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

刑部门口,元鸢和元鹂撑着伞站在石狮子下。大门打开时,一身便服的昌平侯跨过大门而出?。

几?乎是瞬间,元鸢和元鹂眼里涌出?泪光,一齐围到了昌平侯身旁。

“爹爹。”

经历了这么一遭,昌平侯消瘦了不少,却依旧精神矍铄。可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时,饶是他这样要强了大半辈子的人也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让你们受苦了。”

元鹂摇头:“爹爹,真正受苦的人是您。”

这牢狱之中阴湿寒冷,三餐不济,何况她?们的父亲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个中辛酸又怎是她?们能?体会的?

昌平侯微叹,笑笑说都过去了。他将目光看向元家两个姑娘:“新帝即位,不仅大赦天下,还查清了咱们元家的冤屈。如今陛下赐还了我?的爵位,待我?让人将旧宅收拾一番,咱们便可回家了。”

提到回家,元鸢和元鹂的神色都复杂起来。

前司礼监掌印刺杀先帝,镇北将军率军平乱,拥护武王称帝。

武王乃太上皇的幼子,幼时聪慧,为?避免受害故意藏拙,在几?位皇子夺嫡之争中主动请缨去北境戍边,这才躲过了一劫。

如今暴君已除,祁容已死,原本浑浊的朝政这才渐渐恢复明朗。虽还有很多的事要善后,可至少不会做再出?现?祁容那样的人了。

心里划过祁容这个名字的时候,元鹂的心尖陡然冒起寒意,甚至于现?在她?都能?感觉到祁容还在她?面前。

永远阴魂不散。

她?竭力地抚平情绪,让自己?镇静下来。

而元鸢想到的却是谢锦衣。

他现?在是新帝最?信任的重臣,还要忙着清理漓族的余党和祁容的护从。三天两头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说,连晚上回府的时候都是倒头就睡,第二天她?还没有醒,枕边就已经没有人了。

许是看她?想的入神,昌平侯问道?:“鸢儿,你在想什么?”

元鸢回过神,将目光悄然别开:“爹爹,我?没想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们一家人现?在能?团聚,有点恍然如梦。”

昌平侯对自己?的女儿当然了解,又想到之前谢锦衣来见他的时候所说的话,他也猜到元鸢和谢锦衣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当年?也是他强逼她?与?谢锦衣退婚,虽是受人胁迫,可在全家的性命与?和谢家的交情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单手负在身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你们都随我?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太远了,乍一听到,元鸢和元鹂都生出?了茫然之感。可落难一遭,她?们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就行了。

元鹂笑道?:“嗯,回家。”

元鸢的欲言又止落在昌平侯的眼里,他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儿。

“鸢儿,你变了不少……长大了。”

往日里什么苦都吃不了的小姑娘,指头叫针扎了都要埋在她?娘怀里撒娇。可如今,她?什么苦都没同他说,反而脸上总是带着笑。

终究是他没照顾好他这个女儿。

当年?也是这样。

逼着她?和谢锦衣退婚的时候,她?又哭又闹,最?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说什么也不愿意。

若不是他说出?实情,恐怕她?宁愿和谢锦衣私奔都不会同他退婚。

退了婚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哭不闹,却也不怎么爱说话了。

后来她?突然说想同一个叫傅云初的寒门子弟订婚,哪怕他的身份配不上他们侯府,他也同意了。

他不想看到他的如珠如宝的女儿受苦。哪怕他看得出?来她?心中想的还是谢锦衣。

只是他没想到,过了五年?,她?又和谢锦衣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

可当年?是他们主动退婚,如今谢锦衣起势,再与?他结亲,那世人又该如何看待他们元家?

而且那谢锦衣的性子太傲,谢家老太太的脾气又硬,阖府上下都对他们元家心怀不满,也算不得什么良配。

他看着那傅云初就不错,人长得俊朗不说,假以时日定能?位极人臣。将元鸢交给?他,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能?放心。

他止住思?绪,双手负在身后:“且先随我?回去吧。”

元鸢想同他说自己?和谢锦衣的事,可若是她?爹爹知道?她?和谢锦衣已经……

怕是她?爹爹会上门去打死谢锦衣。

她?只能?暂且作罢,乖乖跟着回了元家。左右谢锦衣最?近很忙,她?回了家怕是都不知道?。

元鸢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她?想着就算谢锦衣发现?她?走了也得几?日后,可她?没想到,当天夜里谢锦衣就来了。

元鸢刚叫绿萝下去休息,身后的窗户便被人推开,像是有人翻窗进来了,吓得她?险些?叫护院。

好在她?及时看清进来的人是谢锦衣。

这儿到底是她?的闺房,就算她?和谢锦衣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也有些?慌张了。

况且她?爹爹和阿姐还在家的!

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往前几?步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谢锦衣回答,她?一面看着窗外,一面伸手推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你先回去吧,若是叫人瞧见就说不清了。”

抵在他身前的手被握住,耳畔是谢锦衣压着火气的声音:“有什么说不清的?难不成你还想同我?两清?”

元鸢一愣,她?没这个意思?。

“我?是说这是我?家,我?阿姐有可能?会来找我?,若是叫她?撞见你便不好了。”

可谢锦衣不听她?的,反而用手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的?”

他的手不规矩,说出?的话也是让人听出?另一番意思?。

元鸢怕他要在这儿做些?什么,咬了咬唇道?:“你别胡闹。”

谢锦衣原本没想什么,可她?这么说了,他反而低下头要吻住她?。

说他“胡闹”,胡闹的明明是她?!

他知道?昌平侯官复原职,所以他今日本是想同她?说选个良辰吉日上门求亲。可他一回府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她?回了元家的消息。

连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叫丫鬟收拾走了,怎么,这是真打算和他撇清关系了?

想到这儿,谢锦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抱着她?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想都别想!

元鸢不知该怎么安抚他,门外响起敲门声,元鹂柔柔的嗓音传来:“鸢儿,可睡下了?”

元鸢一惊,无端端生出?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愧疚感,下意识地就撒了个谎:“睡了!”她?的声音又软下来,“阿姐,我?刚刚睡下了。”

许是因为?对姐姐撒了谎,她?的脸不自觉烫了起来。

屋外的元鹂听见她?说睡了也没想:“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你先睡吧。”

元鸢刚要松一口气,准备回应她?时,耳垂被人咬住,酥.麻的感觉自尾椎蔓延开,到最?后化?成她?唇齿间一声吟娥。

元鹂正要离开,恍惚间听到元鸢的声音不太对劲,复又问了一句:“鸢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元鸢想回答她?,可咬在耳朵上的力道?不仅不松,反而变本加厉,顺着脖颈一路蜿蜒而下,又报复性地舔.舐了她?的锁骨。

□□声几?乎快要从喉头渗出?,又被元鸢硬生生压下去。

她?握住谢锦衣的袖子,想让他停手。可谢锦衣没有再往下,却仍旧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她?。

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是不放过她?。到最?后,那双薄唇压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呼吸纠缠。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元鹂又问了一声:“鸢儿?”

元鸢怕她?进来,急忙挤出?尽量平稳的话:“阿姐,我?没事……嗯,就是有点困了。”

谢锦衣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一把握住蝴蝶骨。尾指在脊椎线上来回勾画,弯弯绕绕,极尽磨人。

他对元鸢的身子太过了解,知道?哪里是她?的命门。

元鸢快要受不住,只能?用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肩头,红着脸在他怀里喘.息。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小声地求饶:“……别。”

得来的是谢锦衣的一声轻笑,紧接着他的唇吻了下来,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掠夺。

她?几?乎怀疑谢锦衣马上就要解了她?的腰带,挣扎的时候,外面传来元鹂的声音:“鸢儿,我?进来了?”

元鸢微睁了眼,吓得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