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黎兴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费解地眼神看向我。
“阮诗,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并未想过要为自己解释什么,倘若黎泽要恨我,那便恨吧。
黎泽失望地摇了摇头,抱着他的箱子走进电梯。
千盼万盼,总算到了黎兴审判的日子。法院门口已经围堵上了一大批媒体记者,都争相报道着这件事,共同等待一个审判结果。
我坐在陪审席,冷冷地注视着黎兴,我只想亲眼见证这一刻。
“叮”的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法官正式宣判黎兴因绑架恐吓、制造爆炸蓄意杀人、走私并倒卖文物,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冻结名下所有财产,赔偿多方全部经济损失。
我看到黎兴正用愤恨的目光紧盯着我,而我嘴角噙着胜利者的笑容,冷眼旁观。
另一边的陪审席上,万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纵然黎泽安慰着也无济于事。
所有的证据属实,数罪加身,若非刑法改革,黎兴一定是死刑。
不过就算是无期徒刑,他在监狱里面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我远远地看了黎兴一眼,站起身,冷漠离开。
刚走出门口,记者就蜂拥般涌了过来,各大媒体的话筒纷纷送到我面前。
“阮董,作为黎氏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受害者家属,对于黎兴的所作所为,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身后的袁月想帮我拒绝采访,但被我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我淡漠地目光扫视眼前的那些镜头,一字一句说道:“黎兴今日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想说,善恶有报,天道轮回,任何一个做恶事的人都逃不过法律制裁。”
记者们纷纷鼓掌认同,又简单的接受了几句采访,在袁月的护送下,我顺利上了车。
但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袁月将车停在法院对面,依旧注视着法院门口。
片刻,黎泽带着万菲走出来,瞬间就被围堵,简直是寸步难行。
我冷眼看了一会儿,才对袁月说道:“开车,回黎氏。”
回到黎氏集团,袁月将一份文件递交到我手上。
“阮董,这是黎家老宅的所有购房明细。”
外公心细,当年买下黎家老宅的时候,是以公司的名义购房,黎家老宅的所有权归公司所有。
把老宅和公司挂钩,也算是外公的一点小心机。
如今我已经接手了黎氏集团,那自然要替公司把房子收回来。
当晚,我便让人通知他们收拾东西搬家。万菲自然是不愿意,但黎泽却答应的意外爽快。
次日,我和袁月,带着人前往黎家别墅收房,偌大的别墅,如今几乎已经搬空。
万菲此时刚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提着行李箱。
看到我,她的双眸立刻浮起了恨意,她发疯似的朝我扑过来,但还没有靠近我就被袁月拦住。
随即,袁月的手下立刻两万菲抓了起来,将她的双臂钳制住。
“阮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你把我们好好的一家人祸害成了这个样子!你简直不得好死!”
此时的万菲活脱脱的像个泼妇,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可是袁月的手下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任凭他怎么折腾,仍是被牢牢的压制住。
这令万菲气的破口大骂,猩红的双目怒视着我,“阮诗!你这辈子都不会过的安生!你身边的人也会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就是因为你造的孽太多,你一定不会得到善终!”
这恶毒的诅咒惹恼的袁月,“啪”地一声,她的巴掌落在了万菲的脸上。
这一巴掌将万菲打的愣了一下,突然开始张狂的大笑起来。
“你们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只要跟着阮诗,你们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会下地狱,会被千刀万剐……”
这些诅咒的话都被站在楼梯上的黎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连忙跑下楼,推开了抓着万菲的手下,抚摸着万菲的脸颊,轻声安抚道:“妈,别再说了!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万菲却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着,看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倒像是有些不正常,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黎泽扶着万菲起身离开,在经过我身边时,万菲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我不以为意,此刻的万菲只让我觉得可怜,但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黎泽将万菲送出门去,先在车上等着。
而后他再次走进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黎家别墅,所有的钥匙,理应交到你手上。”
黎泽此时的反应让我有些惊讶,看他那副憔悴的样子,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想通了?”
黎泽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但毕竟是我爸犯错在先,他理应受罚,承担所有的后果。”
黎泽叹了口气,却是意外的通透:“这房子是当初爷爷留下的,既然你已经收回了黎氏集团,那这别墅也该物归原主。”
黎兴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已经被冻结,黎泽也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
我很清楚黎泽和万菲以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至少跟以前相比,生活质量是大打折扣。
看着黎泽憔悴的面容,我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主动提议:“我知道你喜欢珠宝,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珠宝上,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让你继续回到米国的拍卖行工作,让你继续做负责人。”
黎泽有几分意外,“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很恨我们吗?”
“我恨的只是黎兴,跟你无关。”我衷心的向他道歉:“我很抱歉当初利用你,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回到米国上班,也算是给你的补偿,毕竟黎兴所做的一切你应该都毫不知情。”
可黎泽却拒绝了我,“算了吧,你也没必要可怜我。”
他叹了口气,“我已经打算带着我妈离开海城了,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说完这番话,黎泽缓缓转过了身。
我看着黎泽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脚步沉重,突然想起我在米国第一次见到黎泽的时候,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仿佛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