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
徐明道与村长等人面面相觑,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
萧遥紧张望着众人,从大家的神色上萧遥便能猜得出来魏安没有回来。
“糟了!”萧遥一声大喝,随即转身跑去门去。
“魏安……”徐明道嘴里轻念一声,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一般,神色也变得无尽惶恐。
徐明道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即也跟着跑出门去。
“魏安兄……”
萧遥一边念叨着一边朝着镇子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突然,萧遥在村子的西头停下了脚步,眼神也由恐惧惶然变得震惊而不知所措……
因为在萧遥面前一处高台子上,一个熟悉的身形正来回踱着步子。
“魏兄!”
萧遥难掩心中激动,叫出声来。
此时的魏安正在原地愁苦郁闷着,他望眼欲穿期盼着萧遥的身形……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魏安猛的回头,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形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
“萧兄!”魏安踉踉跄跄着跑下高台,朝着萧遥飞奔而来。
萧遥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两个少年在此紧紧相拥着。
明明一个多时辰之前才见过,却有一种阔别半生再次重逢的喜悦,明明没有经历什么太大的险峻,却有一种生死边缘险些永别的感觉……
“魏兄!你担心死我了!”
“你才是担心死我了!”
呼呼呼——
徐明道也在此时赶到,却看到两个少年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才终于放下心来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萧遥与魏安回过头来,看着徐明道一路狂奔而狼狈不已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
随后徐明道亦是跟着笑出声来。
哈哈哈——
三个少年郎爽朗的笑声震彻整个村子。
随后三人携手朝着徐家而去。
“明道,你是不知道,我今晚是大开眼界!萧兄真是了得啊……”
“他就那样张弓搭箭,只听咻咻两声,两个守卫便倒下来……”
“哈哈哈……”
“然后萧兄跃进了兵营中,你知道吗,小镇那么宽阔的道路,萧兄只用了两步久跃到对面了……”
“真的吗?”
“我是亲眼所见啊……”
“可惜……可惜我没有跟着萧兄进到兵营……不然就能更清楚的了解到萧兄是如何在那兵营中大发神威的……”
“萧兄真是绝了,我魏安这辈子怎么有幸能结识萧兄这样的人杰啊……”
“哈哈哈……”
一路上,魏安手舞足蹈着极尽所能的夸耀着萧遥,逗得萧遥与徐明道不住的笑出声来。
“对了。”魏安突然停下脚步,“萧兄,给你!”
说着魏安便将怀里那誊抄着一首词句的纸张递到萧遥的眼前。
“嚯!”
借着昏暗的月光,萧遥大眼一看,震惊出声。
徐明道也凑眼过来,只见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字,黑墨如龙蛇一般在纸上游走奔腾,显出无尽洒脱与豪放……
“魏兄又有大作了……”徐明道赞叹着。
可惜今夜的月光并不明朗,萧遥很难当即看得清楚所有的字。
“这是我等萧兄的时候有感而发,现在萧兄要走了,权当是我写给萧兄的送别之作吧!”魏安说道。
“魏兄如此抬爱……”萧遥感慨着。
“哪里哪里……”魏安摆摆手,“纵然用尽世上所有文字,也写不出萧兄天神般的身姿与光耀日月般的本事啊……”魏安说道。
“哈哈哈……”萧遥笑道:“好啦好啦!”
说说笑笑着三人继续朝着徐家走去。
……
另一边,山林深处,陈伟依然带着手下的兵士沿着向北的小路一路前行。
陈伟回首一望,只见身后的兵士愁眉苦脸着。
陈伟不由得心头一乐。
“停!”陈伟突然下令,“原地休息一会儿!”
听到陈伟终于下了这样的将令,一众兵士欣喜不已,像饥渴了多时的路人终于可以在美味佳肴旁边饱食一餐。
哗啦啦——
兵士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顿时呻吟声四起,一夜急行军累坏了久不操练的兵士。
陈伟缓缓坐下,感受着胸前右臂传来那一股股澎激荡的痛意,陈伟神情痛苦着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旁边。
“呵……”陈伟突然冷笑一声,表情诡异着。
“你这荒唐的欧阳广运,好好的成都府不待,非要跑到这儿荒山野岭来寻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这花花公子,你来就来吧……你非要找茬,非要查阅军制……”
“还有那侯平,你们主仆两个搭在一起是真的该死啊……”
陈伟捋着今天一天之中所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侯平与欧阳广运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强龙不压地头蛇……”陈伟突然想到这句话。
一时间,陈伟豁然开朗,陈伟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加切合实际的解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另一边,王之灿已经带着亲兵回到了兵营。
“陈将军回来了没有?”
“没有。”
哼——
王之灿留下一声重哼随即想着兵营深处走去。
如今欧阳广运已死,王之灿自然而然便成为了此处的最高指挥者。
王之灿回到营中,伏笔成书一封。
“来人!”
“在。”
“速将此信飞马传回成都……”
“是。”
望着兵士渐行渐远的身影,王之灿再也难以忍受如此压抑的气愤。
咣咣咣——
王之灿怒砸着面前的桌案。
“李家!”
王之灿朝天怒吼着。
但此时比起愤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欧阳广运的身后事……
于是王之灿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往肚子里咽。
王之灿稍一休息,随即便起身出营,他要先给欧阳广运寻一幅何时的棺椁……
王之灿始一出营,便有一股无尽的悲肃气愤扑面而来,王之灿顿时悲不自已。
“公子……”
王之灿心里悲呼一声,随即抬起头来望着天际一轮残月,王之灿自感没有颜面再回成都……
突然,王之灿神情坚定,目光毅然。
唰——
王之灿突然拔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横搭在自己的肩头。
“将军!”
“将军……”
王之灿身边两个距离较近的兵士见到这一幕,赶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抓住了王之灿的胳膊。
王之灿想要自裁,但被兵士死死抓住根本使不上劲……
“放开我……”
此时的王之灿再也没了大将军的赫赫微风,言辞卑微竟然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
“将军……”
“将军,不要啊……”兵士摇着自己的头,“公子尸骨未寒,将军怎么能如此自暴自弃……”
“是啊将军,您想不开了我们可怎么办……”
听着身边两个兵士发自肺腑的劝诫,王之灿也渐渐的心软下来。
唉——
王之灿终于长叹一声,双手不再用力,慢慢疲软下来。
咣当——
随着王之灿手里的长剑掉在地上,才再一次惊醒了这个忠肝义胆的将军。
渐渐的,王之灿的两只眸子重新恢复着活力……
“你们两个,通知大军,全军素缟!另外,去镇子里寻一副最好的棺椁……”王之灿缓缓开口。
“是。”
随后王之灿轻轻一挣,便从左右二人的手中挣脱出来
,朝着帅帐而去。
“将军……”
一个士兵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开口呢喃着。
“我没事……”王之灿呢喃着,“我去陪陪公子……”
望着王之灿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两名兵士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
“唉……”
“走吧……”
说话间两名兵士也朝着远方走去,他们要去执行王之灿的吩咐。
王之灿失魂落魄的进了帅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盖在白布之下欧阳广运的尸体。
王之灿再感断肠之意袭来。
“公子……”王之灿嚎啕着泪流满面。
本是军旅之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糙汉子此时失声痛哭,涕泗横流的脸上竟然隐约间透着一丝滑稽……
扑哧——
一名美姬忍俊不禁。
听到有人竟然敢发笑,王之灿怒气冲冲望着跪在地上的三名美姬。
美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抱在一起不住的颤抖着。
王之灿一双眸子里的寒意却是越来越重。
“公子遇害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这……”美姬颤抖着不敢回话。
“回话!”
如同虎啸一般的喝声响彻在帅帐之中,三名美姬更是瑟瑟发抖,花容失色。
呜呜呜——
妇人的啼哭让本就悲痛欲绝的王之灿更加心烦意乱。
“该死!”
王之灿咒骂着摸向自己的佩剑,可却空无一物。
王之灿低头望去,只见腰间空余一杆剑鞘。
王之灿四下望去,寻找着什么……
突然,王之灿的目光停留在欧阳广运身边,那里有一柄带着血迹的长剑,那正是萧遥残忍杀害欧阳广运所用的那一把。
“都该死……”
王之灿嘴里念叨着朝着宝剑走去。
咣当——
王之灿捡起宝剑,随后回身朝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三个美人走来。
啊——
美姬的尖叫声顿时响彻帅帐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