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强盗听闻这脆若黄鹂鸣叫,却语带阴狠的话,都懵住了,安静了一会,然后又纷纷大笑起来。站在后面的几个汉子不无鄙视的喊:“哟,小娘们,你家男人不出头,轮着你摆哪门子的威风?”
“他家男人分明不敢跟咱们争,要把这小娘子送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呢。”“是啊,瞧着他身后的也是个小白脸摸样,细手细脚的,老子一拳就保准让他归天。”“哈哈哈”….
白魄在面纱下,有些气喘的呼吸,听着这些碎言碎语表情更为不耐了,他身子不爽,本是不想动手的,可眼前这群人是太急着送死了。
汪硕立在原地,听着前面人那些污秽的话,也不作声,双眼如潭,静默束立。
他只是望着前面那个消瘦的白色身影,果然,白魄微微晃动了下身子,就跟被人推倒似的往前忽的直扑过去,一把就撞向领头的大汉,那大汉没料想,手中的刀还没拿起,就被白魄捏着右手咔嚓一声把手给卸了。
之后白魄的动作更飘忽了些,在人群中穿梭几次,围着他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最后不过一息之间,转身踹飞最后一个汉子,小小的角落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汪硕这才走上前,搀扶住白衣少年,看对方脸上有些汗,用手轻轻擦去,“还好吧?”少年对视汪硕的视线,皱起了脸,“我肚子疼。”汪硕没理会,幽幽看满地的人一眼,淡淡道:“怎么没杀了他们。”
“我肚子疼,不想杀,脏手。”白衣少年傲气道。汪硕却收回视线,看少年一眼,露出丝笑意,并不去点破,弯腰抱起少年,把少年安置到马背上,自己一跃而上,搂住怀内的人,拿起缰绳,赶着马走了。
汪硕的马才拐出街角,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周围的屋檐上忽的跳下十来个黑衣人,当头一人盯着汪硕转弯的街道看了一会,然后低头看地上这些不断呻咛的大汉们一眼,冷声道:“都杀了!”
他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们恭敬的低下头,轻声道:“是”然后一个个快速靠近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只一掰,地上的强盗们脖子纷纷扭曲绝气。连叫唤一声都不能。
当头的黑衣人看地上再也没呻咛声,才缓和了下脸色,他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靠近他轻声道:“陈管事,跟在庄主身边的那个少年是?”被唤作陈管事的黑衣中年人转头锐利的瞟身边的手下一眼,语带冰冷道:“那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吗,在接到庄主下步命令前,我们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那黑衣人本能的抖了一下,低下头,颤抖道:“是,属下明白了。”陈忠堵住属下的嘴后,又扭头盯着地上的尸体默默打量了会,刚刚他们隐藏在屋檐上的时候,全都收敛了一身的气息,他们都出自暗卫,对于隐藏自己是最擅长的,可是其中一个手下不小心滑动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已。可庄主身边的那个白衣少年就好似有所察觉的用内息探寻了下。
若不是他以内力逼迫那股探寻的内息,恐怕他们就会被少年发现了,少年好像很虚弱,内息也似有若无,若非如此,今天恐怕就会暴露在少年眼前。
少年看着很是憔悴,只无力的倚在庄主的怀里,陈忠凝了目子,少年虽然围着面纱,他却能看出那姣好的容颜,再加上那脆生生的声音,又想起庄主对少年的照顾,他皱起了眉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起来,他何曾见过庄主这么去照顾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想起不久前震动大周的那场婚事,如果,他们庄主再来次?他抽了下嘴角,觉的自己想太多,敛目收回思绪,他挥手让众人继续隐蔽,庄主的指令是让他们到湖州城接应,没下步指令到达前,他们还是别出现在庄主面前好。也不知,庄主的内力恢复没有。
这群黑衣人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快速,好似从没来过似的,只不过是,多了地上满地的尸体。
白魄刚才在打晕那群强盗的时候,好似感觉到周围有人,可是精神的虚弱,加上肚子不舒服,他只是本能的探寻了下,好似遇到什么阻力,他也懒的再耗内力,怕是内息探寻到墙壁了吧,他翻个身,汪硕把他安排在客栈后,就出去了,说是要具体找找离世图的位置。
真是,白魄厥了下嘴,汪硕对离世图的事情未免太过热衷了,也是,钱嘛,谁不喜欢,就算他没啥金钱概念,也知道没钱不行。想想宗主每年往后山运那一箱箱的财宝,他就能理解汪硕了。
盯着床铺发了会呆,调理了□□内混乱的内息,封魂针好似又在蠢蠢欲动了,再发作一次,他可不知道能不能忍着,可以说,封魂针每发作一次,就等于让他死一次。那样的折腾没毅力支持,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他无聊的拿起枕头捏了捏,左右翻身,终于在后半夜沉沉睡去,汪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知道,只是睁开眼睛,就见汪硕坐在房里的凳子上,白魄摇摇头,无奈的叹气,自己现在防备心居然这么低了?就算是连日赶路从没好生休息过,就算睡的沉了些,可是让一个没有武功的大活人进了房,还在房内坐了一夜,他居然没半点察觉?
这个习惯很不好,如果回教内后,还是这个习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做成肉干,太危险了啊,搓搓眼睛,他觉的,自己堕落了。
汪硕回来的时候,白魄已经睡沉了,他收纳了气息,静静的在床头看了白魄一会,见白魄毫无反应后,就坐在了房内的凳子上调整气息,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啊,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抬头望向床上的人,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暗光,随后又残酷的勾起嘴角。
在拿自己设局铺设网子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自封内力,深入南都,只是后来,事不由己算,他居然被人弄进了窑子,还差点被男人给…想到这,他是有点感激白魄的,毕竟,那一晚若不是白魄的不请自到,他的计划就算成功了,那也只会成为个大笑话,自己都被人玩到了床上去,还有比这个更失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