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躺在绿叶中的露水因?阳光照射而泛着如?彩虹般的璀璨。
张姨拿着抹布刚准备推开浴室的门,却被抢先一步自其?中拉开,季轻盏蓬头垢面的站在门后。
张姨被吓到惊呼了?声,仔细打量,眼前人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头发被水打湿,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活生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小姐?”张姨试探。
季轻盏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睑下方黑眼圈暴露无遗,她木讷的像是没有神智的点了?点头。
张姨心知不妙,连忙进到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罩在季轻盏的脑袋上,擦着湿发,嘴里嘟囔着:“这么折腾自己季先生是会心疼的”。
季轻盏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任由?张姨擦干湿发,然后拉着她去了?房间,把身上湿衣服脱下。
她制止住了?张姨拿睡衣,嗓子干涩哑痛:“不用了?,谢谢张姨,我还要去上班呢。”
张姨心疼的骂了?她几句,她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连包也没提就出了?季家,还是司机小陈主动叫住了?她,把她拉到车里送她去了?公司。
这一天她的工作效率并不高,有时会突然发起呆,午休别人问她在想什么,她摇摇头,自己也答不上来,脑袋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
——她被分手了?。
她没问蒋商为什么会把那些礼物?退回来,因?为答案早已显而易见。
下午,她又坐在工位上发呆,有人拍拍她的肩,让她想哭就哭出来吧,这副模样别人看着也难受。
季轻盏又摇了?摇头:“我不想哭。”
顿了?顿,她低着头目光空洞的轻喃:“我哭不出来。”
从昨晚她就没掉一滴泪,有人说心里难受的时候可以听听悲伤的音乐,就能哭出来了?。
她放了?一整夜的悲伤歌曲,也无济于事。
就像是有团憋闷的气堵在心口间,难受哽咽,可始终无法得到有效的发泄,因?此这团气越积越大,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心情又憋闷的难忍。
晚上睡觉前,季轻盏盯着跟蒋商的微信聊天页面发呆,想看到他的消息。
她在输入框前踌躇许久,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怕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得到的是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季轻盏这段时间睡眠质量很?差,无法入眠,她跑去医院买了?有助失眠的药才得以入睡,但?是药三分毒,导致她后来在上班的时候都有些昏昏欲睡。
终于,总监把她叫到办公室谈了?一番心,有句话让季轻盏印象很?深。
既然没了?爱情,那就不能再丢了?事业,为了?个男人不值得。
她像是在漆黑瞧不见的山洞里无助走了?许久,没食没水,身疲力竭快要放弃寻求出口的时候,有人凿开了?山洞,霎那间,光亮倾洒而来,她得以重生。
季轻盏开始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从早忙到晚,疯了?一样工作,她忙完工作就去接画稿,粉丝惊讶她的效率,让她注意点身体。
看着坐在工位上忙碌的娇小背影,总监都隐隐有些后悔让季轻盏振作起来,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干。
而季轻盏只想分散对?蒋商的思?念,只要没时间去想他,她就不会难受。
忙了?一个星期,这天,季轻盏突然收到舅妈张红霞的电话。
从初中被接到季家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犹豫两秒,她还是接听了?,耐着性子听了?会儿,对?面一直在寒暄,说了?很?多当初养她的事情,又问了?她身体怎么样,季攒怎么样了?。
最后她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对?方:“舅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要忙着工作呢。”
对?面啊啊哦哦的应着,笑了?下,才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季轻盏耐心听着,得知原来是想找她借一笔钱,为了?给他们?儿子买新房,并且想要让她帮忙再给他们?自己的儿子介绍一份工作。
沉默片刻,她拒绝了?,原因?是她现在手头也很?紧,要钱的话可以给她哥打电话。
至于工作,她就更帮不上忙,只有季攒可以解决。
对?面听完她的原因?也沉默了?,最后“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音筒里顿时响起一阵“嘟嘟嘟”刺耳的挂断声。
季轻盏低头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最终她把舅妈的要求告诉了?季攒,很?快得到了?回应。
季攒:不帮。
猫猫:可他们?当初的确养了?我一段时间,而且舅舅是妈妈的亲弟弟……
季攒没再回应。
十分钟后,只回了?一句意思?不明,模糊不清的话。
季攒: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季轻盏盯着这句话没理解其?缘由?,但?最终还是在次日把这段时间存的钱取了?出来,而后请假回到了?小时候和母亲所在的地方。
是一个小镇。
虽然寄人篱下的那几年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打工挣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确给她提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避所。
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想回报一下那几年的养育之恩。
顺便去看看母亲。
经过十几年,小镇风貌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车水马龙,早餐摊遍布街道,民风朴素。
季轻盏来到记忆中的住址,上楼敲了?敲房门,并没有人出来,张红霞一家人没在家。
她刚想离开,对?面邻居突然好奇推开门。
是李阿姨。
看到她的瞬间李阿姨愣了?下,指着她总觉得眼熟,但?半天也叫不出名字。
季轻盏还记得李阿姨,当年她饿肚子时经常是这个阿姨给她做饭。
表明身份后,李阿姨这才恍然大悟,亲昵牵着她的手邀请进了?家门。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李阿姨给她端来了?盘樱桃:“小时候你最爱吃,只不过那时候没钱,吃不多,但?现在不一样了?,管够。”
季轻盏往嘴里塞了?颗樱桃,弯了?眼:“甜。”
李阿姨笑着让她多吃点。
两人聊起小时候的事,季轻盏总被小时候的自己逗笑,怎么会那么傻。
气氛很?融洽,直到李阿姨叹了?口气,谈到了?她母亲:“当初要不是你舅妈故意折腾你母亲,你母亲也不会累到没注意看车,更不会被那辆酒驾的车……”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手中樱桃掉落在地,在脚边滚了?滚。
季轻盏猛地抬起头,愣愣看向李阿姨:“您说什么?什么争执?”
为什么跟当初张红霞所讲的事情不一样。
李阿姨见她并不知道,双眼微红的看过来,扯往事的声音戛然而止,没再继续往下说。
后来是季轻盏抓住李阿姨的胳膊,求了?她半天,李阿姨才叹了?口气,讲出了?当年真相。
“这件事我以为你知道,当初你生日,你母亲想给你买蛋糕,但?钱不够啊,她就去找你舅妈借,你舅妈在打牌,让你妈等?了?两个小时,这才答应借给她钱。”
顿了?顿,李阿姨回忆久远的事情经过:“但?你舅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啊,她自然不肯轻易把钱借给你妈妈了?,于是就让你妈妈陪着她在小镇上买那买这,把你妈当成免费拎包的人。
一直到了?下午,你舅妈才把钱给你妈妈,你妈妈头晕眼花的离开,没注意车辆,才被一辆酒驾的车给……”
“……”
季轻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阿姨家的,她失魂落魄像是没了?生气的人偶漫步在街上。
这个真相对?于她而言相当于能毁天灭地。
满脑子都是母亲为了?她如?何给别人低头,当初母亲离世时舅妈兴高采烈拿着他们?家房本的模样,以及那几年自己寄人篱下所受的种种不公……
而她的母亲只是为了?给她买一个蛋糕。
仅仅只是一个蛋糕。
就被人羞.辱,丢了?命。
周围人声喧嚣,与季轻盏漫无目的穿梭行成了?强烈对?比。
一直到明月高悬夜幕,冲动上头,季轻盏从街边营业的五金店买了?把菜刀,原路返回直接站在了?门外。
“嘭、嘭、嘭。”
粗暴敲着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她根本没给对?方反应,举着刀指着对?方鼻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张红霞根本没想到季轻盏会出现在这,没来得及惊讶眼前突然出现一把菜刀。
她慌忙退后,让季轻盏冷静。
季轻盏根本冷静不下来,举着菜刀一步一步将人逼退至角落,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我母亲去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张红霞见她像是要动真格的,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自从你妈去世,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我这几年都被噩梦缠身,我也觉得对?不起你母亲,我现在每周都会去你母亲墓碑前道歉……”
面对?张红霞的忏悔,季轻盏没有心软,把菜刀往旁边茶几上一丢,弯着身子从桌上拿起草稿纸和黑笔,在上面一通计算。
有关于当年张红霞拿到她母亲留下的房产,并变卖的钱,和随着时间增长?,这些钱的增值,她把账算好,把账单啪的一下拍在了?茶几上。
她站直,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红霞“这些钱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还不了?,我们?法院见。”
撂下这句话,季轻盏就出了?门。
关上门的刹那她浑身像是被突然抽空了?力气,腿下一软直接蹲在了?地上。
对?面李阿姨打开门就瞧见季轻盏蹲在地上小声抽泣,她心疼的上前,立刻把人拉进了?家。
缓好情绪,季轻盏不想打扰就没有留下,她在一家名宿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她再回到舅妈家,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她意识到不妙,找了?开锁师傅。
推门而入,房间空空荡荡,舅妈一家人连夜跑路了?。
之后几天季轻盏一直都守在舅妈门前,但?都没人来。
离开小镇前,她去了?一趟母亲的墓地,在那里从深夜坐到了?天明,最终离开小镇。
她回到南城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季攒的书房。
季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并不意外,语气淡淡:“来了?。”
季轻盏轻喘着粗气,脸色微微泛红,她盯着季攒看了?半响,最后颤着声音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季攒冷静应道:“嗯。”
她脱口质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攒沉默了?,他抬眼看了?她两秒,低头拉开抽屉翻着文件,语气平静:“告诉你又怎样?你又能做什么。”
她上前一步想再说什么,却眼尖的捕捉到季攒抽屉里放着她母亲的照片。
俯身立刻把照片拿走。
季攒抬头看着她,没制止。
照片里是她母亲年轻的时候,穿着那套送给她的华服。
当初所有疑惑在这一刻得到解释。
季轻盏猛地看向季攒:“你讨厌华服的原因?是因?为妈妈喜欢穿?”
季攒淡淡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把抽屉关上了?,没回话。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季攒会讨厌妈妈?
季轻盏站在原地思?索,突然想到不久前李奶奶感叹的一句话:“先生也可怜,从小就被母亲抛弃,在季家当初也不好过。”
她彻底明白了?。
当年,父母离婚,她跟季攒,母亲只能要走一个,但?当时她较年幼,母亲只能放弃季攒的抚养权。
“可是母亲放弃抚养权的那一天哭了?一晚啊。”季轻盏看着沉默的季攒,声音发颤:“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躲在房间偷偷看你照片,她不是故意放弃你的。”
她把照片放在桌面上,在季攒面前顿下身,抬头看着他:“哥,妈妈没有讨厌你,你没有被她抛弃。”
季攒垂着眼睑,没看她,更没说话。
她鼓起勇气握住了?季攒垂放身侧的胳膊:“哥,妈妈是爱你的。”
周围寂静,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
季攒撩眼,瞳孔沉静的与她平视。
半响。
他轻喃:“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
从书房出来,季轻盏扶着墙浑身无力,心力交瘁,无瑕再去顾及工作,回到房间她就跟总监打了?电话,直接请假半年。
总监深知她这段时间的情况,爽快同意了?。
之后季轻盏在家调养了?两天,期间她曾偷偷看过蒋商的照片。
男人眉眼清俊,漆黑瞳孔沉静如?夜。
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不属于她了?。
有一日,季攒把她叫到书房,一月期限已到,该做出决定?了?。
季轻盏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后,她木讷的摇了?摇头,目光空洞的回道:“算了?吧。”
那个人都单方面提出分手了?,她也不想再厚脸皮的继续缠着对?方了?。
第二天,季轻盏买了?飞往小镇的机票,回到了?张红霞这里。
*
山庄书房内,蒋商懒散靠着椅背,他抬手有些烦躁的按了?按眉心,沉默不言。
三分钟后,又一次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再一次进入了?跟季轻盏的微信聊天框。
自从那次把礼物?退回到季家,季轻盏就没了?任何动静。
朋友圈没再更新,微博更是没动态,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
这时,霍任夫消息突然弹出屏幕。
霍任夫:我听总监说季轻盏前两天请了?半年的假期,好像是她家出事了?。
蒋商坐直,垂下眼睑问具体情况,霍任夫说不知道。
因?这段时间睡眠不足,他微微眯起有些酸涩的眼睛,沉默片刻,最终拨通了?季攒的电话。
*
来到小镇后,季轻喊买了?被褥,又买了?生活用具,自从就住在了?这里。
张红霞的房产在这,她就不相信她会一直躲着不回来。
这天,大姨妈突然提前到访,季轻盏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下楼跑去了?超市。
买完卫生巾,她从超市出来往回家的方向走,突然被一声“季轻盏”喊住。
是蒋商。
停下脚步,季轻盏有些不可思?议的顺着声源处望去,果然看到了?蒋商。
他站在一辆装满稻草的三轮车前,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个高腿长?,肤白貌美,气质与周围极度不符,凭借着那张脸令来往人群不禁纷纷回头去打量。
他怎么会在这?
没等?季轻盏想明白,蒋商就走到了?她面前。
突然拉近的距离,心心念念一个月的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真实?又虚幻。
季轻盏看着眼前人,强撑到极致的墙面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很?没骨气的红了?眼眶。
连忙低下头,她眨着酸楚的眼睛,指腹突然拂在她眼角处,在温柔又细致的为她拭去湿润。
“没事,我来了?。”
自头顶响起低沉诱哄声。
下一秒,季轻盏像是一只被惊住的刺猬连忙退后,与面前人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看着面前人,胸口酸涩,闷得她喘不上气。
都分手了?,干嘛还对?她那么好。
但?最后她只是佯装平静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她过惊的反应,蒋商安静的看了?她数秒,没回答,反倒问了?句:“饿不饿?”
季轻盏有些懵的抬头。
蒋商眉眼清俊,目光温柔:“要不要去吃点早餐?”
沉默片刻,盯着眼前这张惑人的脸,季轻盏稀里糊涂,鬼迷心窍的点了?头:“好。”
蒋商轻笑,笑声低沉悦耳,他眉眼染着温柔,目光落在她怀里那包东西上:“你先去换,我在楼下等?你。”
“……”
最后季轻盏抱着卫生巾脸色通红的快速回到了?家里,小镇不像大城市,需要时时刻刻注意形象,她直接穿着那套白色绣着雏菊的睡衣下了?楼。
走到门前,她一眼就看到蒋商果真乖乖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他背对?着这边,宽肩窄腰,站在那身姿挺拔,像是一棵树干笔直的白杨树。
令人感到可靠和安全感。
季轻盏站在原地恍惚了?会儿,才走到他面前。
看见她,蒋商低眼,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即使曾经一直以照片的形式看她,但?等?真人站在眼前,方知与照片的差距。
一个月没见,她瘦了?很?多,皮肤白皙,眼睑下黑眼圈微显,瞧着有一种病弱美人的破碎美感。
他盯着她:“想吃什么?”
季轻盏迎着他目光,反问:“你呢?”
“我都可以。”
“……噢。”
最后,季轻盏拉着蒋商进了?一家早餐店,流量火爆,人声鼎沸,蒸笼烟雾徐徐上升。
坐下前她看到桌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突然想到蒋商有洁癖,她刚想问要不换其?他的地方,就瞧见蒋商淡定?的撕开了?张湿巾,然后细心先把她面前的桌面和搬凳整个都擦了?一遍。
之后才抽了?第二包湿巾又不厌其?烦的擦着另一把小凳子。
季轻盏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摇头。
男人都是分手后才会变得那么温柔吗?
她盯着蒋商上上下下打量,最后才发觉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蒋商黑色夹克上不仅沾了?脏灰和杂草,甚至连头上都沾了?不少干枯的稻草。
她忽然想起看见他时,他站在三轮车旁边。
一个想法如?青芽冒出,但?又极快的被压制了?下去。
她看向蒋商,带着试探性:“你是坐三轮车过来的?”
蒋商动作微顿,看了?她一眼,他把脏湿巾丢进垃圾篓中才神色平淡的承认了?:“是。”
“……”
季轻盏想象不到以蒋商这种身高是怎么挤在空间狭窄的三轮车里的,何况他洁癖严重,这次不仅坐了?三轮车,还坐了?一路。
而他做了?这些,只为见到她。
季轻盏心中轻动,像是冰淇淋融化,软的一塌糊涂。
坐下前,她又偷偷瞟了?眼蒋商头顶上那两根稻草,她手撑着下巴,手指压着微微翘起的唇角,忍笑问道:“你想吃什么呀?我帮你要。”
“跟你一样就行。”蒋商应道。
他经历了?一路颠簸,他险些都去坐装着鸡鸭的车了?,见到眼前人,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根本没再多想其?他过分的要求。
季轻盏要了?两笼包子和两碗胡辣汤。
等?饭上齐,她并没有打破沉默,只低头安静的吃着饭。
这两天她一个人住在小镇,睡眠虽然有效的改善了?些,但?有时依旧会隐隐感到孤寂,直到蒋商的突然出现,才得以安抚心中的空落。
沉默吃了?会儿,她又重新看向蒋商:“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蒋商握着手机似乎在忙,他只撩眼轻轻扫过她,语气平静:“你哥告诉我,你在这里。”
季轻盏心里“咯噔”一跳,暗觉不妙:“他告诉你什么了??”
蒋商放下手机,与她平视:“都告诉了?。”
季轻盏:“……”
她没再说话,暗骂季攒大嘴巴。
她夹着包子放在了?辣酱里,辣酱是由?秘制辣椒酱和醋混合,再咬一口包子,满满的幸福。
因?为蒋商在对?面,她表现的十分淑女?,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包子。
吃到一半,她才突然意识到蒋商单方面默认分手了?。
那还矜持个屁啊!
这么一想,她没了?刚才的精神气,顿时像是一颗泄气的气球,瞬间蔫了?,她愤愤的咬着包子,心有不甘。
凭什么是他默认分手,默认分手后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
好没面子。
这时,自对?面传来蒋商语气平静的询问:“你舅妈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撩眼,盯着他看了?数秒,最后又低下头安静的咬着包子,当做没听到。
蒋商微微挑眉:“嗯?”
季轻盏:“……”
沉默无言片刻,她一言不发的放下了?筷子,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唇角的油渍。
然后她慢慢撩起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质问道:“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季轻盏:那个三轮车那么小,你的大长腿怎么放的?
蒋商:曲起来,坐在角落,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