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穿上嫁衣

苟熠做梦了,她梦见自己被人驾着穿衣服,化妆,一个歪头,眉毛歪了。

“哎呀,你不要动了!”有声音在耳边炸响,这个好像不是梦?

她迷茫地睁开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屋内却灯火通明,好似白夜,目之所及,尽是红色。

“醒了?”徐寡妇拿着布,沾湿了给她擦干净了眉毛,又重新提笔画眉,这次因为主人配合,很快就画好了,苟熠的眉形不差,大概描浓些就好了。

她张了张嘴,讲不出话来,身上也感知不到任何的重量,嫁衣红艳艳的一层一叠,明暗双纹交替,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的丝线在散发着光芒。

“别想着动了,穿上这层嫁衣,你就只能像个提线木偶,我怎么动,你就怎么动。”徐寡妇眉眼淡淡,却能一眼看穿苟熠的想法,“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的行踪吗?我不像其他买了孩子的人家一样绑着囚禁你,就是因为我有底气,你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出去的。”

“……”苟熠垂眸,不言不语,只听着她将自己的心里话吐露。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必须得是你,没有缘由的就是你。”

——那大概是因为你在学校曾经磕过正数第一的学霸和倒数第一的学渣cp。

苟熠默默在心里吐槽,那个时候班里极度盛行这种风气,尤其是三人组将其写成小说画成漫画之后,莫敏看的时候她也瞄过几眼。

“你以为我会让你和我儿子结婚吗?”徐寡妇冷笑一声,“别做梦了,我儿子天下无双,没人能配得上他,他是要做村长的人!”

“但他为什么就死了呢?天妒英才吗?还是那个村长勾结神婆,害怕我的儿子篡位?所以在一开始勾引我的丈夫,让他背锅,后面又害死我的儿子,让我最后的希望破灭?”

“我恨呐~”她原本要给她上腮红的手下划至苟熠的颈间,若有若无的在白嫩的皮上来回摩擦,红唇凑近她的耳畔,尾声宛若勾人的蛇信子,在其脑子里回荡,“凭什么啊,明明是那个神婆做的错事,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你看~”徐寡妇将苟熠的头摆正,面前的青铜镜面平滑地映衬处她们两个人的脸,一个肌肤平整,另一个却如七八十岁的老妪一般脸上布满了皱纹,明明她描眉时候的手还是很滑嫩的,

苟熠眼皮一跳,这面青铜镜是昨晚她们找到的那面,可她明明记得已经将她埋进了……

“这扇青铜镜是水月茉去土里挖出来的。”

“我以岁月为引将它洗净,看~”徐寡妇将刚才被水沾湿的布往发上一抹,白得刺眼,又牵起苟熠的手放在自己的发丝上,目光缱绻,“白色的头发,是那把桃木梳做的,满脸的皱纹,是这扇青铜镜做的。”

苟熠这时候想不通了,白色的头发是被迫用桃木梳,那洗青铜镜干嘛?它除了给人回答问题,还有其他功能吗?

或许是她疑惑的目光太过明显,徐寡妇笑,“原来你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桃木梳从一到五,操纵的是时间和人心,第二次可从五到一,回到最初,将死人起死回生。”

“但只是躯壳的话就不用费这么大力气了,我儿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我要将他完完整整的复活。”

“我可以给他第二次生命,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为代价。”

懂了,苟熠恍然,那这么说这个青铜镜还是类似空间的作用,那水神婆讲的那个故事?应该也是有联系的把。

“演奏家,四个娃娃,再加上我的女儿血缘至亲,足够将我儿的灵魂唤回了。”

演奏家定位,娃娃唤情,云若浅……能干啥?跳大神还是牛眼泪?不对,是花眼泪。

想想他们仨的友情,苟熠还是稳住了,总不可能在梦里,她们就有偏向了把,三角形可是最坚固的形状。

“华敏,时辰到了。”水月茉推门而入,提醒道,“外头的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徐寡妇点点头,将红盖头盖在了苟熠的头上,然后控制她站起,往外走去。

在站起的那个瞬间,苟熠透过盖头过的,她曾以为那是贾路的性转,但现在的话,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还未等她深究其中的关系,就被拉离了房间,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脚下那一小块的范围。

她感觉好像没走多远,大概就是从屋内到屋外的距离,这身嫁衣虽繁杂,却不挡风,忽一道冷空气飘过,打了个冷颤。

“准备好了?”一道男声响起,听来熟悉,应该是闲着没事干过来的那个梅有。

想想他好像算是个罪魁祸首了,苟熠沉思,当时就应该抛弃那些奶娃娃跑掉,一时的感情用事果然不适合她。

“姐姐呜呜呜~”这是穆穆的声音?

苟熠被操纵着无法动弹,却无法盖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小孩子原本稚嫩的嗓音已经哭喊到喑哑,棍棒敲击东西发出闷哼,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着血的味道……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不能说话,身侧的人贴近,白丝老妪嘴里吐出的话犹如恶魔的低语,“还差一个,男孩要放在最后才行,这样他才能爆出更浓郁地求生与绝望,尤其是你这个当初将他救出人贩子手里的姐姐站在他的面前,却没有救他的时候……”

“……”苟熠一个呛气,竟自胸腔中引起共振,“你们,会后悔的。”

“不会的,只要能将我儿救回来,我做什么都不会后悔!”

徐寡妇扬眉看向现场,地上整齐地摆着三个血肉模糊的肉团,旁边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姜淳,以棺材为正中,梅有就站在那边,苟熠与她则是站在棺材两三米远的地方,水月茉正面无表情地将怀里的穆穆打晕,随即,拿起了旁边被染红的木棍,抡圆了砸下……

“轰隆——”天上打雷了,雨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