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盏意识还未回笼,她盯着缓缓站起身的人,呆呆站在?原地,脚底的微痛也渐渐消失般。
蒋商长身立于她面前,他消瘦了许多,又瞧起来成熟了,唯一没变得是他看着她时那双藏满温柔柔情的眼。
一如往常般温柔,深情。
不知?怎得,季轻盏眼眶生涩,心底那块大石头并?没有?放下,反而压得更凶。
她想去骂他,去质问?他,可话脱口却变成了一句带着委屈意味的嗔责:“我以?为你真的把我忘了……”
说话间,眼泪彻底失控。
眼前视线模糊朦胧间,措不及防的被人揽入怀中。
有?只大手温柔而有?耐心的顺着她发丝轻抚,细长白皙的指尖拂过她发丝,捏了捏她柔软耳垂。
“不会。”
他声线温柔,一只手拎着双高跟鞋,另只手有?意无?意的会在?她耳垂处拨动着,他低头,低眼看着怀里的人,又轻喃了句:“不会忘记你。”
这句话似是承诺,似最后一颗定?心丸。
将会永远有?效。
就这么互拥着,时间一点一滴悄无?声息缓缓流逝。
不知?多了多久,蒋商轻哑声音自头顶响起:“我带你回家?。”
季轻盏这才?退后一步,她低着头很快把脸上的湿润擦去了,垂眼盯着自己那双赤足看。
沾了污渍,白嫩脚趾微微泛红。
肿了。
她仰头,望向他,泪眼朦胧:“我脚疼。”
带着几分娇嗔,几分撒娇。
“我抱你。”
蒋商话落,她就被直接拦腰抱在?了怀里,呈公主抱姿势。
季轻盏也没阻拦,靠着蒋商宽厚的胸膛安心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舒适和幸福。
一路进了别?墅内,季攒刚从沙发站起就瞧见?蒋商抱着人迈着沉稳步伐往这边走来。
“你……”话未说完,蒋商对他颔首,算作打招呼,而后就绕过他径直上了楼梯,抱着季轻盏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
沉默。
片刻,季攒轻轻眯眼,又轻轻抬了抬眉梢。
身后张姨亲眼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季先生似笑非笑吐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拐了白菜,还往养白菜的土坑里踩一脚。”
数秒,他咬牙吐出了两字:“真棒。”
张姨:“……”
这边将季轻盏平放到?床上,蒋商把高跟鞋放在?地板上,他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细长脚踝,目光落在?她脚跟处。
因长时间行走,脚跟处被磨伤,露出了微红的皮肉。
“在?这等我。”
他站起,大手揉了下她发顶。
见?蒋商出去,季轻盏还未从震惊中抽离出来,恍若梦境,很不真切。
他真的回来了。
而且没有?忘记她。
她低眼盯着脚跟处磨伤的地方看,忽然觉得伤的值得。
季攒刚坐于沙发没多久,蒋商就自上迈着长腿走了下来,停在?了他身旁,他抬头望去,听到?蒋商问?:“有?没有?医药箱。”
不远处擦着餐桌的张姨听见?,刚想回答有?,她可以?帮忙去拿。
下一秒,她就听季攒拉长了尾调:“医药箱啊。”
蒋商面色清冷:“嗯。”
季攒面不改色:“没有?,我们家?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行。”蒋商转身迈步离开:“那我出去买。”
停靠在?季家?门外的那辆奥斯莱斯行驶离开。
季攒撩眼看向张姨:“告诉关叔,把门关了。”
张姨有?些担忧:“那蒋先生一会儿回来怎么办?”
季攒低眼看报:“先让他付一百过门费,再看我心情。”
张姨:“……”
于是,蒋商行驶一公里才?找到?营业的药店,买来酒精和棉签还有?磨伤药膏等东西,再回到?季家?时,就毫无?意外的被关叔挡在?了门外。
关叔叔扬言要?让他先拿出一百过门费,再看季攒心情。
一百过门费付了,关叔叔自然而然也去请示了季攒,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季攒原话是:“这份报纸多少钱?才?一百?太便?宜了,换一个。”
蒋商沉默数秒,干脆把身上银行卡和零钱一并?全交给了关叔叔。
五分钟后,关叔叔又回来了,带来了季攒第二?句原话:“报纸如果会说话,它该尊称我什么?”
这是在?故意折腾他呢。
蒋商眉梢染了笑,也不恼,掏出手机给季攒拨了通电话。
对方是在?响铃的五秒后才?接听的,还明知?故问?,十分冷漠的问?了句:“谁?”
蒋商握着手机,低眼轻笑,无?奈喊了声:“季先生,是我。”
季攒在?那头心情这才?好了些:“原来是蒋先生,那就进来吧。”
再次踏进客厅,季攒仍然坐在?沙发上看报,并?没抬头看他。
蒋商看着他脚步轻顿一瞬:“季先生。”
季攒慢悠悠应道:“嗯。”
而后两人再没别?的交谈,蒋商提着药袋直接上了二?楼,推门而入时,季轻盏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她坐在?梳妆台前,身上穿着睡衣,湿发藏在?浴帽中。
见?他回来,她略有?些惊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去干什么了?”
蒋商在?她身旁蹲下,握起她脚踝,低眼,声线温柔:“出去买药了。”
季轻盏扫过他买的那些东西,更惊讶了:“这些我们家?都有?啊?你去哪里买了?”
蒋商抽出棉签的动作微顿,一本正经:“嗯,又出去买了些其他东西。”
她这才?没多想,任由蒋商握着她脚踝为她上药。
他上药的动作温柔细致,会提前对她说:“疼就告诉我。”
季轻盏刚护肤结束,她拿着哇哈哈,边咬着吸管边低着头安静的看着蒋商拿着棉签沾取了酒精,为她脚跟处伤口外圈消毒。
“疼吗?”他声线温柔。
她摇头,笑得眉眼弯弯:“不疼。”
但当酒精沾到?血肉时,滋滋沙涩的疼意还是让季轻盏倒吸了口凉气,轻呼出了声。
“啊!”
“疼。”
蒋商握着她脚踝,捏着棉签不敢再消毒了,只轻轻为她吹着气。
下一秒,“嘭”的一声。
房门被一阵大力突然推开,带来了季攒低沉的呵斥和质问?:“你们在?干什么?蒋商你个禽……”
回应他的是季轻盏咬着吸管喝奶的一脸懵逼。
蒋商倒是淡定?许多,他握着她的脚腕,缓缓抬起头。
两双眼睛齐齐望过来。
“……”
季轻盏有?些讶异:“哥,你怎么在?这?禽什么?”
季攒:“……”
这时,蒋商慢悠悠冒出一句:“季先生,你偷听墙角?”
季轻盏神情更不可思议了。
季攒盯着蒋商数秒,最后冷呵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
季轻盏还在?震惊和疑惑中,随后她忽然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为她擦药的人:“我哥刚才?那反应不会是以?为我们在?……”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点明,蒋商面色淡定?的撩眼看了她一眼:“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
上完药,她不方面行走,蒋商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她刚好也困了,等蒋商为她掖好被角时就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回去了嘛?”
蒋商由着她拉着自己:“嗯,时间不早了。”
季轻盏还有?些不舍,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想着让他留下来的理由。
“我等你睡着再回去。”
蒋商突然出声。
她两眼立刻放了光:“好!”
连忙裹着被子驱动身子往旁边扭了又扭,腾出空位。
坐在?她身边,蒋商由着她将脑袋枕在?他腿上,抱着他睡。
窗外月光清冷,泛着皎洁的光。
直到?怀里人呼吸渐渐变轻缓,蒋商这才?托着她的脸,小心翼翼把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
临走时倾身在?她眉眼间落下个炽热,温柔的晚安吻。
下到?一楼,季攒依旧坐在?沙发上看报,两条长腿重叠在?一起,穿着面料轻滑的灰色睡衣,显然在?等他。
蒋商直接坐在?了他身旁:“季先生,你在?等我?”
季攒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却直接开门见?山了:“我记得你跟我妹妹的联姻已经取消了。”
“是。”蒋商应。
季攒又问?:“那你现?在?是……?”
“我想娶她。”
蒋商目光沉静,认真:“不是因为家?族联姻,而是我想。”
季攒看了他数秒,把报纸叠好放在?了长腿上:“小盏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后来又在?她舅舅那寄人篱下,你应该知?道这些事。”
蒋商没说话。
季攒又说:“她不像其他豪门女孩被宠到?大,所以?她更独立,也更脆弱。”他看向蒋商,目光深邃:“你说你想娶她,起码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他把报纸丢了,起身离开时给了蒋商一个期限:“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和真心。”
季攒没有?说这个诚意和真心指的是什么,没有?明确的指示有?时候更难被满足,就像是一道语文里答案不明的理解题,你写的答案无?论多自信,但还是不可抑制的因为未知?而感到?紧张。
季攒给了三?天时间,时间并?不充裕,但也不短。
第一天,蒋商带着季轻盏去了当初没能?进去的水族馆。
季轻盏也如了心愿在?水中换上了美人鱼的长尾巴,在?来回游动的鱼群中站在?透明玻璃前对着蒋商比了一个爱心。
第二?天,蒋商带着季轻盏去看了电影,吃了美食,又去坐了热气球。
季轻盏站在?热气球上大喊他的名字,并?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郑重充满情意的话,而蒋商在?这件事上似乎不善言辞,给她的回应是一个绵延深长的吻。
第三?天,蒋商带着季轻盏去了新尚福利院,又去参加了拍卖会,在?拍卖会上因为她看上一款项链而郑千金买了下来。
这三?天里他并?没有?提及起季攒让他做的事,却在?第三?天当晚送季轻盏回家?,哄她睡着,他才?拿着文件袋和一堆证件敲响了季攒书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为日更,更新时间不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