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上下打量风无尘一阵,衡量片刻,正了正色:“你能闯过炼武塔九层,若是其他方面没有明显短板,至少不会比那紫清寒差,应该也是七绝资质。”
风无尘暗自思量,若论真实实力,他的实力的确处于堪堪能闯过炼武塔九层的地步,那日在炼武塔中,之所以能与公孙大娘打得不相上下,乃是因为他受天地法则的限制更少,爆发出来的战力本就更强。
说起来,还算是取了个巧。
论修为,他与那紫清寒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若双方皆是七绝资质的话,那他们的实际战力,应该水涨船高,也有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悬殊。
他虽然能无视部分天道束缚,从而发挥出十二分的战力,然而在双方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前提下,这点儿提升,却犹同杯水车薪。。
除非……他的资质能达到九绝……亦或是十绝?
这等想法,若是他此刻说了出来,定会被沈盈盈当成是异想天开。
毕竟资质这等东西,越往上走,便越是难以突破,从庸才到三绝,往往只需无数天材地宝的堆砌,而四绝到六绝,则需要强大的血脉作为支撑,而七绝往上,则是天地之造化,可遇而不可求,每上一绝,都难如登天。
放眼当下的九大诸天,九绝的天才亦是凤毛麟角,更莫说十绝了……这等天才,至今还未曾出现过。
正当风无尘沉思,一侧的羽岚忽的起身,便要离去。
“羽岚!”
这时,沈盈盈却叫住了她。
羽岚略显呆滞的转身:“长老……”
“你一个人吗?”沈盈盈秀眉轻挑,问道。
羽岚点头:“嗯!”
“这传承之地凶险万分,你一个女孩子家单独行动不太安全,与我们一起吧?”
风无尘当即一阵无语,若是换了其他女人,或许一个人行动的确会不安全,但眼前的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啊?谁敢招惹?
而且以羽岚这等性格,也不会与他们同行吧?
谁知他此念刚落。
“好啊!”
羽岚竟干脆的点头,站在了二人身侧。
风无尘:“……”
“……”
沉默间,风无尘又看了看四周,仔细一思量,忽的想到了什么:“这里是……”
“怎么了吗?”
风无尘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看向了沈盈盈:“跟我来吧,你想找的东西,就在前边儿……”
几人前方两侧,乃是无比陡峭险峻的石壁栈道,而栈道往下,则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犹同深渊巨口。
便见三人腾空而起,依附这栈道前行,不过片刻,便进入了一处岩洞之中。
进入岩洞之后,前行约莫百丈,四周的空间逐渐变得宽敞,某处石壁之上,无数的符文流转,循环往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
正当沈盈盈诧异,风无尘一步上前,掌心直接贴在了法阵之上。
“哗啦!”
便见法阵光芒一闪,四周的符文已然尽数散去,在众人跟前,石壁之上,竟显露出了一道门户。
对于此情此景,沈盈盈已然熟视无睹。
毕竟在此前的几日之中,她已然发现,此子不仅对这传承之地无比的熟悉,更能随意操纵其间的阵法。
渐渐的……她已然接受,这个白发青年就是风无尘的传人这个事实。
若非师兄自愿,谁能将其传承之地中的布局摸得如此滚瓜烂熟?
思量间,那门户已然大打开来,三人踏入其中,才见门后乃是一间
不过百尺长宽的石室,石室之中并不像此前那些石室一般,堆满了天材地宝,只见此处空空如也,唯独中央,有着一颗亮晶晶的珠子。ap
感应到有人进入,那珠子光芒一闪,显现出了一个飘逸儒雅的人影。
见此人影,沈盈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打颤:“师……师兄……”
风无尘剑指一并,将一道白光打入了光球之中。
“哗啦……”
刹那间,四周的墙壁竟同时亮了起来,紧接着,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石壁逐渐淡去,顶上的岩石也迅速消失,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几人仿佛已然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
凄风骤雨,一座大宅之中,横尸遍野,一个瘦弱的少年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儿仰天长哭。
那般画面,如梦如幻,却又无比的真实。
“师兄……”
沈盈盈下意识上前,伸手一爪,却只扑了一个空。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这些又是什么?”
得问,风无尘眼神略显伤痛,淡淡说道:“此珠名唤蜃楼珠,乃是上古大妖蜃妖的内丹,可将人之记忆化为幻境,长存于世间……你如今看到的,不过是蜃楼珠从他记忆之中提取的影像!”
话语间,四周的环境已然改变,来到了扶摇宫,山间木屋。
木屋之前,一个老人身披蓑衣,面带慈祥,看着山道之上,那玩耍的一男一女。
那女子梳着两条鞭子,大大的眼睛,颇为可爱。
而少年则脸色苍白,略显瘦弱,眼中,亦带有一丝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
“师兄!听师父说,孟师伯已经找到替你治病的方法了,等你病好之后,就能与我们一样,一起修行了……”
“嗯……”少年老成的眼神之中,总算露出了一丝期待,不过很快,却又转换成了冷意:“等我修成了强者,我便要为爹娘……还有妹妹报仇!”
“那我呢?”女孩儿睁着天真的大眼睛:“若是等师兄成了强者,会不会忘了盈盈?”
少年冷漠的脸上竟意外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怎么会呢?等师兄便得厉害了,就能保护盈盈师妹了。”
“嘻嘻……好!”
“……”
画面又转,已是一去数年。
在扶摇山巅,那可古树之下。
“师兄……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嗯……我已查到仇家的下落,再差一点儿,我便能替爹娘报仇!”
“……”
画面再转,仍是那古树之下。
“师兄……你如今大仇已经得报?不会走了吧?”
得问,青年盯着远处的云海,怅然若失,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我不知道……盈盈……我……我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青年的眼神却更加的迷茫了,不经意间,两行清泪已然从眼角滑下:“我不知道……但我的内心在告诉我,扶摇宫并非吾之归宿……我……我要去将我弄丢的东西找回来!”
“……”
“师兄……你我之间,好像越来越遥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