份上,加之他也喜欢小时候的韩又凯,二话没说便挺身而出,向乞丐头买了个年纪与韩又凯相仿的哑巴乞丐……

通过关系,花了大笔银两,硬是从死牢中把韩又凯替换出来……

从此,萧楠融从一个富裕的人变成了一个没钱人,最后亲也没娶成,带着韩又凯,凭着他一手医病技艺,打算东山再起。

没成想,到了问斩那天,当局查出韩又凯被调换,事情败露……

萧楠融连忙稍作收拾,带着韩又凯逃出聿国。

逃出国门后的萧楠融和韩又凯,在外到处流落了十年,由于害怕被无孔不入的聿国“中军卫”抓到,十年里东躲西藏,并没有多大作为,倒是两人相依为命,感情变得越来越深……

所以,韩又凯十分感念萧楠融对他的恩情。

命运的转寰,有时会让人惊叹不已,在流浪途中的萧楠融和韩又凯,风闻镇守边境的孚国镇北军一员威名赫赫的虎将樊刚,中了聿国“中军卫”一支毒箭,重伤不治,命悬一线……

也许是鬼神也想给这两人一次翻身机会,两人灵机一动,便赶往孚国镇北军驻地,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拼死一博……

必须肯定萧楠融治伤解毒技艺的确了得,经众多医者束手无策的樊刚,由萧楠融用了两副药后,轻易地便救回了性命。

由于皇上欧阳千雄十分看重大将樊刚,得报樊刚受伤中毒后忧心忡忡,甚至派出了宫中最好的太医,也还是无能为力……

最后,得禀樊刚被一个走方郎中所救,高兴之下,便传旨召见……

弹指一挥间,这说起来已有十四、五年时间。

恐怕也是孚国冥冥中必须经历的一场大劫数,随着萧楠融和韩又凯的进宫,皇帝欧阳千雄,等于亲手把欧阳家族的身家性命,孚国的百年江山社稷,亲手推向欲坠边缘……

……

在欧阳千雄生命的最后时日不到半年的一天,已经位高权重的萧楠融对韩又凯作了暗示,决定大胆拉开窃国序幕……

韩又凯本着对萧楠融的耿耿忠心,得知欧阳千雄时日不多后,便开始大展拳脚,准备设局除掉几个拒绝归附的权重大臣,而且还阴毒地计划着,得让临死前的皇上欧阳千雄亲自下旨除之,然后,争取换上他定下的人选。

韩又凯的计划中,首先第一个要设局除掉的是户部尚书易泐。

这就是他的大局观智慧,他考虑到,在窃国途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钱,有钱能使磨推鬼,而户部手中,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等等等等,一旦户部尚书掌控于手中,就等于掌控了国家命脉。

作为情报局长的韩又凯,以及他领导下的情报局,其手段毒辣程度,慢慢的让六部九卿为之胆寒……

而对于决意要除之的户部尚书易泐,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明人不作暗事的姿态,发了一张烫金请帖,请易泐在孚城最高档的饭店“琼楼玉宇”吃饭。

韩又凯之所以还愿意摆出这一副姿态,其中是有原因的……

因为韩又凯有个挺要好、今后还需倚重的在野朋友,与易泐是远亲,知道情况后,便在韩又凯面前替易泐说了一句话,目的也只想是不是能够保下易泐一家老小的性命。

于是,韩又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便软了软手腕,准备摆出两条道让易泐选。

易泐虽然是文官,因为其掌握着财政命脉,位高权重,朝野中不乏与其交好的挚友,慢慢的也开始变得有点不正,竟然在都城南郊外养着四、五十个武人,目的也只是想能够保护自己家宅平安,荣华富贵不受觊觎……

可能他还想不到,这种可以被人安上意图谋反罪名的行为,早就掌握在韩又凯的情报局手中,韩又凯之前没有去动易泐的据点,就是为了进一步怂恿易泐,以便关键时刻用。

现在,决定除去易泐了,这种关键时刻也就来了。

品级比韩又凯高的易泐,接到韩又凯的请柬后,虽然明白韩又凯请客并不是什么好事,同时也不知道他请了多少人,什么人,要搞什么把戏……

易泐稍作考虑,心一横,想到自己手中也有一帮人马,觉得没必要怕韩又凯,于是便决定赴韩又凯的宴。

“易尚书赏光,赏光!”韩又凯满脸堆笑,在琼楼玉宇大饭店门口迎接易泐。

易泐抬了抬眼,口气略冷,“不客气!”

韩又凯引着易泐进入包间,易泐发现,包间里竟然空无一人,似是不解地注视韩又凯。

“今日约易大人有要事商谈,想到易大人身份特殊,他人不便打扰,所以韩某只请易尚书一人。”韩又凯语气温和说。

易泐无语,犹豫了下挥挥手,示意两个随从退出包间。

饭店服务员紧接着便上了一坛酒、一壶茶、一碟油炸花生米。

过了片刻,深谙饭店上膳程序的易泐,突然明白,桌面上这三样东西,恐怕就是韩又凯今日为他摆的宴席了。

这让易泐心里不免忐忑,同时相伴恼怒,忍不住看向却在眯眼养神的韩又凯,冷笑一声道,“韩局长,有话就直说,别对老夫搞这些神鬼把戏!”

“哦不,易大人误会了,韩某在这正想着怎么救大人。”听到了易泐开口,韩又凯睁开眼睛道。

“救我?你这是开玩笑吧!本大人大丈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那样,整天吃饱了就盘算着做坏事。”易泐理直气壮。

韩又凯淡淡一笑,声调平和,“易大人,要这么说,韩某觉得,大人你就不像大丈夫了。”

易泐眉梢一挑,圆睁双眼道,“此话怎讲?”

韩又凯口气仍是淡然,“大人,韩某认为,大丈夫敢作敢当,可是,韩某却觉得,大人你是敢做不敢当,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哟!”

易泐一愣,心下略生寒意,意识到似乎有把柄被韩又凯攥于手上,否则他不会以这种口气说这种话,听来很是胸有成竹的味道。

刚升任户部尚书的时候,易泐也算是个赤胆忠心的官员,随着手头经过的钱多了,加上地方官巴结贿赂,慢慢的,心水也就变坏了,要是较起真来,易泐很明白,自己一屁股都是屎。

此刻易泐判断,再怎么说,也就是钱的把柄偶然被韩又凯捏住,并且以请客名义把他叫到宫外,感觉韩又凯大不了也就是为了在他这搞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