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
苏思平举起自己的右手对天起誓。
哈哈哈——
萧遥清澈的笑声回荡在黎叔与苏思平的耳边。
“好耶!好耶!”
望着萧遥蹦蹦跳跳着的样子,苏思平与黎叔笑着望着萧遥的背影。
“遥弟……”
“遥公子真是一个如太阳一般的少年人啊!”黎叔感慨着。
就在此时,苏思平借着黎叔无心的一句感慨,苏思平望着蹦跳在前面欢呼雀跃着的萧遥,苏思平突然觉得黎叔说的太对了。
萧遥不正如日光一样吗!
明媚,耀眼,光芒四射,不可抵挡……
有了一点儿希望的加成,萧遥三人的赶路越发起劲,终于在落日未落之时来到另一座雄伟的城关之下。
萧遥三人站定在城下,抬眼望去,城门上大大写着两个大字——临州。
临州城地处黄河以南,长江以北,以前是南国的领土,十几年前黄河一战之后便成了北国的范围。
经过北国十几年的营建,此时的临州早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北地。
望着临州城,苏思平一时间感慨万千,驻足徘徊着不肯向前。
“遥弟。”
“嗯?”
“你曾经说你的父亲十几年前那一战实在黄河西线?”
“没错!”萧遥说道。
唉——
苏思平突然叹息一声,“十几年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撤退中,你的父亲一定来过这临州城……”
听闻苏思平如此一说,本对这陌生的城池没有感觉的萧遥忽觉鼻子一酸,国仇家恨第一次在苏思平的话音里,在自己的眼前,竟然有了如此现实而且具象的体现……
唉——
萧遥长叹一声,“家国沦陷,谁的错!”
……
萧遥三人在这临州城下唏嘘嗟叹了许久,方才愿意放下各自的情绪,大步走进城去。
“喂喂喂
,站住站住!”
“哪里人?”
“蜀中人。”
“来临州干什么?”
“投奔亲戚……”
“包里一切正常……”
“好好好……走吧走吧!”
临州城下的戍兵望着面容迥异的萧遥三人,便上前盘问了一番,但最后却像是例行公务一般很快便让萧遥三人进城了……
临州城内的景象令萧遥三人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临州当然比不上建康……
只是这临州城中竟然和那定州颇有几分相似,这令萧遥三人兴奋不已。
望着几乎与定州无二的街道布局,萧遥三人好奇的左右探看着。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来来来!”
“客观,看看吧……”
身边小贩的叫卖声让萧遥三人仿佛重回到繁盛无极的建康城中,三人笑盈盈的走在街道上。
望着风尘仆仆的萧遥三人一边走动着一边眨巴着眼睛四处探看着,周边的小贩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三个疲惫的路人……
于是众人冲着萧遥三人卖力的吆喝着,想着萧遥三人能坐在自己的摊位前消费一番。
但萧遥三人却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走动着。
终于,萧遥在一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萧遥嗅到了酒楼里传出来的阵阵酒香,萧遥一时间走不动路了。
“遥弟?”
苏思平来到萧遥身边,却看到萧遥眼巴巴的望着酒楼。
哈哈哈——
苏思平大笑着跨步走了进去。
“哎,平兄……”
回过神来的萧遥紧随其后。
一进酒楼,嚯,人真不少!
小二眼看着萧遥三人进来,赶忙迎了过来。
“客官您来了,您几位?”
“三位。”
“三位,好嘞,客官这边请!”
“三位招待!”
萧遥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观察着酒楼的配置,只见这酒楼应该也是上下两层,此时的一层里已经满满当当,没有位置,只有角落里一处阴暗的小角落……
而此时三人的周围更是喧杂吵闹声,推杯换盏声,言笑连连声,声声不绝于耳。
小二带着萧遥三人在一楼穿行一圈。
“客观,一楼没有位置,要么跟我上二楼?”
“那不是……”苏思平指着那一处角落。
“那个角落太阴暗了。”小二不好意思道。
“我看着挺好!”
苏思平说道。
“好嘞!”
小二反应极快,“客官请跟我来,,小心脚下……”
“客观小心头顶!”
说话间萧遥三人便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一小角落。
“客观您吃点什么?”
“招牌小菜三五碟,美酒两壶!”
“好嘞,客官您稍后!”
萧遥三人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三人开始观望着周边的环境。
不得不说,此地是真的阴暗,就挤在整个大厅的最角落里,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各样与众不同的声音……
但对于苏思平来说,能有这样隐蔽且不被人注意到的位置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萧遥来说,坐在哪儿倒是无所谓,只要今夜能痛饮一番饱餐一顿。
对于黎叔来说,则更是无所谓。
于是三人坐在这个位置倒也舒服。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萧遥早已经忍不住腹中活蹦乱跳的酒虫,萧遥率先倒满三杯,随后拉着苏思平黎叔一同喝了起来。
作为赶路人,这样潇洒的时刻实不多见,这样温馨惬意的时光令萧遥三人感到愉快。
萧遥三人一杯一杯的喝着。
与此同时,周边渐渐有喝多的酒客在谈论着天下大势……这没有办法,这刻在好酒之人的天性之中。
对此,苏思平无奈的浅笑着,萧遥则是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就连黎叔也竖起自己的耳朵不住的偷听着。
……
“现如今,北方的柔然又一次南下,照我看来,他们们完全是做困兽之斗,临死之前的最后一搏罢了。”
“怎么说?”
“你们看啊……之前我们慕容南大将军带着大军连连扫北,那时的柔然人在哪里,那时的柔然人屁滚尿流!”
“哈哈哈……”
扑哧——
听到这里的萧遥忍俊不禁。
“可是柔然人毕竟是打败了我们的军队啊!”
“对啊对啊,柔然人现在可是在长安城下……”
“什么!”萧遥与苏思平大吃一惊。
打败了北军,长安城下,这样的短句令萧遥与苏思平惊讶不已,两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继续仔细听着酒客的分析。
“照我看来,回光返照!”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首先,柔然人是带着跟我们拼命的态度来的,带着这种态度,那让他们小胜一场又有何妨,可他们的最终结果一定是走向覆灭!”
“说得好!”
好——
眼见着周边的酒客都捧起了场,这酒客竟然敲击着自己面前的碗筷,俨然化成了一个说书人。
“众位,今日一见,我们都是缘分,我平时比较喜欢了解时事,对天下大事以及古往今来都颇有分析,承蒙各位不弃,我愿意为大家讲解一二!”酒客红着脸颊朦胧着眼睛,话音却极其清楚。
好——
厅中又是一阵喝彩声。
“那就提前说好,今日我所说的,仅代表我的一家之言,无论是对是错,权当给各位一个乐子!”
“快说吧你!”
“你看你,周话要说到前面,不然我等会儿说错了你们冲上来啊打我怎么办……”酒客嘟囔着自己的嘴。
“哈哈哈!”
“好,我们言归正传!”
“咳咳咳……”
酒客清清自己的嗓子,“我们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要么就从慕容扫北说起吧!”
好——
“各位,你们知道这‘慕容扫北’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话说十几年前,草原上的柔然部落就渐渐的崛起了,崛起了他干嘛呢,他人口越来越多,他饭不够吃啊!”
“饭不够吃他就要带人南下抢劫,你们说,这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哎,对了!”酒客说道:“我们不能答应,但是呢,我们也不能一直在北方的边境部署重兵防守啊,我们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扫北’便诞生了。”
“扫北扫北,扫北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啊,为什么啊,众位想啊,柔然啊,草原啊,人家人人都会骑马,人人都有马啊……人家想打你了骑着马像一阵风一般就来了,你带着大军迎上去人家又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太可恶了!”
“可恶……”
“更可恨的还在后面呢,他们仗着草原辽阔,东西纵横,骑着他们的战马时不时的到东边,时不时的到西边,时不时的直接南下,他们害的我们北方的子民好苦啊!”
哼——
“太可恨了!”
“所以我们的朝廷便先后组织了几次规模特别大的北伐,嗨,各位猜怎么着,这几次北伐在慕容南大将军的领导下竟然真的每一次都能打胜仗回来!”
好——
“那打胜仗意味着什么啊,打胜仗不久意味着柔然人或死或伤嘛,几次扫北下来,柔然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好——
“嗨,到这里可能有人就要问了,那柔然人这么难打,慕容南大将军是怎么做到每一次北上都能取胜的……”
众人疑惑的望着酒客。
“嗨!”酒客无奈的摊摊手,“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呢!我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喝酒讲故事了!”
哈哈哈——
哄堂大笑。
扑哧——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苏思平也被酒客逗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