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来到海岛的酒店,希希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发现酒店的位置就在海边,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到沙滩上。
浪花吞没我们的脚,再慢慢退去,只留下丝丝凉意,希希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和我一起坐在沙滩上,看着湛蓝的大海,突然有些失落地喃喃道:“这里真的好美啊!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
听他提起厉云州,我的心微颤了一下。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厉云州现在怎么样。
我相信他不会被这些舆论压倒,但心里还是不免存了几分担心。
晚上,刚将希希哄睡,我就接到了袁月的电话。
“厉老爷子今天已经下葬了,厉又峰一家三口,以及厉贞月都出席了葬礼。而且这次葬礼办的声势很大,但是厉云州依旧没有露面。”
如此大阵仗的办葬礼,厉又峰无非是想给自己立下一个孝子的人设。
眼下厉云州已经是众矢之的,他又立下孝子人设,这样一来,就算他是突然接管集团,集团里的那些股东也不会对他有所不满,反而会帮着他一起抨击厉云州。
我淡淡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厉岚,想从她口中问出一些厉云州的情况。
因为厉老爷子的过世,厉岚不想触景生情,她已经搬出了厉家老宅。
在接到我电话时,她的语气仍然低沉着:“嫂子,我听说是我哥让你将希希接走了。你们还好吗?”
我心头划过一抹酸涩,不管厉家的人多有手段,厉岚始终是纯善的。
“我和希希挺好的。网上的舆论到处都是,我怕希希看到之后会不开心,所以就带他出来玩几天。”
提到网上的舆论,厉岚叹了口气,“嫂子,对不起,这都是我爸安排的。他是故意针对我哥,你照顾好希希,别让他看到。”
“那你呢?”我试探性地问道:“你也相信是厉云州害死老爷子的吗?”
厉岚突然沉默,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口,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不知道。但我爸说,是大哥跟爷爷争吵才将爷爷气到心脏病发作。大哥明明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他为什么还要跟爷爷争吵呢?我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理解厉岚此刻的无助,却也无法安慰她什么。
厉岚哽咽着继续说道:“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大哥就没有回过老宅,也没有去过公司,我打给他他也不接,嫂子,你知不知道大哥的消息?”
“我和他很久没有联系了。”我安抚厉岚道:“不过我相信他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等他回去,一定会当面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等到厉岚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我才挂断电话。
一个人走到外面的阳台,吹着席席海风,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厉云州。
厉老爷子过世之后,这一切情况都出乎我的意料,我从不认为厉云州会是将自己陷入被动的人,可如今的局面却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次日,我带着希希来到海边,早就预定好的游艇就停在岸边。
老板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游艇上所有的吃喝水果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开游艇的也是我们最有经验的林师傅,有他在,您尽管放心。”
林师傅冲我礼貌一笑,伸出手来,“阮小姐,您好。”
我和林师傅握了握手,客气地说了一句:“那就辛苦林师傅了。”
看林师傅的样子很和善,也检查了他的证件,这才抱着希希上了游艇。
游艇离开岸边,老板冲我们挥了挥手,然后一脸开心地数着我上游艇前交付的尾款。
希希在游艇里跑来跑去,吹着海风,满脸的兴奋,他就像是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一般,着实让我羡慕。
然而就在我享受这一刻的闲适时,游艇突然停住,我惯性地前冲了一下,眼看希希要摔倒,赶忙扑过去抱住他。
希希摔在我怀里,显然晕眩了一会儿,狐疑地盯着我,“妈咪,怎么回事?”
我也心中存疑,难不成是游艇出了什么故障?
我抱着希希走出了游艇,只见操作室内已经没有人了。
我心中不免一惊,难道是林师傅出了什么意外?
“林师傅!”我大声的嚷着,同时在游艇上寻找,“林……”
我突然怔住,眼前的林师傅刚从游艇内部的厨房走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我将希希护在我身后,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
“林师傅,你想做什么?我们是和你们公司签了合同的,如果我们在这条游艇上出事,你也逃不掉的。”
林师傅不以为意,“我当然知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有人花重金买你的命,那么一大笔钱,我坐几年牢也值了!”
眼看着林师傅靠近,我只有带着希希不断后退,同时同他谈判着:“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可以双倍、不,三倍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们母子俩。”
林师傅显然是有计划的,游艇上只有我和希希两个人,而游艇此时已经被开到了海中心,离岸边很远,我和希希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生路可选。
而林师傅根本不听我提出的条件,猩红的双眼注视着我们,猛然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带着希希疯狂地跑,可希希脚下一滑,猛然摔在了地上。
眼看着林师傅越来越近,我扶起希希,对他扯出一个微笑,“希希,跑!”
希希含着眼泪看着我,我心一横,抽出一根棍子。
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希希!
林师傅愤然扬起匕首,我抬起棍子一挡,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浑身发麻。
而林师傅目光一转,突然奔着希希而去,我只得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拉到在地。
我冲着希希大喊着:“希希,跑!”
希希哭着后退,林师傅也恼然冲我扬起了刀,就在我以为我逃不过这一刀时,砰地一声枪响,林师傅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血色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