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程知节和尉迟敬德送来的奏折之后,李二虽心中震怒,但还是选择了暂时搁置此事,无论张亮再怎么该死,也比不过天子御驾亲征得胜还朝重要。
朝中文武百官勋贵天不亮就等在长安之外了,随后就是大军浩浩荡荡的赶到,在大军接替了城防和护卫工作之后。
李二的龙撵才悠悠驶来。
左右护卫分别是此番东征功劳最盛的李绩和李冰,之后就是李道宗和张亮等人。
张亮自然也知道了长安昨日发生了什么,但他却不知道为何陛下并未追究此事,甚至都不曾在昨夜召见他,这就让张亮有些手足无措了!
但如此大场面,张亮还是装出了一副得胜还朝的得意模样。
李冰却是在人群里看到了杨梦竹、李逍遥和武媚等人,对着心心念念的家人们摇摇手,李冰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此番东征虽并不久,但李冰离开长安也有一年多了,前年十一月李冰就跟随李二寄来长安前往了洛阳,之后便不直不曾回到长安,所以也有一年多没见过这些家人了,自然是十分想念的!
看了不知多少次的《出车》,李冰都有些腻歪了,但大唐群臣却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大概是因为此番演唱《出车》的女子们,穿的比之前更少了?
随着李二的龙撵悠悠进入长安城,大礼仪就算是结束了,将李二送至皇宫之外,李冰等人便可以回家各自修整了,天子至少也得修养两三天才会开启大朝会赏赐群臣,所以群臣各自拱拱手告别之后,李冰就一转马头朝着自家府邸而去。
李冰等人虽是走了,但正准备要离开的张亮却犹豫再三还是准备入宫和李二解释一下。
但张亮还未进宫就被一个老太监拦了下来:“勋国公,陛下有旨征战许久陛下劳苦异常,这几日便不见群臣了,国公还是请回吧!”
张亮闻言心中顿时一惊,谁都知道李二对自己手底下的群臣还算不错,犯了错只要李二还能打骂惩处,那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但若是李二连打骂惩处都没有,那才是最可怕的!
“还请公公替我传句话,就说张亮求见陛下,还望陛下开恩!”
老公公却是一脸的微笑说道:“国公请回吧,若有机会老奴会跟陛下说的!”
“多谢公公了!”
张亮也只得返回青龙坊的勋国公府,但走在朱雀大街上,张亮却是猛的调转马头:“去大理寺!”
张亮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就是将李冰的记名弟子掳走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就成了刺杀公主这样的事情,而且程知节带领的金吾卫人马怎么就能来的那么及时?
这里面若说是没有内鬼,张亮真是死都不相信!
事已至此,张亮也只能去问问被程知节生擒的张慎几了!
刚骑马来到大理寺门前,张亮就看到了身穿明亮铠甲的金吾卫将士,随即大声说道:“金吾卫将士何故拦在大理寺之外,不许本公入内啊?”
“大理寺官员呢?本国公竟是进不得大理寺了么?”
大理寺的官员在张亮往这边来的半路就知道张亮要到了,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随即对张亮说道:“勋国公,勋国公,并非是下官不让您进啊,主要是程公爷昨日就派兵控制了大理寺,没有程公爷的军令和陛下的旨意,下官也不敢随便让人进去啊!”
张亮闻言心中顿时一惊,按理说程知节没必要把事做这么绝,但既然程知节做了,那就意味着程知节已经完全不怕和自己结下死仇了!
想到此处张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大理寺捉拿了本公义子,无论犯下何罪,本公竟连见其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么?”
大理寺寺丞闻言却是陪着笑说道:“勋国公,公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去找陛下要一道旨意,或是让程公爷收回军令,也免得这点小事令两位国公心生隔阂,您说是吧!”
张亮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去找程知节,也肯定没有,这军令就是他程知节下的,防的就是他张亮,又怎么可能求得来?
“哼!今日本公就是硬闯又能如何?”
大理寺寺丞闻言却是苦笑道:“勋国公,公爷,昨日之事还未有定数,您此举岂不是令陛下心生厌恶?您老还是快些回府休息吧,替国征战许久,您还是回去歇息歇息吧!”
张亮闻言心中就是一惊,随即冷哼一声转身打马回了青龙坊的勋国公府。
一入国公府就见李氏正在哀嚎,见张亮回来了随即抱住张亮的大腿就哭道:“公爷啊!那程知节和尉迟敬德趁您不在,就敢抄咱们家啊,不仅捉走了慎几还不让探望,您快去把慎几救出来吧!”
张亮听到李氏的哭嚎之声就是一阵的心烦,见张慎微在一旁左右为难,随即问道:“那事都有谁知道?”
张慎微闻言却是有些尴尬的说道:“孩儿却是不曾对外说过此事,但……”
张亮见张慎微面露难色,随即厉声吼道:“说!”
“但……那慎几义兄却是在家中说父亲要把长安第一美人掳来做他的妻子,当时却是有几十义兄都在场!”
张亮闻言几乎就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俗话说得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想到此处张亮哀叹一声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旁的李氏见张亮如此,随即指着张亮大声说道:“你快去吧慎几孩儿给救出来啊!你一个国公不会连自己的义子都救不出来吧!”
张亮瞧着眼前的李氏,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道:“哼哼哼……你与张慎几之间的那点龌龊事,真以为老夫不知么?你若是能在老夫出征之时将这个家照顾好,老夫尚且能容你,但如今……”
张亮说完抬手就以腰间横刀将李氏扫落一旁,指着李氏冷冷的说道:“押下去,任由尔等处置!”
一众亲兵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十几人就拉着不断求饶的李氏消失在了张亮父子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儿子,张亮难得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儿啊……带上钱财和家臣,你快逃吧!无论是向西还是向南,哪怕是出海,都别在大唐境内生活了!”
张慎微闻言顿时大惊:“父亲,这……”
张亮却是摆摆手不再说话,而是指了指身旁的几个家臣,将张慎微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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