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现在都不动手么这不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么。”
锅炉旁水壶中的水烧沸了,尖啸声像是女人或者小孩扯开嗓子在吼,音浪高而尖细在整个屋子内回荡着。
在曼蒂面前的这个女孩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回过头来,但那一席黑发依旧从末梢开始渐变为了金色如此灼目的金色!
就连曼蒂看见的第一眼都忍不住拿她跟自己比对,可惜的是两者根本么有可比性而言,对方身上的那股金色只是视线触及就仿佛能嗅到阳光的味道,让人极尽所能地幻想到美好的新事物。
直到最后,那个居家工作的社畜姐姐林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孩,她站在灶台前依旧在哼歌,而直到这时曼蒂才听清楚她哼的是什么,跟那天她听到的第四福音的调子一样,都是高亢空灵的圣歌,只是这次歌曲里带着一些凄哀,那是在悼念背叛者的诀别。
歌的名字也呼之欲出了——《犹大》。
“钉穿,刺死,炙烤,狗食,虫蚀”金发女孩放下了手里的厨具,侧身坐在了灶台旁的小椅子上扭头看向手握着水果刀的曼蒂,微笑了一下,“背弃上帝者终将面临惩戒与灾厄,这是铁律,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曼蒂啊曼蒂,你真的做好反抗上帝的准备了么?”
“谁知道呢。”曼蒂看着面前的金发女孩忽然放松下来了,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懒散笑容,耸了耸肩。
“但反抗这种事情,总得试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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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鹰和伯莱塔几乎是一起开火的,弹幕织成了一张三米长的网扫向了林年,但这家伙连避都不想避了,直接用手里的菊一文字则宗把子弹给剥开了,一道又一道火花在黑暗的校园中盛开,震耳欲聋的枪声传入黑暗中不再有任何回声传来。
弹幕没法阻止林年的靠近,恺撒在清空手中沙漠之鹰的弹匣后抽出了后腰上绑着的一把卡宾枪,才撩起外衣抽出来准备瞄准,林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飞起前后两脚一脚踢掉了卡宾枪下面的弹匣,第二脚踢到了枪栓上强行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
恺撒抠下扳机弹簧弹出跟撞针撞在一起发出咔的一声,视线停留在了枪身旁被强行退膛旋转飞出的子弹,伸手想去抓但林年的菊一文字则宗的刀身已经抽在了子弹的底火上,巨大的压力使得火药直接激发,整个子弹直接炸开了,弹头歪斜地飞向了恺撒,一旁的楚子航一个猛扑撞开了恺撒右大臂爆出一团血花翻滚在了地上数米远。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
恺撒趴在地上看了一眼右臂中枪还在支撑着爬起来的楚子航,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林年,在拥有血统的情况下他们面对这家伙的胜算就已经小得可怜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血统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林年提着刀走到了恺撒的面前,却发现对方居然没有反抗了,而是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而林年也的确没有直接落刀砍掉恺撒的脑袋,而是俯视着这个意大利男人,开口说,“你明白了?”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恺撒吐出了口气,像是终于卸掉了沉重的压力,仰躺在依旧湿润的地面上。
林年如果真的想在瞬间杀他们灭口,那么他们是连口都开不了的,如今事态却闹到了这个地步,很明显对方是留下些什么信息让他们带出去。
楚子航和恺撒其实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内心里的那股冲动还是让他们还击了,没有傻愣愣地站着等待林年攻击他们,虽然他们的还击效果甚微但好歹也算是还击过,等死和反抗失败是不同的概念。
“告诉执行部的人,卡梅尔小镇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了,不用再送其他人进来了,我有把握。”林年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地上的恺撒双手撑住了地面眯眼看着林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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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什么。”
“记忆你们没有失去记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直接闯入了这个小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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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这件事啊怎么说呢,你只猜对了一半。”
厨房内,金发女孩点了点头看向曼蒂稍微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话序思考该怎么解释比较轻松。
这时灶台上铁锅里的热水也烧沸了,金发女孩唔了一声,跳下板凳光着脚丫走到了冰箱前,从里面找出了瓜果蔬菜,回来路过曼蒂时还低头瞅了瞅她的水果刀。
“介意吗?”金发女孩抬头瞅着曼蒂。
“丝毫不介意。”曼蒂把手里的水果刀递给她了。
“那就好。”金发女孩乐呵地拿起了水果刀放到了菜板上开始切起了瓜果,“不得不承认,‘皇帝’制造出来的这个领域的确很强,应该是盗用了某只次代种哦不,甚至初代种的权能吧?这种级别的精神领域大概就只有白王和天空与风之王拥有了?我大胆猜测是白王,毕竟那玩意儿现在的状态挺好欺负的,只要能找到它有手就能从它身上薅点羊毛下来。”
“所以他是没有记忆的?”曼蒂靠在了厨台边上看向金发女孩。
“一半一半。”金发女孩解释,“你窥视了体育馆里我假冒的‘神祇’跟他的那场战斗,应该猜到了他掌控的权能不止是‘刹那’和‘时间零’两种吧?”
“‘浮生’。”曼蒂说,“他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帝’说他想要掌控这项技能起码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架不住有我这个老司机陪他天天晚上考科目二啊。”金发女孩哼哼着把切好的配菜下锅了,“你从皇帝那里了解过‘浮生’这个言灵,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言灵的具体效果就是了。”
“回溯”曼蒂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靠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逃过这个领域的。”
“你以为他真是心甘情愿让我摸他的头啊?”金发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每次当他迷失在领域中的时候,我用‘浮生’帮他回溯完记忆,他可是不开心地要死,就因为我假冒他姐姐摸了他的头。”
“他自己也能使用‘浮生’,为什么他不一直自己帮自己回溯记忆?”
“如果这么做怎么能骗到你呢?”金发女孩偏头看向了曼蒂似乎是对方问了一个蠢问题,“你可是一个绝佳的戏子,如果他留着记忆演戏给你看,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你就会找出他的破绽。所以不惜彻底陷入迷失,才能完全地骗过你。”
“骗我干什么?”曼蒂笑了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领域的释放者就是你?”金发女孩笑着看着曼蒂,“你装得再像一个路人也没用啊你可以骗过其他所有人,但骗不过我。”
“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了?”
曼蒂脸上的轻松和笑容终于缓缓消失了,她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金发女孩笑了,“这是一个局?”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金发女孩也看着她,“皇帝为我设下的局,我为皇帝设下的局,林年为你设下的局,你为你自己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