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晚

——那是什么?

苟熠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吉祥如意扑倒了,那门也顺势关上。

“病好啦?”她定定神,一把环住怀里的两个,拿手摸摸妹妹的头,“嗯,还有点,今晚好好睡个觉,明天就能好了。”

“谢谢姐姐!”姐姐吉祥甜甜地叫着,自己说不算,还拉着妹妹如意一起,“快点,就是这个姐姐救了你!”

“谢谢……”妹妹看起来有点腼腆,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羞红了脸。

“不客气哦!”苟熠笑着摸摸她的头,想起了在神木村时候的白婴,都是一样的可爱。

那个黑斑小女孩和小男孩就站在那里,有点羡慕的看着她们。

刚才男人进到车厢的时候,第一就先把这个姐妹花带走了,然后背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姐姐,念叨着,“妹妹,妹妹,好看的妹妹……”

黑斑小女孩本来以为她不可能会将自己带走的,毕竟自己的脸上有黑斑,在之前的那个家里就是不受欢迎的存在,别看她脸嫩,手上可是有一条条的小伤痕,都是大人看管不到位,自己在家乱爬爬出来的,伤了也不管,就这样一条加一条,留了印记。

但漂亮姐姐过来就往她那边走,很坚定的选择了她,真是让人,太感动了,哪怕是要被买走做丫鬟她也认了!

刚才房门打开她还以为是那个漂亮姐姐,谁知竟然是这个捏她脸的坏姐姐!还骗人!

“坏姐姐,骗子!”小男孩把她的心声喊出来了,她默默点了个赞,在后面加一。

“还记着呢?”苟熠诧异,“不是说小孩子事情忘的快吗?都这么久了还记得,真棒!”

“谢谢!”小男孩听到夸奖立马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后面看她们都笑了,还有点疑惑,“你们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等会就要吃饭了,是我给你们拿进来,还是一起去出去吃?”苟熠一本正经。

“拿进来吧……”“我要出去吃!”

预料的答案。

小男孩不出去,而黑斑小女孩因为云若浅的关系,想要出去再看见她,如果苟熠说清楚是因为云若浅喜欢好看的人,所以选了她,她会不会像之前在车厢上一样,想哭却忍着?

苟熠想象了一下,放弃了,她不喜欢。

至于吉祥如意,应该就是跟着她了。

“吃饭了。”外头徐寡妇在唤了,声音穿过黑漆漆的走廊,用木门隔开,有一种诡异的失真。

“好~”苟熠应了一声,还是决定一个不带,虽然小女孩闹起了脾气,但饿了好几天的他们面对美味的食物还是举起了双头投降,一个吃得比一个香。

然后就是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与她们讲三天后的婚礼,苟熠不懂,也不妨碍她用十二年的教育来编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外面天已经黑地看不清了,苟熠将房间里的被褥简单铺好,哄着几个小孩子睡着了之后,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者说,她未来丈夫的房间。

里面很干净,就好像有人还在里面睡觉一样,看着徐寡妇每次提到儿子的时候都满面红光,就知道她爱极了自己的儿子,可惜天妒英才,这个房间是她最后的寄托了吧?

苟熠用热水擦了擦脸和手,还倒了点泡脚,身体总算是暖和起来了,至于洗澡擦身体什么的,她不放心,那个被窥伺的感觉从走廊一直到房间里,甚至是吃饭都有,进了这个房间更甚。

难道那个牛眼泪真这么牛?

苟熠沉思,虽然她自诩社会主义新青年,但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世界,好像,不顶用?这个世界有什么什么主义吗?有的话她可以学一下,没有的话就……二十四字真言顶一下了。

床是木床,线。

除了床,这个房间里就没有其他能躺的地方了,一把小小的木凳子,桌子也很小,应该是主人小时候用来写作业的,上面还刻了笔刀的痕迹。

苟熠犹豫了一下,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面有股湿冷的感觉,大概是这几天没太阳,一直在下雨。

不知为何,明明骨子里都在渗透着寒气,她竟很快就睡着了,闭着眼,平稳的呼吸声渐起,窗外是一颗巨大的槐树,叶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干枯地枝干印在墙壁上,盘根错节,密密麻麻。

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细细簌簌地声响,好似有人在钻什么东西。

苟熠不动声色,听着那股声音一直抵达自己的身边,然后,一个十分寒冷的东西靠近了自己……

“汏,小鬼哪里跑!”

——卧槽,你不是睡着了?!

这是苟熠从面前透明的黑影脸上读到的话,这个鬼,她好像也认识?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有人勾肩搭背一起去上厕所,有人乘机补眠,有人奋笔疾书,有人三三俩俩堆积。

“呜呜呜,小敏你画的好好看呜呜呜~”水月茉和云若浅坐在一起,在倒数第二排,徐华敏靠前,一个和两个的对比,每次下课都是前者去后面找她俩。

她们是个小团体,这个形容好像不是很准确,她们自发的因为爱好聚集在一起,就是喜欢描绘纸片人的故事,互相监督着进步,互相分享着脑洞。

徐华敏应该是其中脑洞最大的了,云若浅和水月茉常常为她的突发奇想惊呼,也因此得罪了最后一排上课喜欢睡觉的范超俊,当然,倒数第一不会为此而发怒,毕竟上课也能睡觉的不是吗?

他生气的是偶尔的偷听,她们竟然把他画进了漫画,还是个很令人羞耻的角色,这就不行了,他堂堂一个霸总,怎么可能在

于是他走了过去,一脸冷漠地把她们的画纸掉了个个儿,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这个举措好像吓到了她们,连着好几天的下课,趴在桌子上假寐的他都没有听到那几声窃窃私语的欣喜,偷偷抬头看去,人没了。

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可能是习惯了睡觉有她们的讨论声,喧闹却让人安心,比家里的莫名安静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