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天很快就亮了,一夜未眠的少文轻手轻脚的起身,以免吵醒孩子,收拾整理好自己后,便出去烧水煎药。
不一会,有一个小丫头往这边过来,和正在给炉子加柴的少文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掀起帘子进来帐篷内,她走到床榻边,轻声唤大壮:“将军该起了,刚亲兵来告,韩副将和严副将都等着您去商议事呢。”
大壮疲惫的睁开眼:“小雪,侍候我起身吧。”那名唤小雪的丫头给大壮穿衣,梳头。这小雪的名号还是大壮给他起的,从大壮当上将军那天起,这丫头就侍候他身旁了,时至今日,跟了他四年多了,也算是他在这军营中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丫头小雪给大壮穿戴好盔甲,大壮道:“你留这服侍夫人吧,记住我昨日交代你的话,发现什么异常立即和我汇报。”小雪点点头。大壮回身走到床榻边,蹲下,摸摸雪儿的脸,附在她耳边道:“你和那马少文最好检点些,若是军营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让旁人看我笑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这军营里整治人的手段可多可多了,不知你这宝贝少爷能不能挨过一关。”
雪儿皱紧眉头,身子有些抗拒他:“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商议战事就好。”
大壮微微一笑,大步离去。少文自外面打了热水进来,侍候雪儿起床,洗漱,又喂她喝了药。丫头小雪站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她们,雪儿和少文默契一致,言行举止进退有礼,若是不知内情的旁人看了,只会觉得这是一对彼此十分信任的主仆。
且说这小孩马祯只有三岁多,正是顽皮的时候,到了一个军营这个新地方,喜欢到处走闹,少文需陪在雪儿身旁,怕孩子吵到雪儿休息,便让外面的一个小士兵哄孩子玩去了。
雪儿望着从外照进来的光,回头对少文道:“这阳光真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少文给她系上黑色厚狼皮大披风,随着她的脚步,来到外面的雪地里,这严冬也将要过去,春天快要来了,可是这战事却一眼望不到头。
雪儿和少文在雪地里走着,雪儿在前,少文隔开三步远跟着后面。周围站守的士兵时不时的打量几眼她们。
雪儿深吸一口寒气,叹口气,呼出的气转瞬冒着白烟一般:“少文,这微黄的阳光让我想起了一个事。”
少文抬头望向她:“何事呢?”雪儿道:“那年我随着爹爹进马家庄,爹爹被老爷分去了管事区记载那些庄稼账目。而我,做了马家的丫头,跟随其他一些丫头去打扫园子。我记得那天的晨光就像今天一般,淡黄中带着微热,那天的我莫名高兴,好像有一种预感,我和爹的生活终于可以安定了。”少文道:“可不是,你成了我的妻,成了马家的少夫人,那园子注定和你有缘分。”
雪儿微微一笑:“本来,我是打扫园子里的那些过道的,可巧那天伊姑娘带着小红路过,招呼了我和另外一个丫头跟上,她带我们去了你的院子,吩咐我和那丫头四处打扫打扫,万般嘱咐里面的书不可乱碰。”少文笑了:“原来是伊姑娘带你去我院子的,我还第一次听说这事,那时候我是在书院教书,不怎么待在家。”
雪儿点点头:“和我同来的丫头不想进屋,怕弄坏什么物件,只想打扫屋子外,我便进去扫屋内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进你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好多好多书,我当时就感觉你这个少爷定是个书呆子。”少文笑道:“原来你对我的初印象竟是这般。”
雪儿道:“我给你打扫屋子的时候,手指轻轻拂过那些书页,我想,这么多书,全都被你看过,那你整天都在想想些什么呢,哪怕待在你房间,这里有你生活的气息,但也感觉你遥远的不可触碰一般,这感觉让我莫名难受。后来,在伙房吃饭的时候,听丫头们谈起你,说将近年关了,少爷便要从书院回来了,还说你俊俏的很,那些小丫头说着你的时候,还会脸红。”
少文微笑摇摇头,好像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这我还真不知,那年雨下的好大,山路滑的很,车门不好走,我没有回家过年。看样子一定让你很失望了。”
雪儿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鞋子,鞋尖蹭了些雪渍:“可不是,本来以为过年就可见到你了,谁想到,你竟没回,本来过年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可是我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一种什么没填满的感觉,难受的很。我给你打扫了那么多次房间,每次去你屋,我都想着你,摸着房间里的每一物,奇怪的是,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你一般,真好笑是不是。那时的我,像是有了不知名的期待一般,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可以对这庄园三千农工的少主人有那样的心思呢。可是,你就像一个神秘又寻常的存在,高高在上又如影随形,步行在马家庄每一寸土地上,我都会想到你也走过,这感觉真的太可怕,我也不知我到底在幻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想这些。那时候大壮哥对我很好,从我来庄园的第一天,他就对我很好,时长凑我身边,嘘寒问暖,有什么好东西都偷偷塞给我,每次看着他对我笑,我便觉得,我该接受他才是,因为我和他才是同一类人啊,我们打脱离娘胎,就注定生在地里,活在地里,是这些粗活养活了我们,而我们这一生也只懂这些。我和你根本就是不同的人,对你所有的感觉,那都是妄念,会伤害你,也会伤害我自己,大壮哥说想娶我为妻,我答应了他,我知道和他一起过日子,才是适合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合适,这种合适可以让今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和气又平淡的渡过,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幸运的。错的是我,是我有着不该有的心思,我该打住,我试着去关心他,去接受他,去和他相处。甚至一有空就去布店看看布料,看看那些我们有意的喜布,计划做什么款式的喜服,一起合计合计攒钱办酒席的事,那时的我们都觉得,彼此将是陪对方度过余生的人,这种感觉就像黑夜过后,就会天亮一般,那么真实又确定。后来的事,便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了,我爹的赌债竟然闹到马家庄来,那些人剁了我爹的右手,还要抓我去填债,是老爷,他拿出钱救了爹和我,老爷看着我,打量着我,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满意,一丝期待,似乎憧憬着什么一样。”
少文微微一笑:“爹想让你嫁我。”雪儿脸上爬上红晕:“是啊,老爷隔天就和爹说,想我做他马家儿媳。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几天都身在梦中一般,大壮知道消息后,疯了一般,不是酗酒就是在地里撒泼,好多次都快被人举报给老爷了,是三爷拉着他维护着他,让那些农工闭住嘴。直到一个黑夜,他说要带我私奔,还拉着我去跪求三爷的帮助。”
少文道:“我三叔?也是,大壮是三叔的得力助手,十多年来,一直和三叔出去压货,而且他曾在老虎口中救过三叔的命,况且三叔自来与爹不和,不管凭哪点,三叔自会帮你们的,再说三叔知我的女子身份,他一直不赞同我假扮男装娶妻之事。”
雪儿道:“确实,你三叔听了大壮的请求,二话不说的便给了大壮一百两银子,不过他送我们出门的时候,拍着大壮肩膀,有点走神,像是回忆着什么。”
少文问道:“回忆什么?”
雪儿摇摇头:“你三叔眉眼间有点悲伤,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
少文轻轻的咬咬食指:“三叔对私奔这种事,能有什么可想可回忆的,他一情场高手,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小时候见的多了,你是没见过他把那些客商妻子哄的团团转的场面,在他眼里,女子从来都只是个玩物,根本不是个事。”
雪儿道:“也是,你三叔那么风流倜傥,好像除了很在乎老爷的脸色之外,平时都没什么能让他上心的。”
少文道:“三叔确实是这样的,我倒很羡慕他那性子,不过你后来怎样了,怎么又去了书院找我。”
雪儿舔舔唇:“那个晚上,自与大壮踏出马家庄,我心里就好像缺了个洞一般,每和他走一步,这个洞就大一圈,难受的很。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本就是一个只会干粗活的丫头罢了,我就该和大壮在一块,不该有过多的妄念,况且我本就先答应了他的求娶,可我心里就是空洞的很,难受的很,我想见你,不管怎样,哪怕真的和大壮在一起,我也要见你一面,哪怕只是一面,好像只要见你一面,往后余生,我便能死心塌地的和他一起过日子了。我们逃了好几天,有日半夜趁他沉睡后,我偷偷离开了他,往你的书院跑去,我不知怎样才能见你一面,见了面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整个人头脑乱乱的,只能先找了根棍子打了自己一棒,可是我太傻了,才刚走到上山口,就打了自己一棍子,整个人晕乎乎的,走到一半,就不行了,走一步都要歇一会,不过,偏偏就是在山路半山腰碰到了你。”
少文想到初见雪儿的那天,笑着摇摇头:“你可终于见到我了。”
雪儿红了脸:“从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好像定了心。”少文道:“什么心?”雪儿道:“做马家的少夫人。”
雪儿往前走着,雪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本来我很喜欢你的,可是你却是个女孩子,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的身子,像个登徒子一般,可是偏偏我却很喜欢你的碰触,甚至一点都不讨厌,舒适的很,但我心里总是觉得不甘心,觉得委屈,觉得你欺骗我的感情,还故意骗我。而且你和伊姑娘关系那么好,只要有伊姑娘在的地方,我感觉你们就像一体的,而我、永远都是外人般,多余的。”
少文靠近她,目光灼灼:“胡说,我心里爱你的紧,伊姑娘是我的亲人,但你是我的爱人,是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人,是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的人,你有我,我有你,不管世事怎么变,我们一生一世都会爱着彼此,守着彼此。”
雪儿含泪望着她:“是的,后来我也不知怎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也不在乎你身边有谁,心里还想着谁了,只要一见到你,我心里眼里除了你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术法。”
少文伸手用指尖给她抹掉眼泪:“那是自然,你是我妻子,不爱我还能爱谁去。”
雪儿微微一笑:“那些事都那么久了,可还是像发生在昨天一般,不过还好,现在你我又在一块了。”少文点点头:“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就很知足了。”
雪儿望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缱绻,柔声道:“昨晚你一夜没睡吧,你黑眼圈好重。”少文侧头避开她的目光:“没什么,一时没睡着,我在北疆这些年,睡眠一直不太好,没什么紧要的。”雪儿道:“我知道你介意。”
少文望向她:“介意?我爱着你,爱你赵雪儿这个人,不管你选择什么,经历什么,若你不开心,我心疼你,若你难受,我更怜惜你,介意又算什么东西?”
那丫头小雪突然上前来:“做什么呢,马少文,夫人也是你能不敬的,靠那么近做什么,离夫人远一点,下人就得有下人的站位。”少文白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雪儿沉默不语,往前继续走去,又在雪地里走了一小会,就回来营帐内了。
又过了两日,雪儿写了一封信,这信是准备给周院长看的,少文给孩子马祯穿好衣物,又把脖子上的红色玉佩挂她脖子上:“这玉佩就给你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说不定会物归原主,不管是你,还是瑾儿,我都希望你们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成长。”
雪儿摸摸孩子的头道:“放心吧,我会让护送的将士嘱咐好周院长照顾她的。”
少文又抱了孩子一会,终是不舍的把她交给了护送的将士,雪儿把那信和钱递给他:“务必办好这事,若是有半点差错,军法侍候。”那士兵跪下领命。
少文看着将士抱着孩子远走,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依然还傻站着,雪儿摸摸她的肩膀:“这孩子这般小,你若不在她身边,恐怕她再长个一两岁,就不记得有过你这个人了。”
少文微微一笑:“她不记得无所谓,我记得就好。”
雪儿细细品味这句话,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这北疆的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少文和雪儿的互动,一直处在丫头小雪的监视下,二人不敢越礼半分,生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机会又被粉碎。
大壮依旧时长留宿雪儿床榻,故让少文守夜,每一次晨起,都会轻蔑的打趣少文。
日子倒也过得快的很,春天来了,又去了,夏天也悄悄过去,不过这个夏天倒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朝堂传来噩耗,新皇病危,这新皇常年酒色掏干了身子,底下也无子嗣,这登基才一年,就不堪重负,病倒了。
众所周知,祯皇氏这一代子嗣稀薄,或许五百多年的祯氏王朝走到了尽头,外有疆国挑衅不断,赵国虎视眈眈,内部皇嗣稀薄,先皇驾崩,新皇才登基一年,就不堪重负,病倒,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祯国老百姓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弄得举国上下,胆战心惊,甚至传言,是天要灭祯国,甚至还有要说,疆国入主祯国的日子不远了。
这祯氏目前唯一还剩下一个二皇子,已经被先皇幽禁好多年了,而且还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二皇子。
终究是到了这一日,新皇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了祯氏基业不落入外姓之手,努力放下了多年的嫉妒与恨意,接了他弟弟二皇子出来。
二皇子本不想当这个皇帝,但奈何天命所归,他也不忍心祯氏王朝真的断送他这一辈。
新皇宣布了传位的事后,就驾崩了。
二皇子登基,刚上朝的第一天,文武百官就上书皇帝要宠幸后妃,为祯氏皇脉留下后代,因二皇子幽禁多年,那幽禁地岂是什么好地方,这二皇子身子也是熬出了很多毛病,上个朝,便时不时在那咳嗽,精神也不济,三十多岁的人,倒像已经七十岁了一般。
文武百官见这新登的皇帝也是一个不中用,不禁心里都忧心忡忡来。
其中一文官乃是二皇子年少的老师,礼部王侍郎。
王侍郎想到自己作为老师应该劝诫一分,多次去皇帝寝宫觐见,督促皇帝宠幸后妃,绵延子嗣一事,皇帝本不爱女人,自不听劝诫,心烦气乱,在皇宫散步时,不知不觉走到三妹的寝宫,进来瞧瞧,看了看三妹的遗物,瞧见了那个凤形玉佩,不禁想到自己的那块龙形玉佩,同时记起多年前,曾和一个周姑娘的露水姻缘。
不如把周姑娘接来宫中做后妃,为自己绵延子嗣,这周姑娘是他唯一动过心的女人。
派侍卫去查,得知周姑娘已经去世,如今只留下一个四岁多的女娃周瑾儿,由外公周院长教养,听说这孩子早慧,三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目前才四岁多,就一副小大人模样,还总是管着自己外公,让外公少喝酒,因外公周院长痛失女儿周碧云,这几年养成了酗酒的习惯,才四岁多的孙女周瑾儿便管起了外公的生活起居。
皇帝见侍卫吞吞吐吐,似乎还有什么隐情未报,便喝道:“有话直说。”侍卫趴在地上小声嘀咕:“那孩子太像陛下了,奴才看到的第一眼就惊住了。”
皇帝听了,如沐春风,在金銮殿,大笑起来,甚至上朝的时候,都止不住笑意。
王侍郎斗胆询问:“陛下是有何喜事,可否和微臣们一起分享下。”皇帝笑道:“朕当爹了,不,是当父皇了。”
朝堂文武百官听了,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这孩子是谁,怎么没听过,他不是不碰女人吗,怎么会有孩子,这个新皇总是喜怒无常,完全不像一个君王,会不会有什么癔症,幽禁傻了。
皇帝也不理会这些,一直沉浸在自己有个女儿的喜悦中,待侍卫接回周瑾儿后,皇帝抱着那娃左瞧瞧右瞧瞧,笑道:“果真像我,瑾儿,我是你爹,是你父皇,知道吗?”
瑾儿大眼睛瞧着他:“不知道,我只想要我外公,要阿祯。”
皇帝道:“你外公我知道,但阿祯又是谁?”瑾儿道:“她是被送来我们书院寄养的,我一见她就喜欢,我离不开她,我很想她。”
皇帝有些吃味:“你都不想我么,我是你爹,那阿祯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和朕抢夺宝贝女儿。”
一旁的侍卫解释道:“回陛下,那阿祯,是个才四岁的小女孩,全名马祯。”皇帝大笑:“原来才是个只有四岁的女娃,哈哈哈,这个无所谓无所谓,瑾儿要是喜欢,我把你外公和马祯全都接来皇宫。”说罢吩咐侍卫去办。
三日后侍卫只接来马祯这个小屁孩来,那周院长不愿来皇宫。
皇帝心下明白,这周姑娘是难产死的,周院长总是埋怨他这个罪魁祸首的,但自己是皇帝,想要接回宝贝女儿,周院长再不舍也没办法拒绝。
这瑾儿公主一见到马祯来了,就抱住她的脖子,亲了一下小嘴:“你来了,我是说你怎还不来。”
马祯道:“是那个叔叔抱我来的,他说带我来见你,我想见你,就跟他来了。”
瑾儿道:“你以后可不许离开我半步,要一直陪我住在这,像在书院一样。”马祯点下头:“我都陪着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瑾儿伸出小手摸摸马祯脖颈处的红色玉佩:“你这玉好看的很,这几天睡觉都没得摸,我都睡不着。”
马祯抬起小手费劲的取下脖子上的玉:“送你,你以后天天摸它,就睡的着了。”瑾儿拿过这个红色玉佩,高兴的挂在脖子间:“我会一辈子戴着它的。”
这公主接回来才不到三天,新皇就对文武百官宣布,这孩子日后的是皇位继承人。可把文武百官吓得通通跪下了:“陛下不可,祯朝五百多年基业,从不曾出过女帝的先例,陛下此举不妥,公主年小可爱,陛下爱女心切,此乃人之常情,但不能拿皇位开玩笑啊,陛下。”
皇帝笑笑:“你们这群老学究真是迂腐,她是朕女儿,朕的位子给她坐,又怎样,以前先皇就和朕说过,若朕有意皇位,朕的孩子,先皇愿意培养成女帝,如今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朕决定,这孩子以后就是这皇位继承人。以后你们就别再给朕提什么后妃的事了,朕不感兴趣。谁要是再拿皇位继承的理由劝谏朕宠幸后妃,朕就割了谁的脑袋。”
朝堂之事就此不提,暂且言不到这边。话说北疆这边,不知不觉秋天来了,雪儿吃了几个月的药后,病彻底好了,与少文两人这几月相敬如宾,一直很是规矩,但越是规矩,心里那被压抑的爱、欲,愈发疯长着。
这日中午听到外面很是喧嚣的声音,雪儿对丫头小雪道:“你出去看看什么事,可是战场上有事。”小雪领命出去了,只剩下少文和雪儿二人,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少文的手想触摸雪儿,手指正抬起一点,就听到脚步声走近,丫头小雪进来道:“夫人,前线打赢了,听说今早一战,打的疆国人仰马翻,将军高兴的很呢,说新皇登基,就迎来了一次胜仗,新皇一定很是高兴,将军决定要今晚开晚宴呢,好好热闹热闹。夫人可要打扮一番,将军准是希望您在场的。”
雪儿和少文对望着,两人始终没牵一会手,连碰的机会都没有。那丫头小雪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死死的盯着她们。少文都被这眼神看烦了,想要触碰雪儿的渴望一再被压抑,而被这丫头烦死的情绪一直在疯长。少文心里煎熬的慌。她无法做到站在雪儿身旁,而不去贴近她,更无法做到望着她,而不去触碰她。她是她的妻,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她想牵她手,想贴近她,拥抱她,感受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步心跳,她的一切一切,她都想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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