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的眼睛亮了亮:“对啊,我怎么忘了你是学茅山道术的,你有什么办法?”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沉吟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我要求和犯人面对面交流。”
张笑面露难色:“这好像不符合规矩,恐怕所长不会同意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锤子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而且老琴之前帮你们破了案子,按理说也算半个刑警了。”
张笑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好像,是这个理儿,不过我还是得跟所长通报一声。”
我点了点头,毕竟这是派出所的规章制度,总不能因为我们而为难张笑。
见我们理解,张笑便去了所长办公室,我和锤子继续坐在单向玻璃后面,看着那几个混混。
这时,其中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混混突然抬起了头,凑到旁边人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但却依旧被我听得清楚:“王少说了,干完这一票,就给我们……”
锤子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忿忿不平地说道:“派出所怎么想的,居然把他们关在一起,这不是正方便了这些人串供吗?”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前以为是田野为了报复我们下的黑手,这样看来却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个叫做王少的人。
这时,张笑也回来了,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所长知道你们来了,可高兴了,还说等会儿要和你们聊天叙旧呢。”
聊天叙旧?我的心里浮现出所长那沉稳凌厉的眼眸,暗道该不会是又有什么悬案解决不了吧?
锤子关心之前的事情,连忙问道:“我和老琴能进审讯室了吗?”
张笑点了点头:“能,所长说了,别说审讯室,看守所都随便进。”
锤子挠了挠头,不解地嘟囔了一句:“所长也太热情了。不过,你们派出所连多余的牢房和审讯室也没有了吗,怎么把这三个人关一起了,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他们交头接耳的串供了。”
张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办法呢,最近评文明街区,所长为了改正不良之风,抓了好大一批人,派出所都快满了。”
进了审讯室,那几个染着头发的杀马特立刻警惕地看着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是已经商量好了要背黑锅到底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那个所谓“王少”的金钱诱惑,这些人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张笑一进审讯室,立刻就换了一副脸色,面沉如水地坐在他们的对面,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去打砸知天机的店铺?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说!!”
那染着黄头发的混混吐了口唾沫,满不在乎地开口:“警官,我们都说了多少遍了,就是看他们这家店铺不爽!说呗,这一次要关我们几天?”
张笑冷笑了一声:“抱歉,因为你们的行为,东城丢了文明街区,所长说要以破坏文物的罪名向法院提出起诉!”
“破坏文物?”那小黄毛瞪大了眼睛,“不就是砸了个店铺招牌吗,怎么扯上文物了?”
张笑翻开手里的资料,语气不善地说道:“知天机的算命铺已经有百年历史,是咱们东城有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今天的事情,不仅要在电视频道上通报批评,还要让你们得到法律的惩罚!”
“啊??……别别别!”小黄毛哪里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试探性地问道,“那这破坏文物罪,得判多久啊?”
张笑没好气地回答:“像你们这种态度恶劣的,大概十年八年吧。”
那几个混混对视一眼,立刻求饶道:“警察同志,我们真不是有心的,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们啊!”
此话一出,我和锤子、张笑都有些愕然,这么快就招供了,之前不是嘴挺硬的嘛?
张笑双手环胸,挑了挑眉道:“现在愿意招供了?”
几个杀马特连连点头,交代是一个叫王巍然的富二代派他们去砸的店,还点名说必须把店里的一尊雕像给砸个稀巴烂。
谁知他们刚砸了招牌和店门,准备进屋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身手非凡的女人阻拦,他们打不过便转身想跑,却被姗姗来迟的片儿警给抓了个正着。
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怒火,竟然想毁了师祖清虚子的雕像,他们怎么敢?
锤子唬了一跳:“看来指使他们的人,就是那天跟着咱们一起下墓的人啊,要不怎么会要去砸师祖的雕像呢?”
我点了点头,双手紧握成拳,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十分肯定,那王巍然就是叶采薇的新男友了。
不就是在古墓中有过几次言语上的争锋相对,就派这些乌合之众来毁坏师祖的雕像,王巍然,你可真够出息的啊?
这些人接下来便供认不讳,还说他们是昨天在一家叫做夜色的酒吧认识王巍然的,并且将酒吧的地址提供给了我们。
他们和王巍然只是普通的金钱关系,一旦超出了这个范畴,就会立马倒戈相向。
“警察同志,我们现在态度够好了吧?”三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混混赔笑地看着我们。
张笑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谅在你们也没有铸成大错,而且又是受到他人的指使,应该不会被关很久。”
走出审讯室,锤子乐呵呵地开口道:“本来还以为这几个家伙是什么硬骨头,老琴还花了大血本,谁知三两句话就被你给诈出来了。张笑,没看出来啊,有两把刷子。”
张笑脸庞一红,笑着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功劳,刚才我去所长办公室,是他教我这么说的。”
看来这所长倒是挺能读懂人心的,我心里暗道,还节省下了我一道真言符,早知道就不拿钱和墨诚舞换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果然还是所长有办法,既然找到了幕后黑手,要逮捕他应该不难吧?”
谁知,张笑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种小案子除非你是什么大人物,否则不会再浪费警力抓捕了。”
锤子显然还想说什么,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看在我之前查案有功的份上,估计派出所压根就不会受理这种民事纠纷,所长亲自出谋划策,有眼力见的人都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我转头看向张笑,咧了咧嘴说道:“带我们去见见所长吧,两三个月没见面了,想问候他老人家一下。”
张笑巧笑倩兮地回答道:“真是巧了,所长也老是念叨着要见你们呢。”
所长办公室,面沉如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香烟都快燃烧到了指尖之上,但他似乎毫不知情。
张笑敲了敲门,所长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我和锤子,凌厉的眼神微微放柔和了一些。
他连忙熄灭了烟头,笑着开口道:“进来吧。”
“所长,沉琴生和许开明他们俩到了。”张笑说道。
“我看到了,两位来了?快……快进来坐。”所长站起身来看着我和锤子开口客气道。
看到所长一次次对我和锤子的改观,我心中暗想:如果我身上没有这些能帮他们破案的本事?他还会不会对我笑脸相迎?
这个世界向来只遵循弱肉强食的道理,不论阴阳两界,强者为尊,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不知何时,我的心中开始有了这样的信念,坚定了想要变强的决心,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已错了,而且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