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凉茶

少文见三叔不给伊姑娘好脸色,便说主动承担回去之后爹爹的责罚,三叔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一路上,伊姑娘陪着少文有说有聊,少文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天过去了,还有一天路程就可到达祯城。

祯城是天子脚下,地处北方,随着祯城的临近,气温也越发寒冷。作为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少文、碧云、雪儿哪里吃的了这个寒冷。

伊姑娘年轻的时候也随三爷来过祯城十多趟,这几年倒是没怎么来了。

小红也是冻的直跺脚,伊姑娘道:“小蹄子,成什么样子。”小红道:“姑娘,这太冷了,我们今晚什么时候到客栈啊,我想捂三层被子。”

少文也问三叔,什么时候可以到客栈。

三叔看了看外面,告诉他们,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可到达了,明日再赶一天的路就可到达祯城。

少文见伊姑娘皱着眉,似乎不太舒服,便捧起伊姑娘的手,搓了搓,哈口气:“我给你暖暖。”伊姑娘见三爷看着呢,便推开她:“少热心了,你顾好自己。”又转身牵起三爷的手:“三爷给我捂捂。”

三爷闻言就把她的手揣到自己的怀里。

少文见此,只是怔怔的不说话。

一个时辰后,到了既定的客栈,个人进各自的房间,折腾了一会,也到了睡觉的时间,少文本准备睡觉,小红又来敲了敲门:“少爷,姑娘直冒冷汗。”少文心疼的赶过去,就见伊姑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边放着盆子,都是血水。

少文牵起伊姑娘的手:“这是怎么了?”伊姑娘道:“无大碍,来了月事了,就是看着可怕些,其实也不打紧。”小红插嘴道:“姑娘本就一直在喝药调理身子,好些年没来北方了,这气候太冷,正好赶上姑娘的月事,姑娘哪里受的住。”

少文感觉到伊姑娘的手冰凉凉的,伸手进被窝,摸摸她的小腹,也是寒气直冒。对小红道:“你先下去,这交给我,人多了,吵着姑娘休息。”伊姑娘听了,忙摇头:“胡闹,这些……”小红也道:“少爷,这伊姑娘的身子半个时辰就要清理一下,这活少爷没做过,还是让小红侍候吧。”

少文道:“你下去,多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料,再打些水来,放那火架上烧着,我待会用到。再去找店家要一个汤婆子,如果没有,就给钱他出去买。”小红闻言去办了。

少文见伊姑娘发着冷,帮她清理身子之后,换了干净的布料,随后脱了外衣和她躺在一块,抱紧了她:“还冷吗之前在车上就见你不太舒服。”伊姑娘窝在她的怀里:“这病早就有了,只是来北方发了,也是我自个作死。”

少文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睡在伊姑娘房间。那一晚,在睡梦中被吵闹的声音惊醒,就偷偷看到,老爷训斥着伊姑娘,还要大伯给伊姑娘喝药,说是为了伊姑娘好。大伯不肯,老爷亲自拿着那碗药给伊姑娘灌了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药,是一种极寒的毒汤,可以致女子绝育,伊姑娘自此留下病根,那寒毒之气一直残留。

伊姑娘至此没了月事,只不过,听说这两年,大伯给伊姑娘调理身子,伊姑娘的月事渐渐来了,虽然不正常,血水很少,但是终究像个正常女子般每个月来着月事。

这次来了北方,正好遇到月事期间,加上气温寒冷,诱发体内的寒毒之气,伊姑娘一下子成了这个样子。

少文心疼的看着伊姑娘苍白的脸颊,摸摸她的小腹,还是寒气逼人,少文道:“待会汤婆子来了,我给你捂上,会慢慢好的。”伊姑娘道:“你这样贴着我,不怕病气过给你?”

少文笑道:“我身强体壮,可以为伊姑娘驱散病气。”伊姑娘笑道:“也就这种时候,你会多亲近我一些,平时都是抗拒着我。”少文被她说中,顿觉不好意思,只道:“小时候伊姑娘一直陪着我,宠着我,现在大了,少文不太好意思了。”

伊姑娘更加抱紧了她:“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宠着你,在我心里,可一点也不欢喜你,觉得讨厌的很。”少文道:“那伊姑娘继续讨厌我好了。”说着,小红就拿着汤婆子来了,少文去给汤婆子灌好热水,便吩咐小红去休息了。

少文又帮伊姑娘清理了一番,换了干净的布料,给她擦擦身子的虚汗,给她换上干净内衣,便把汤婆子捂着她的小腹,又抱着她睡。伊姑娘红了耳根,故意道:“你这是第一次侍候人吧,怪粗鲁的。”

少文当了真:“我可是弄疼你了。”说着搂紧了伊姑娘。

伊姑娘趴在她的胸口,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甜蜜。少文轻声道:“快睡吧,明早还有一天的路要赶。”伊姑娘困意袭来,渐渐睡去,少文后续给她又换了三次布料,重灌了一次汤婆子,动作轻柔,没有吵醒伊姑娘。

次日,小红进来,发现二人搂着睡的正熟,便给她们掖好被子,收拾了一旁的血布血水之类的。换上干净的布料,热水。半个时辰后,才唤醒伊姑娘:“姑娘,该起身了,待会便要走了。”

伊姑娘见少文睡的正熟,便道:“你去准备一下,我收拾好,再唤她,昨晚折腾了她一夜,累着了。”小红听命去了,伊姑娘自己收拾好身子,才唤醒少文,少文询问她身子好些没,见她起色比昨晚好多了,便起身洗漱吃了两个馒头后上了马车。

又赶了一天的路,才到达祯城。城门口正贴着征兵通告,少文问道:“前方的仗如何了?”三叔似乎并不关心这问题,只不过见到城门口征兵的一个小头头,便大声叫到:“钱爷,碰到您了,进城喝一杯啊。”

钱爷看到三叔便笑道:“马三爷又来啦,赶明日个给您接风啊,去醉仙楼吧,就今晚。”三爷笑道:“好说好说,我把这些货交代了,就去找您。这大冷天的,钱爷待着城门口做什么啊?”

钱爷来到他面前,轻声道:“朝廷这几天刚下来的公文,已经开始义务招兵了。所以,我便来这城门口喝冷风了。”三爷道:“前方情况不好吗?”钱爷小声道:“听说前几天刚打了败仗,死伤成堆,所以才下的公文,先义务招兵,以防不备之需。”

三爷一时愁眉紧锁,便道:“我这三十车的货正是运送前方的棉花,穿的暖暖的,干死那些贼寇。”钱爷道:“正好,三爷真是爱国爱民。今晚醉仙楼我请。”又轻声道:“醉仙楼这段日子正选花魁,三爷要不要去开个苞。我已经相中两三个了。”

三爷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待会去客栈给我报个信,我交代好这些货就来。”至此又闲扯了几句,就和钱爷分了手,去往最终的客栈点。

客商已经早等在客栈了,迎接那三十车货,客商很急的样子,想谈谈那货的事,三爷敷衍了几句,说明日再谈,客商只好道:“这次三个官员来了,前方正急着要这些棉花。”三爷示意少文雪儿一声,让她们招待一番。

少文雪儿带着大归和客商闲谈了几句,说了一些棉花的斤两,质地之类的详情,唯独没有谈价钱。只是约明日详谈。

等客商走后,少文对雪儿道:“爹吩咐过,价钱涨原来的五个点。”雪儿听了,只说记下了。二人闲聊几句,吃完饭,就此分手,雪儿招大归去了她的房间,问道:“老爷的意思如何?”

大归伸出十个手指示意,雪儿道:“十倍?”大归道:“老爷说,让雪儿姑娘看着办,是否还能提升,就看雪儿姑娘的能耐了。”

雪儿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思索着,一旁的大归从怀里掏出一包粉倒进茶壶里,摇了摇,又拿过雪儿手中的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她:“老爷说了,这是给姑娘的凉茶,也是为姑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