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魄怡然自若的坐着,内心深处却不断的在呻咛,可怜的执规长老,他每年寻找的那些孩子都送入了绝人巅培养,那是专门为玄宗培育死忠的地方,那些孩子从小培养灌输玄宗的一切,绝人巅荒无人烟,那些孩子不到五岁送上去,十五岁活着的才能从巅峰上下来,负责这一切的执规长老,没想到被传成了喜欢吃孩子了。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被传成专吃眼珠子的人而痛心,现在除了对中原人想像力吃惊外,还带着份深深的庆幸。比起吃小孩子,吃眼睛什么的,简直就是开胃小菜。
天驰空一直静静的坐着,对下面的讨论不做点评,时不时的点个头,现在听到议论声稍微小了一点,露出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来,“各位,我倒是听说一个说法。”
他的突然开口让大厅内的人都扭头看他,把众人的注意吸引过来后,天驰空漫不经心的开口:“听闻那幅图,乃是离世图。”
……
……
死寂一般的沉默,这才是天傲门门主亲自前来的原因吧。如果那幅图画真是的离世图,那么江家为什么被灭门就有了解释了。
一场暴雨洗刷了连日来高温的闷热,街道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夏日里难得的清凉,距离讨魔大会已过去七天,最后参加讨魔大会的门派一致决定分为两部分行动,一部分找出那群屠杀江府之人,一群人去姜城给玄宗找找晦气。
白魄坐在香阁的包间里,手捧清茶慢慢的抿上一口,中原人好茶,他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吃些果子,一直喝茶,嘴也不涩?”汪硕好笑着把果盘推过去,白魄顺从的盘中拣颗梅子塞进嘴巴里含着。
汪硕把果盘推给白魄后,便扭头注视窗外,他们坐在二层的包间内,从这个位置看下去,街道上行人的表情都一清二楚,那次讨魔大会后,便有苏家的门房递给他们一张纸条,上书故人来访,让他们这个时间来香阁。
要说汪硕和白魄有什么共同的故人,那也就是席空谌了,只是,他来这干什么?他们已经在这坐了一会了,正待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席空谌依旧一身紫衣,头发也不束扎,披散在背后,手执扇子,眯眼微笑。看见坐着的白魄和汪硕也不打招呼,直接落座。
“大忙人,您不是有事吗?这个节骨眼上找我们干什么?”白魄又拾起个果子扔进嘴里,间接抬眼看席空谌一眼。听出白魄话中的调侃,席空谌摇摇扇子,瞥眼看桌子上的吃食,绝对不接茬,否则就是给白魄借题发挥的理由,他对白魄的恶劣脾气可谓有了了解。
三人静坐一会,彼此不搭理,似乎耐上了性子,最后还是席空谌败走。
“你们因该听闻离世图了?”席空谌问。
“嗯”汪硕漫不经心的回答。
顿了下,席空谌又扯出个笑容“你们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无所谓。”汪硕吹拂杯内漂浮的茶叶。
笑容维持不下去了,席空谌抖了下眉角:“大周之前的大秦苛政暴力,国富而民穷,最终大周开国之帝号召天下而起,大秦终败亡,只是这大秦何其富有,大秦的皇帝在亡国前把所有的财富都运到一起,画一图,名为离世图,死前号召天下有野心之人得这图,替他颠覆大周。”
“所以呢?”白魄眨眼瞟席空谌一眼,同时又速度极快的,“啪”一声打掉汪硕拿果子的右手。
汪硕挑眉,不满:“你怎的这般蛮横?。”
“我愿意。”白魄回嘴。
砰!!席空谌终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你们有在听吗,那是离世图!得到离世图便得天下。现在整个武林都蠢蠢而动,你们怎么还能为了几个果子在这扯犊子。”
白魄诧异的抬头看生气的席空谌,“你想要那图?”席空谌被问的闷了下,不知该做何回答。
汪硕又冷眼看席空谌,“你想造反?”席空谌又被问的一窒,半饷无力的坐下叹气:“我只觉得,你们两个,这种事情,多么激动人心,好歹表现点出来好不好。”
“好吧。”白魄微笑着点头,决定配合下席空谌,“依你看,江家被灭门之事真和离世图有关系吗?”
席空谌似乎有做狗头军师的兴趣,听到白魄的发问,摆出一副玄妙的摸样,直看的白魄忍不住抖眉,即将怒吼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开口,“离世图之事,从大秦灭亡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里,这事情就时不时的被人拿出来折腾,要说真是玄宗拿到离世图,那为何镖物要被送往涅京?”
“就不许是障眼法?”白魄看不过眼席空谌的故作高深,冷冷打断道。
“可能是障眼法,只是这个障眼法未免太不高明,现在整个大周武林都因为离世图的出世陷入纷乱,可其实矛头针对的还是玄宗。”席空谌淡淡道。
汪硕听着席空谌的谈话,慢慢的含上了一丝微笑:“席兄不免落俗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总觉的席空谌说一半,留一半,这种脾气可不好,汪硕不打算再听他闲扯,直接问。席空谌也不气恼,笑眯眯的看汪硕一眼,端起杯子抿一口清茶在嘴里。
拿捏着杯子的盖欣赏半天,突然撒手,那茶杯的盖直接砸落到杯子上,溅出一些茶水,席空谌笑着伸出手指,在被溅出茶水的地方画起了地图。汪硕斜睨一眼:“大周地图?席兄又想卖什么关子?”
“莫急莫急。”席空谌笑着用手指在那画着大概轮廓的地图中间又划上了一道线,白魄盯着两人,暗自诋毁,中原人就喜欢这套,嘴里不屑的哼哼,汪硕则在看到席空谌画出那道线时,视线一时变的有些凌厉,鹰目似的盯着席空谌。
感受到汪硕过于逼人的视线,席空谌抬头,舒张眉眼,悠闲自得道:“大周皇帝现已老矣,他膝下六子,三皇子天生残疾,四皇子在五年前摔落马下,现在也站不起,五皇子生性懦弱,六皇子还小,现在当权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而这大周自古分为南都和北都。”
席空谌笑着指向那被一分为二的地图,风度翩翩道:“大家都知道,南都富有,占有大周财力的八成,大皇子母妃乃四贵妃之首,罗宰相之女,罗家家族世代经营南都官场,任命升迁官员一概做得大主,朝堂上也任由大皇子呼云唤雨,可便是这样的权势也没登得太子宝座,皇帝迟迟不肯立储,想着帝皇平衡之术,自以为高明,实则在玩弄帝国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