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词速度有快有慢,类似越擎苍和云扬,都是极其认真,不但在深思着词句,就是在落笔上,也都极为考究,力求词字都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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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盏茶时间,就已然陆续有人为月下吟填好了词,一个个摇头晃恼,吟唱起来。
“西风来劝凉云去,天东放开金镜。照野霜凝,入河桂湿....”
“大师兄高才,众师弟愧不可及啊!”
“今夜大师兄这首月下吟,当真是绝绝,想来一定能入得玉首席的法眼啊!”
“呵呵,偶有所得而已,实在入不得眼,还需要诸位师弟,品评指正!”
“大师兄过谦了,这青云门谁还能有您这才情呢,无论武道资质还是悟性,我等都是望尘莫及!”
在一艘不小的画舫上,是一群青云门的弟子在填词,青云门首席大弟子杨霖的一首月下吟,确实算的上不错。
引得身旁众人一阵赞叹,杨霖推脱了几句之后,脸上也难免露出得意之色。
青云门叶凡在一旁放下手中玉笔,表情淡漠,没有看那杨霖一眼。
“今天这等盛事,你应该会来吧?”叶凡嘀咕着,向左右看去,但却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虽然青云门不似擎天宗那等高门,但实力也是颇为不俗。
听着周围人的称赞,和临船之上其他宗门武者那惭愧的脸色,杨霖还是心中快慰,一会若真的入了玉璇玑的眼睛,唱上一曲,那虚荣心,更是会得到极大的满足了。
“哼,就这诗,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
清一色的夸赞声中,忽然传来一阵阵冷哼,格外刺耳。
青云门弟子面色愠怒,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却见是那擎天宗的画舫之上的擎天宗弟子向这边望来。
“擎天宗!”
一群激愤的青云门弟子见是擎天宗的武者嘲讽,顿时眉头微蹙,气势上灭了不少。
没办法,毕竟擎天宗是如今云州宗门的执牛耳者,门中的天才实在太多也太强了。
但青云门弟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哼,我们大师兄写的就是好,难道有问题么!”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你们是第一宗门,就嚣张,你们的月下吟填词,可不见得就比我们大师兄强!”
一群青云门弟子不忿道。
“呵呵,不必与他们争执。”
擎天宗弟子还想出言嘲讽,却是被已然停笔的越擎苍拦下。
他身前案几上,一首月下吟,已然填词完毕。
身着一身玄色长衫的越擎苍风度翩跹,晃了晃手腕,欣赏着自己的词作,满是欣慰之色。
“擎苍师兄真是一手好字啊!”
“是啊,不管这词如何,单单这铁笔银钩,就足以传神!”
“擎苍师兄剑法卓绝,这字如利剑,真是慑人!”
一众擎天宗弟子还未看填的是什么,就已然啧啧赞叹起来。
“哼,就会装腔作势,到底填的什么词,你们倒是读出来让大家听听啊!”
青云门弟子起哄道。
“哼,你们支好耳朵听着!”
一个擎天宗弟子清了清嗓子,看着越擎苍的填词,徐徐念叨。
“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攫银河决...”
擎天宗的弟子刚读到一半的时候,以杨霖为首的青云门弟子脸色微变,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格调甚高,凄婉非常,好词啊,这首词,却是比之杨霖,要好上一筹!”
左右,也都是各大宗门的弟子,能来此地的,也多少都有些才情,此时他们对比杨霖和越擎苍的填词,无论是遣词还是立意,都要比前者,高上一筹。
这种比斗诗词,往往就是这样,或许出现了不错的好词,但是被人比下去,那么也就一不值了。也正因此有人可以一手佳作,最后力挽狂澜,扬名一方,不仅赚了名气,对悟性的提高,也是作用极大。
这便是这方世界,诗词的魅力。
被越擎苍一首填词击败,杨霖带着身后的弟子灰溜溜的下了案几,进了画舫之中,无颜再露面。
而得胜的擎天宗一方,则是志高清扬,仿佛自己与有荣焉。
越擎苍根本不在意以一首词击败杨霖,而是将那誊写月下吟的极品符纸捧起,裹上一层运气,向着前方江心的阵法送了过去。
不仅仅是越擎苍,此时此刻,所有已经填词完毕的,都将自己的词作用元气包裹,送了过去。
而那一张张充满元气的符纸融入阵法之后,逐一放大排列之后,呈现在江心平台阵法的四面光幕之上。
书写词句的纸张优劣,极决定了呈现在阵法之上时的亮度。越高级的,则越是显眼,吸引眼球。
玉璇玑站在锦阁顶部,只要转身四顾,就能看的真真切切。
歌仙卞玉京从阁内出来,抬头向上忘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
沿着一旁的阶梯上了阁顶,走到雕栏玉砌旁,对着那倚栏痴望的女子笑道:“怎么,还目不转睛呢?眼里没别人了是吧,我可看到有几个生面孔,很是俊俏呢,而且词填的也都不错,你不好好看看?”
女子正是回到锦阁的玉璇玑。
她微微转过头,露出那张绝美娇颜,笑了笑道:“不看也罢,遣词虽异,但大抵都是凄悲哀婉,毫无新意,这些词,我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打不动我,怎么可能让我的琴声,勾动天地呢?”
卞玉京苦笑一声:“唉,真是替外面那些个公子们伤心,不知道我们的琴仙早已心有所属,他们的词,是绝无可能勾动天地异象的!”
“哎呦,我听姐姐这语气,倒是很哀怨呢。要不,姐姐也寻一个才俊,委了终身罢?”玉璇玑回身恬笑打趣道。
“切,云扬世子都拜倒在你裙下了,姐姐我寻的良人,怎还能比的上...”
卞玉京看向远方,可话还未说完,她的目光就忽而凝住,声音也戛然而至。
那个身着团龙薄纱的公子,已然收笔,用元气将那张普通的白纸送了上来。
因为白纸很是普通,自然不甚耀眼,所没有人特别注意,就好似纸片落入雪中,顷刻间,就消失了。
“怎么了姐姐,你在看什么?”
玉璇玑一怔,顺着卞玉京的目光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哦。没,没什么。”
卞玉京赶紧收回目光,笑道:“你别管我了,你看,那云扬世子好像写完了,你抓紧遴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