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小不乐意了。
“你要是等,你自己等,我可不想等。”
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卢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白长了?光长个不长胆?”
“怕他做什么?光天化日,他还能杀了你不成?”
“有点出息行不行?”
要是初小小不说这后半段,卢温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了。
他在这里等满春男朋友出来,让初小小自己先回去,晚上,他肯定会去给满春送晚餐的。
但是初小小后面的话,深深刺激到了卢温。
作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绝对是不可以表现出懦弱行为的。
卢温挺直腰板,咬了咬牙。
“你在这等我,我去。”
卢温将鸭舌帽压低了一些,拎着外卖转身朝对面的小区走去。
初小小看着卢温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转身回车上去了。
满春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
不知道是自己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
她住在六栋505号房。
小区很老旧,墙壁因为渗水漏水,东黑一块西黑一块。
看起来就好像是即将要拆迁的拆迁房。
这在满是高楼大厦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小区大门有个保安亭,也是破破烂烂的,锈迹斑斑,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那个保安亭给吹跑。
保安亭里,坐着一个保安大爷,保安大爷靠在铁皮上,昏昏欲睡。
桌上老旧风扇一边扇一边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吱”声。
收音机一会有声音一会没声音,一会又发出那种没有带着电流的“龇龇”声。
大白天,小区里里外外见不到几个人。
偶有几个人走过,也是七老八十的大爷大妈。
这得亏是早上,要是晚上,这不得吓死个人。
卢温越往里走越纳闷,满春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又破又旧,保安大爷那个样子,晚上小偷把人抗走,他都不知道。
这难道是她家?
可是这样的房子,如果不是老人念旧,就算是自己的房子,老人都不想住。
设施很差,绿化很差,还有臭水沟,这得吸引多少蚊子啊?
晚上回家,都会被蚊子吸两斤血吧?
如果是租的。
这种房子虽然破旧设施差,还不安全。
但是也不是一丁点优点也没有。
唯一的优点,就是价格便宜。
难道满春是图便宜租的房子?
那她男朋友的多没出息啊?
居然让自己那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跟着他吃苦。
住得差也就算了,关键是一点也不安全。
他的心,也是真的大。
卢温心里想着,很快就走到了六栋楼下。
这种老破小,建的年代太久了。
楼层不高,最高的也就九层。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要命的是,没有电梯。
卢温只能爬楼梯。
他拎着外卖,骂骂咧咧地开始爬楼梯。
外卖,是初小小在马路边上的快餐店买的。
十三块钱,两荤一素。
鸭舌帽还有口罩也是他的。
他这个伪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这楼梯黑乎乎的,地板黏糊糊的,好像铺了一层黑色的泥垢,又脏又臭。
白色的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打理了。
空气中,满是潮湿气味以及霉味还有臭味的混合体。
幸亏有口罩,不然卢温都要吐了。
五楼有五个单元房,505号房,刚好在楼梯拐角处。
卢温走到505号房门前,没有急着敲房门,而是往左右扫视了一眼。
其他四个房门此时都是紧闭的,气氛很安静,也很压抑。
卢温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昨晚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的身影。
力大如牛,动作矫捷。
他虽然在初小小面前逞了一回强,但到底还是担心会打起来。
不仅仅是505号房的人,很有可能隔壁的邻居都被他吸引出来。
因为他势必会敲很久很大声的门,要不然,满春朋友断然是不会听到的。
因为他此时正在睡觉。
他假装是个送外卖的,但到底不是真的送外卖的。
卢温又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非但没能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了。
感觉好像是做贼一样。
他抬起的手有些颤抖,犹豫了两秒钟,最终拍打在那扇漆黑的铁门上。
“砰砰砰…”巨大的声音响起。
卢温用力过猛,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巨大的震动,震得门上的铁锈“扑簌扑簌”往下掉。
他往后退了一步,将落在头上的铁屑给扫了下来。
他正准备抬手敲第二下的时候,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那是开门的声音。
卢温警惕的往左边看,左边的那两户人家没有开门。
他又扭头看向右边,右边那两扇门依旧是紧闭的。
卢温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难道…”
他猛地抬起头来。
果然。
开门的声音,来自505。
满春的家。
但是看着眼前开门的人。
卢温彻底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是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身材也差不多,高高瘦瘦的。
光着一副膀子。
正一脸不客气地看着卢温。
“你干什么?”
男人声音很浑厚,卢温听不出来是不是昨晚那个面具男的声音,因为面具男昨晚故意压着嗓子说话。
卢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台词,这个时候,忽然忘词了。
眼前这个男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进行了全方位的推断,几乎已经认定了。
满春的男朋友,就是昨晚他碰到的面具男。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这一切。
但是面前的男人,很显然不是昨晚的面具男。
昨晚面具男临走之前,被卢温从二楼扔下的石头砸中头。
那一下,把他头砸破了。
卢温当场就看到了血从他头上飙出来。
第二天他找到了那块石头,上面的血迹足以证明,他的头破了。
而且破的还不小。
但是眼前这个瘦高的男人,头上并没有伤口。
他是一个光头。
油亮亮的头上,没有头发,没有伤口,什么也没有。
“我问你话呢?你干啥?哑巴了?还是聋了听不到老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