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款

?林以青看着手中响个不停的电话,张芸在找她,想了下对刚刚上来的李威说:“给张部长打电话,就说我在车里等,你去正门口迎迎他们。”

李威点头应了声。

林以青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思量着富宝内部几个重要人。张芸是孙玲媛介绍来的,以前值得她信任,她们之间维持着交情但不足以交心,合作还是不错的,尤其最近一年越来越默契,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越是有能力的人越骄傲,当然破坏力也越强,有些事不能观望,只论结果,来不得一丝侥幸,与其今后可能会产生纠葛矛盾,还不如早一点切断,当然最终是不是好聚好散,就要看张芸的态度了。

如果真正了解林以青,就会知道她是一个极冷硬的人,从不轻易为情所动,更别说被拘住。唯一的柔软也是血脉至亲,这样的女人狠起来也格外的干脆利落,绝不左右徘徊、拖泥带水。

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做什么,她所作所为都是以她的利益出发,只要认定的事,没有谁能阻止她的步伐,目的性又准又强。

二十分钟后,李威领着那四人回来,距离不近,张芸和顾建英穿的少,冻的浑身发抖。

抱着臂膀的张芸一上来就贴近了林以青“冻死啦,你怎么溜出来了?”

顾建英哈着气,也冻的够呛。

冷风自开了的车门窜进来,车上顿时充斥着三人的酒气。看来都没少喝,林以青将毛毯往她们那边搭了搭,低声的说“狭路相逢,避出来的。”林以青让李威赶紧把暖气风开最大,微笑的问:“后来谈的如何?”

张芸想到陈汉生那目露色光的急样,恨不得立马把林以青拖上床,拆吃入腹,便明白了林以青的尴尬处境,肯定是逃出来的了。她歪头笑嘻嘻的趴在林以青耳边悄声“不用躲那老王八了,你就等着给我提那百分之一吧。”

林以青目光微转,偏过脸有些认真的斜睨她“这么有把握?”

张芸的眼睛是那种杏眼,大而圆,灵活有神采,她笑而不语。

林以青便不再追问,微微挑眉的说:“我等你好消息。”便又关心了顾建英和齐志霄两句。

这次可不用去结识什么高管了,直接找陆战勋!张芸笑着坐在那想,陆战勋竟然是胜达的股东,他可真令她越来越惊讶,总是出其不意的让她觉得他底蕴深厚。陆战勋绝对是她张芸的大贵人。徐萌萌和他站在一处,虽然端庄大方,看不出明显关系,但却有种别人插不进的亲密无间,尤其看着他们一起离去时,张芸的心并不像表面的笑容那样明媚,说不出的嫉妒……………强烈的嫉妒。

林以青淡淡的看着外面的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心中想着儿子女儿。他们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蔫蔫的两团,她受过冻,子宫xian肌症加上输卵管堵塞,更何况还有药,本不会怀孕,不知怎么就怀上了。身体底子到底不行,三个月见红差点流产,她小心翼翼在床上躺了六个月,那段时间,两个孩子陪她一起看书,刚考完公务员笔试,七个月多一点就早产,辰辰3斤,宁宁更轻,勉强斤,她不像辰辰好伺候,从小就娇气,爱耍脾气,不顺心就不吃东西,没多久感染了支气管炎,双胞胎或许真有心灵感应,辰辰在另一个保温箱里也出开始呼吸沉重,主治医生三天里说过七次他们小命保不住,怎能一再的吓她?!她当时连杀了主治医生的心都有,好在她家孩子都顽强,硬生生挺过来,保温箱里呆了一个半月,两个人眉毛淡淡的不细看都看不出,指甲也软软的一层皮。妈妈说有骨头不会缺肉,说她小时候也不大,现在不也长的好好的。果然,百天时他们就白了起来,周岁时胖乎乎的,带出去谁看见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句漂亮,她总是防止别人照相,将他们全副武装。辰辰从小就稳当,会走路后没怎么摔过,爱整洁,吃饭也干净,不会弄的狼藉一片,喜欢摆弄各种奇巧玩具,宁宁则异常活泼,说话要早辰辰三个月,口齿清晰,平日里没少给辰辰制造麻烦,还强词夺理。生气时癖爱撕纸,嘟着小嘴一条一条的撕,跟小猫挠的一样。可想而知这样的他们小时候争吵是常有的事,第一次真正的打架,在他们两周多一点,她印象深刻,宁宁眼馋的去抢辰辰做好的拼接火车,辰辰没给,宁宁就边抢边夺,过程中把辰辰的脸抓出了血,宁宁看着伶俐手快,但不如辰辰有力气,被一把推到在地。宁宁仰躺在那呆愣愣的,慢动作似得眼圈跟着就红了,撇嘴眼看就要大哭,但下意识的看她,她就假装没瞧见去按电子琴玩。

小姑娘忍着泪,睁着黑眼睛,娇嫩嫩的爬起来再次去找她心爱玩具,辰辰绷着小脸三次连续把宁宁推到,宁宁是实在忍不住悲伤和疼痛了,终于败北而走,泪奔的寻求妈妈的护爱。

她还是若无其事的按琴,冷处理,没因这事哄她一声,哭就哭吧,辰辰把她打服了也好,毕竟是哥哥,当然要有哥哥不能侵犯的样子,是阴影也好,宁宁这个记性是一定要长的。至于和其他别人,就另当别论了。过后,她单独认真告诫辰辰,宁宁是他妹妹,是要他照顾的,她指着肚子一字一字的告诉他,他们在里面时,宁宁很大方的把好吃的有营养的食物留给了他,告诉他,他比宁宁早出来比宁宁长的胖要有力气,告诉他要好好爱护,就像爱护他的那些宝贝玩具一样爱护宁宁。

她知道她在拔苗助长,但还是问辰辰知道了吗?虽然辰辰才两周岁零十天,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站在那,一双眼睛又安静又有神,他在认真的听她说话,点点头‘恩’了下。当时她轻轻的抱住了他,他在她怀里仰着小脸,叫妈妈,奶声奶气的对她小声说,妈妈,妈妈不哭……………她的儿子说话晚,第一句完整的话是妈妈不哭。

林以青轻轻闭上眼,贺乾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她片刻的柔软后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对方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明早你买股票,下午去机场接我,拿着你买的法国红酒。”

林以青低低的应了声,并没有如释重负,她需要做的还有很多,都需要时间,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没片刻,张芸和林以青手机上同时接收到短信,网银u盾无限制,同银行即时到账。当张芸看到上面显示的后面一堆零的转入账款信息时,整个人猛的坐直了。

“这………….”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的问:“这怎么回事?”愕然的转头问林以青:“大晚上的怎么来了这多钱?!”

林以青点了点头,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的回:“贺总把钒矿尾款打给了我。”

“咦?”张芸发出了疑问,眼珠转了转,不太明白林以青怎么做到的。

并不是悄悄话,车上其他三人也都听到了。顾建英暗自屏住了呼吸,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余款有亿呢,也就是说她大哥以前砸的最多的矿钱收回了,这样流动资金会立马增大,那就意味着富宝脱困了!她下意识绷直了后背,脑子快速转着……………….

齐志霄当然也明白这笔钱的重大意义,富宝无论上市与否,前景已经不成问题!完全活了。

按原计划他们都准备明天回d市,因为临时突变,林以青让顾建英和齐志霄按计划先回去,她和张芸明天要约会好友孙玲媛。今晚,就让喝了酒的张芸不要回家直接住宾馆,她有要事要谈。

到宾馆下车时,张芸实在忍不住,拉住林以青,轻问:“你怎么做到的?”

“忽悠的。”林以青揽住张芸的腰身往前走:“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忽悠女人叫调--戏,女人忽悠男人,叫勾--引。”她趴在她肩头亲昵的笑,别有深意的建议:“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可以下功夫去试试。”说完就放开了手。

张芸啐了她了一口:“林总今日是喝醉了。”

林以青只是微眯着眼无声笑着先行,张芸看着前方林以青两腿纤细修长,高跟鞋落下的脚步又轻又稳,心中琢磨了一番她的话…………………

回到宾馆林以青叫来齐志霄,吩咐:“退了我原来的房,定个标间我和张部长要加班。”她喜欢日事日毕,喜欢效率,喜欢第一时间解决问题而不是被问题给解决了。

张芸没意见,知道这笔钱来了,林以青肯定有规划。

两人喝着热水,林以青似不经意般询问了张芸三支股票情况,张芸简单的说了说。那一晚,从张芸嘴里,林以青再一次细细罗列,分析了富宝如今的现状。

十二点多了,喝了酒的张芸撑不住,卸妆简单洗漱就爬上床睡了。林以青还靠在那认真策划、思索。谋事先谋人心,然后才不会不自量力,才有事在人为,才有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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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栋位于北四环的普通十二层公寓,坐落于--安宁嘉园里,灰白色的楼体,是最早开发的一批,年头久了看起来有些旧。楼顶扣着银色皇冠,门口两根大柱子上的吊灯恰似皇冠下的夜明珠,六层的一家阳台的雕栏花架上摆着一排彩釉瓷盆,大冷天的里面径杆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叶子,上面开着一朵朵洁白的花,窗户被拉开的那刹,呼的一下,娇嫩花在随寒风摇曳,娇柔的花瓣,优美的形态,宛如亭亭玉立的姑娘在起翩翩起舞,冰清玉洁,婀娜多姿。

陆战勋站在那给贺乾打电话。

贺乾正在外面吃晚饭,倘大的长方形的餐桌摆着几道珍馐佳肴和一瓶上好的冰葡萄酒,就他一个人显得过于铺张浪费,他喝了口酒后将电话夹在耳下,用双手切着牛扒聊天“四哥,最近怎么样?”

“还行。”陆战勋弹了弹烟灰:“过年时你打算呆在法国?”

“不了,明天回去。”贺乾喜欢将肉切的四四方方的小块,整整齐齐一次性切完后再吃。就像得了强迫症,跟每年过年他都不愿意回家一样,不愿意看他那糟心爹和他那女人。即便在国内他也不会回那个家,他问陆战勋“你在哪过年?”

“还没定,我奶奶的意思是让我们都回b市,她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些。-”陆战勋用力的吸了口烟,话头一转的问:“明年金属市场有升的趋势----那家钒矿脱手了?”

“快了,顶多一个月。”贺乾有些奇怪,平日陆四很少过问这样的小事,不过他也没在意,开着玩笑问“怎么了四哥,还有好生意关照我?”

陆战勋微笑的将烟头暗灭在一个花盆里,事实上他头痛不已,顺手一掐便揪下了几片花瓣:“你还用我关照,去年没少赚吧?”

贺乾极谦虚“跟四哥你比起来差远呢,我得向你看齐。”

“你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稳赚不赔,我是盘子大,风险大--”陆战勋缓缓靠在象牙白躺椅上,手指把玩着白色的嫩片,笑着“你还差那家钒矿多少钱?”

盘子大风险大?那也是盈亏有道,这几年内圈里的人谁不知陆战勋沉稳精明,他每次砸钱的时候都是跟着政策走,过后必会翻翻的往回收。

陆战勋突然提起钒矿这话题就有意思了,贺乾有点反过味来,他吃了块牛扒,边嚼边说“给全了,三个小时前刚付完余款。”他笑嘻嘻的有些调侃的问:“不是吧,那位张小姐这么有面子,劳四哥一再的关心?”

陆战勋不置可否,嘴角仍是挂着笑,拿起打火机,啪的轻响,红黄色的火苗窜的很高,突突的袭近了花瓣,他缓慢的问:“这不像你性格,还没卖呢你怎么就给了?”白色的花瓣遇到大火瞬间娇弱的蜷了起来,本是淡淡的清香挥发出渐浓的味道,据说这种香能慢慢渗透,让人的中枢神经兴奋,百合花最好不要摆在卧室。

对面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冲贺乾抛媚眼,老远能看见她手臂上黄细毛和明显的斑点,贺乾看的眉一皱,顿觉口味全无,破坏了好心情,随手就扔了叉子,拿纸巾擦拭了下嘴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还不是四哥你介绍的,我怎的都要给足面子。”

他是扯蛋呢,陆战勋暗地里轻嗤,口中说“我至于为个女人坏你规矩。”

贺乾是会给他面子的人,但当初介绍时他就说明,就事论事一切按规矩办。那次贺乾还跟他说尾款卖了矿再付………陆战勋着看手中被烧蔫的花思量着,静静的等对面回答。

见陆战勋这么说了,他呵呵一笑,想了下含糊说:“那卖矿的人还行。”

还行?

陆战勋抛掉了手中残败之物,倒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他手指揉着胀疼的太阳穴没再接茬,又说了别的。

贺乾当然也不会继续,若是别的女人他也就顺口玩笑几句,无非又是一桩风流韵事,可是林以青这个带俩拖油瓶的寡妇说出去怪丢人的。他转移了话题“四哥,我搜罗了很多极品好酒,回去分你一些。”

两人絮絮几句生意场上的事后,便挂了电话。

贺乾走出了餐厅,西餐吃多了有点受不了,外国妞也一样。就跟看h--片似的,开始觉得刺激,看多了就麻痹恶心,一段时间不看还会被勾起视觉冲动。

陆战勋站起身,扭头看向客厅沙发,目光凝起。

ps:留言,剧情留言,我看你们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