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老爷被杀了,这是雪儿醒过来之后,丫头小棱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完全吓呆了,首先就想到大爷,前三个时辰,大爷还来看过老爷,可是她觉得不可思议,大爷不像是那种残暴杀弟之人,穿好衣服,也顾不上肚里的睦昭,硬是小跑的去了老爷院子。
刚一踏进院门,便听到马管家一句拿下她,只见几个侍卫一起抓住了雪儿,雪儿惊道:“你们做什么,拿我做什么,老爷呢,老爷被谁杀了。”马管家大声痛骂她:“你个贱人,老爷待你如女儿般,你却杀了老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可怜的老爷……”
雪儿争辩:“你胡说什么,我刚睡醒,一听老爷出事便赶来了,我什么时候杀了老爷,你个奴仆瞎说什么。”
马管家道:“老爷的心口插着一把刀,这刀便是你插的,马护卫都看见你进去了。”说着便让一旁的马护卫说话,马护卫哭道:“就是这个女人,她说要进去看看老爷,她出来后,我过了会再进去,便看见老爷心口插着一把刀。”
雪儿白了脸:“你为甚这般冤枉我,我何曾结怨于你。”
只见大爷急冲冲的走进来:“怎么回事?”
马管家上前和他说了这个事,大爷听了后,便要上去打雪儿,马管家拉住了他:“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
大爷道:“她杀了二弟,我也要杀了她。”
雪儿道:“我没杀人,马管家冤枉我,还有这个马护卫他也冤枉我,我早早就歇下了,从晚饭后,便没有出过屋子,何曾来杀老爷,大爷你不能听这两个奴才瞎说,我看是他们一起合伙害了老爷,想嫁祸给我。”
管家道:“你睡觉了么,我们问问你丫头。”说着示意小棱上前答话,小棱上来跪在大爷面前:“少夫人本睡下了,可是后又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了一趟,我想陪着,可是少夫人让我守着屋子,我便没有跟去。”
雪儿道:“你个丫头也胡说,你们这群下人一起联合害我,你们……”说着急晕了过去。
大爷忙进去看了看二弟,所见正如管家所言,心口插刀,已经死透了,马管家跟进来道:“这少夫人为甚要杀老爷呢,难不成是为了早日拿到田产,一天也等不及了,大爷,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送官吧,这等贱人不能放过。”
大爷擦了擦眼泪:“我要手撕了这贱人,你把她拿来,用水泼醒。”
马管家急道:“不可啊,大爷,这贱人肚子里还怀着少爷的孩子,若是您对她做了什么,不管如何,少爷可都会恨上您的,这事,您不能参合,还是送官为好,明日三爷少爷回来,这贱人必装可怜,倒时候少爷三爷便会同情于她,说不定不会责罚于她,还不如今晚送官去为好。”
大爷听了,觉得有理,不想因为这贱人,而再伤了亲人之间的情分,索性依了马管家:“这事你去办吧,务必关她进去,让县令秉公就办。”
马管家领命去办事,正好碰到跑来的赵老爹:“你把我女儿怎样了,我听人说我女儿杀了老爷,纯属你们胡诌,你们把我女儿放出来,我知道你们趁少爷三爷出去了,老爷病重,你们这群奴才便钻空子想翻天,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少蒙我,你们想让我女儿做替罪羊,门都没有。”
马管家听着厌烦,索性一脚踹倒他:“你女儿杀了我家老爷,你说不定就是幕后帮凶,来人,给我抓起来,关地牢去。”守卫过来拿下赵老爹,赵老爹还对着离去的马管家背影骂骂咧咧。
雪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绑上了,正窝在轿子里面,雪儿对外面大叫:“你们谁,带我去哪,我要找少爷,你们休想冤我。”
只听到马管家的声音从轿子外响起:“少夫人,你杀了老爷,奴才这正把你送官去呢,你就等着坐牢好了。”雪儿道:“你平白无故诬赖我,你所安何心,老爷待你那般好,你却这般害他。”
奈何雪儿在轿内怎么理论发疯,马管家都没再多说一句,到了县衙,雪儿还没被审,就被关进了牢房。她一宿未眠,只等少文来救她,奈何等来的却是县令的判决:“赵雪儿故意杀人,当即论斩,三日后执行。”雪儿听后,又晕了,等醒来时,还是同牢房的女囚给她喂了水,雪儿闻这水有点怪味,不想喝,那女囚道:“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你还嫌弃。”
雪儿却是渴的要命,也饿的慌,问囚友有没吃的,那女囚道:“还有半个馒头,见你怀着孩子,着实可怜,你就掺着这半碗水一起吃吧。”说着从胸口掏出来一个有点脏的半块馒头,雪儿虽过了几年好日子,但这种苦她以前也吃过,不仅是脏馒头,还吃过野菜,现在肚子饿的很,先填满肚子再说,接过来,就着水吃了。
次日傍晚,少文三爷回到马家庄,少文刚一下马车,便被官兵给拿下了,少文和三叔都白了脸:“各位爷这是做什么?”
差爷道:“马少文女扮男装,妨碍户籍工作,愚弄县令,我们听命拿马少文回去复命。”
马三爷拦着差爷:“这事不已经过去了吗,为何?”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银票往差爷手中塞,差爷不要银票,只道:“我们听命拿人,若是马三爷妨碍我们办事,便一起把你拿了去。”三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少文道:“三叔,这园子有些奇怪,你帮我看看雪儿去,我很担心她。”还没说完,便被压上了去县衙的车。
三叔也觉得这园子死气沉沉的,连走了好久,都没见到一个下人,进了少文院子,只听到惨叫声,好像是偏屋传来的,随行的小憨说道:“是周姑娘的声音。”三爷推门进来,便见周碧云躺在床上惨叫着,三爷吓道:“这是怎么了,丫鬟呢,怎么一个丫鬟都没。”
小憨见周姑娘捂着肚子惨叫,便道:“周姑娘好像要生了,三爷,周姑娘要生了。”三爷道:“你快去叫马大夫来,让他喊稳婆来。”说完又觉得不对,拿出一叠银票塞给他,忙改口:“你去隔壁街叫稳婆来,一定要快些,这马大夫八成已经不在庄园了,你务必带稳婆来救周姑娘性命。”
小憨擦擦额头的汗,捧着银票出去了。
三爷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给碧云喝:“你坚持住,稳婆马上便来了。”掀开被子一看,只见床上大片大片的血,这周姑娘也是脸白的吓人,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碧云握住他的手:“少文,少文,我想见她,你帮我喊少文来。”三爷道:“少文很快便来了,她很快便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在这陪你。”
碧云喘着气:“我……我不行了,肚子疼的厉害。”三叔道:“坚持住,稳婆马上便来了,我去给你打热水来,再找几个下人来帮忙,你坚持住。”
碧云满是虚汗,迷迷糊糊的见到三爷远走,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只听到稳婆的声音:“鼓劲,鼓劲,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
小憨一直守在门外,急的团团装,见稳婆出来时,怀里包着一个婴儿,小憨大舒一口气:“终于生出来了……”哪知稳婆慌着把婴儿递给他:“你抱好,屋里那位不行了,大出血,我先走了,这钱我不要了,这孩子也是命大,硬是被我给拉出来了,我先走了,先走了……”小憨抱着小婴儿,怎么拉也拉不住稳婆,眼见稳婆跑的没影了,忙进来屋里看看周姑娘,只见周姑娘似乎还吊着一口气,小憨害怕的上去轻轻唤了她一声,周姑娘望向他:“少文呢,我想见她,你叫她来好不好。”
小憨道:“少爷被官差抓去了,来不了了,周姑娘,这是你的孩子,是个女娃。”一面说,一面跪在床边,把小婴儿凑到碧云面前,让她看。
碧云疲累的望向孩子:“瑾儿……”只唤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断了气。
小憨吓蒙了。
抱着孩子去找三爷。
最后在老爷院子找到了三爷,只见三爷傻傻的坐在庭院里发呆。小憨上去道:“三爷三爷,周姑娘去了。”
三爷如梦方醒:“周姑娘也去了?”小憨把怀里的孩子给他看:“这是周姑娘的孩子。”三爷只是看了小孩子一眼,便望向老爷的屋子说道:“都去了,都去了。”
夜风吹得小憨打了一个寒颤:“三爷,这园子怎么一个人都没了,明日过年,怎么成这样子了,人都不见了。”
三爷不说话,面色神情复杂多变,只听陆续有人的声音传来,几个差爷提着灯笼往这边来,见到他们二人,便道:“谁在那边,还不出去,这园子被封了,所有闲杂人等,都得出去。”
三爷上去给他们塞了两张银票:“几位爷,我这园子死了两个人,还得让人收拾一下,明日我想找人来办一下,你们通融通融。”一面说一面又塞了几张银票过去。
那差爷也无所谓的样子:“明日不行,天亮之前,这园子一个人都不准再进出,你若是想处理,连夜把这事办了。”
三爷见差爷这般严肃,便知许是上头下的命令,便让小憨去街上找了几个临时工,把老爷和周姑娘拖出去烧了,连夜草草的埋了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