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如此一番话,楚城重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
“什么狗屁理论?那我琉璃宗的三条人命又算在谁的头上?你既然不让道,那我今日便硬闯进去!”
说罢,楚城重便腾空而起,朝着那祥云之后而去。
“施主,得罪了!”
“阿弥陀佛!”
便听一声长吟传来。
下一瞬,祥云之下,一尊金色的大佛忽的出现,威压无穷,生生将劫灭境中期的楚城重给逼退老远。
楚城重眼中满是骇色,抬眼一瞧,才见那大佛中央,有着一个五官端正,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的白衣僧人。
僧人眼中没有半点儿欲望,仿佛已经成佛一般,缓缓启唇:“施主……请回吧!”
楚城重还想说什么。
然而南宫问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端倪,神情激动,先一步开口:“是你……”
见了南宫问,僧人依旧面无表情,双手合十,掌心夹着一串念珠:“久违了,南宫施主!”
南宫问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愣了良久。
“你……你叫我什么?”
僧人重复道:“南宫施主!可有不妥?”
南宫问咬了咬嘴唇,面带不甘问道:“你可知方才逃入雷音寺的那个小子是何人?你确定要护他?”
僧人平淡说道:“既入佛门,便是自寻清净之人!护他的不是小僧,而是这漫天的诸佛!”
“呵呵……”南宫问狰狞一笑:“他是宫婵与那个狗贼剩下的孽种!”
提起宫婵二字,僧人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有所动容,不过那等异样尽是一闪而逝。
他迅速的念动心经,心境迅速恢复了止水之态。
“南宫施主可还有话说?”
南宫问盯着僧人看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是你要护他,我今日便不再强求!但他杀了琉璃宗的三大渡劫长老!琉璃宗不会放过他的,南宫家……也不会放过他!”
说罢,南宫问侧目看向了楚城重。
“楚长老!今日给老夫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可行?”
楚城重虽然满心的不解,但是听南宫问如此说了,他又如何能不给面子?
况且,眼前这僧人的实力却是不弱,佛门之中,更还有其余高手,仅凭他与南宫问的力量,根本闯不进去。
“好说!就依南宫长老所言!”
“……”
待这两家的强者走远。
楚城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南宫长老!我们两家虽历来与佛门进水不犯河水,但今日他雷音寺包藏祸胎,却是在挑衅我等底线,你为何要……”
“唉……”
得问之后,南宫问长叹了一口气,眼中乃是浓浓的哀意。
“你可知道方才那僧人是谁?”
楚城重神情一滞:“是谁?”
南宫问面带自嘲,道:“在二十年前,他可是我南宫家最具前途的小辈!也是整个龙吟星域一等一的俊杰……他更是只差一点儿,便成了你玉皇琉璃宗的女婿啊!”
听到这里,楚城重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是他……居然是他!”
在龙吟星域,南宫家与玉皇琉璃宗两家历来交好,数百年前,玉皇琉璃宗宗主宫灭更与南宫家老祖南宫陨为双方小辈定下婚约。
一人便是琉璃圣女宫婵!
另一人则是南宫世子南宫麟!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却也算是青梅竹马。
南宫麟性子沉着少言,宫婵则活泼好动。
二人的性子互补,数百年间,倒也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宫婵受了委屈,替他出头的,是南宫麟。
宫婵闯了祸事,主动顶罪的,是南宫麟。
不论是南宫家还是玉皇琉璃宗,皆期待着这对年轻人的大好未来。
然而却在二十年前,二人即将谈婚论嫁之际,事情的走向却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期。
那一年,宫婵外出历练,归来时,却已然与另一个男人相恋,并私定终生,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轰动了整个龙吟星域。
玉皇琉璃宗与南宫家丢尽了脸面,当即决定将那玷污了琉璃圣女的狗贼,以及后者腹中的野种一同抹杀。
但二人却早就得到了风声,等两家行动之时,已然桃之夭夭。
生了此事之后,对宫婵情根深种的南宫麟备受打击,变得疯疯癫癫,道心破碎,于家中修养半年无果之后,便人家蒸发,再无踪迹。
自那以后,玉皇琉璃宗便觉有愧与南宫家,宫灭甚至立下毒誓,誓要给他南宫家一个交代!
想起方才那白衣僧人的实力,楚城重的呼吸亦有些急促。
“他竟没有死……甚至修为比当初更加的浑厚了!”
南宫问却苦笑一记:“可是方才他并未叫我叔父,而是叫我施主!在他的眼中,早就没有了任何亲情可言……甚至提起宫婵,他的眼中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恨意……”
楚城重一怔,旋即喃喃说道:“他……他竟一点儿旧情都不念吗?”
“罢了……罢了……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家族,至于如何处置,便交给家族去定夺吧!”
“……”
另外一边儿,风无尘冲入佛门之后,也不管四周是何等处境,便一个劲儿的朝着这寺庙深处遁去。
奇怪的是,他所过之处,分明遍地都是修为不弱的僧人,但他们每一人却皆对他熟视无睹,任他犹入无人之境。
只是他却无法去计较太多,只管一路横冲直撞,良久之余,他终于遁入了一处佛堂,收敛的气息。
“嗯?那些追兵的气息消失了!”危雁一番感知之后,说道。
风无尘亦皱起了眉头:“这寺庙之中,竟有让琉璃宗都忌惮之物吗?”
话音刚落。
“沙沙……”
佛堂之外,沙沙的脚步声入耳,让风无尘骤然回头。
他抬眼一瞧,才见进门的是一个白衣僧人,五官端正,相貌俊美,腕间挂着一串念珠,正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风无尘也将双手合十,微微欠身。
“在下风无尘,多谢大师行此方便之门!大师放心,在下最多逗留片刻便会离去,绝不牵连佛门……”
却见白衣僧人摇头:“施主误会了!我放你入寺,无非其他,乃是因为你与我佛有缘,施主若是愿意,长留于此,又何妨呢?”
得言,风无尘一怔。
不论前世今生,他既不吃斋,也不念佛,他与佛门,可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大师抬举了……在下只是一介俗人罢了……”
“呵呵!施主满头白发,当是魔修?”白衣僧人忽然说道。
风无尘眉头轻挑,他自然知晓自古佛魔不两立的道理,当即提高了警惕,语气也冷了几分:“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