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兴的生日宴上,高朋满座,商界很多名流都已经到场。
我陪在万菲身边,身上一袭素色礼服,丝毫不抢万菲的风头。
而黎兴则逢人就将黎泽往众人面前推,高调地介绍着黎泽在米国的事业有成。
“不愧是黎董的公子啊!这么年轻就能够掌管拍卖行,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啊!”曾与黎兴合作过的王总卖力的恭维着,又拿出了贺礼,讨好地送到黎兴面前,“黎董,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贺礼,上好的和田玉雕刻成的龙,这可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听着王总自卖自夸,黎兴表面带着笑,眼神却浮起了轻蔑。
摆明了是嫌弃王总送得礼物寒酸,想来二人之前的合作也肯定不怎么愉快。
“哟!上好的和田玉呐!可惜我们都不懂,刚好我这外甥女对珠宝了解的多。”万菲用肩膀碰了碰我,“诗诗啊,你懂得多,给瞧瞧。”
我心中冷哧,显然这得罪人的事儿要推给我来做。
我浅然一笑,“舅妈,在表哥面前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表哥可是有证件的珠宝鉴定师,连我都得向表哥学习呢,不如让表哥鉴赏一下吧。”
黎泽一眼就看出那个摆件根本就不值什么钱,用料也根本不是上好的和田玉。他虽醉心珠宝,但人情世故还是懂得,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戳穿王总。
黎泽打着圆场道:“王总这份礼的寓意极好,龙有升腾之势,王总这是在祝我们黎氏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啊。”
这番话倒是将王总哄得高兴,但黎兴想羞辱对方的目的自是没达到,虽然嘴角也带着笑意,却是紧咬着后槽牙。
万菲推搡了我一下,故意大声说道:“诗诗啊,听说你这次来,特意给你舅舅准备了礼物?”
我顺势让跟随而来的小助理将礼物拿过来。
众人也被万菲的大声嚷嚷吸引了视线,看到我,不免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
“她不是珠宝界最近很有名气的阮诗吗?”
“是啊,她的依雪珠宝在国内外的销量可都是创下了新高!”
“她送给黎董的贺礼,那肯定也不会是一般之物吧?”
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我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清透,散发着淡淡的幽绿光芒。
所有人都为之震撼,这种天然无人工合的夜明珠在市面上很是罕见。
黎兴更是看得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收入囊中,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我笑着将这颗夜明珠奉到黎兴面前,“舅舅六十生辰,诗诗仅以此夜明珠来祝舅舅身体康健,福泽绵长。”
黎兴笑得已经合不拢口,眉眼间尽是得意,高傲地扬起下巴,挺直了腰杆。
单单凭这颗夜明珠,就足以让他在这些商界名流面前赚足了面子。
“好!真是好啊!”黎兴伸手揽过我的肩膀,隆重地跟在场各位介绍着:“大家也看到了,这是我的外甥女阮诗,虽然年纪轻,但她建立的依雪珠宝在国内外都颇有名气。只可惜啊,我妹妹走得早,扔下这孩子一个人打拼……”
提及黎雪,我虽脸上带着笑意,实则紧咬着牙根,隐忍着胸膛冲荡着的恨意。
他根本没资格提起黎雪!
黎兴故意装作一脸疼惜的模样看着我,“以后遇到事儿了别自己扛,有舅舅帮衬着你呢!”
看他满脸的虚伪,我胃里一阵恶心,但仍卖力忍着,配合他的表演。
黎兴转过头,对在场的各位颇为正式的宣布着:“黎氏日后一定会和依雪珠宝紧密合作,还要各位多多照顾我外甥女的生意。”
表面上是在替我拉人脉,实则无非就是暗示大家,我的依雪珠宝早晚也是他黎家的产业。
我心中冷然,却并未拆穿。在众人的恭维声中看向酒店门口,估摸着也是时候了。
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就在大家愕然无措时,一抹幽幽烛光从台边缓缓推到台上。
半人高的生日蛋糕,黎泽笑着招呼黎兴:“爸,快来许愿切蛋糕了!”
在众人的起哄中,黎兴满面笑容的上台,黎泽则将一顶生日帽戴在他头上。
借着蜡烛的光,台上的一家三口显得格外温馨,可我的心却是一片凉薄。
黎兴,他不配得到这份温馨美满。
就在黎兴双手合十,闭上眼正要许愿之时,酒店的灯突然骤然亮起,纷乱的嘈杂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
“都别乱动!保持安静!警方办案!”浩浩荡荡地警察队伍闯入酒店,在场众人难免慌了神,纷纷缩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啊?怎么警察都来了?”
“就是啊,该不会是酒店出什么事了吧?”
听着众人的胡乱猜测,我淡定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眼看着警官径直走到了黎兴面前。
“你就是黎兴吧?”
黎兴瞳眸一震,有些错愕,但毕竟经历的多了,很快就冷静下来,配合地点头,“是,我就是。”
警官拿出逮捕令,“经举报调查,你担任法人的的黎氏集团涉嫌违法交易,请跟我们走一趟!”
违法交易?!
万菲当即慌了神,紧紧拉住黎兴的胳膊,向警官否认着:“不可能的,警官,这里面一定调查错了。我们正经做古董生意的,不会有违法的行为的。”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警官冷睨了万菲一眼,拿出手铐,“黎兴,是你自己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众多宾客在场,黎兴颜面尽失,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却迟迟没有抬起。
万菲还在想要为他辩驳,我适时拉住她,对她,也是对黎兴,轻声劝说道:“舅妈,你要相信警方,他们不会诬陷清白的人的。舅舅只是过去配合调查,查清楚就会被放回来的。”
我的话也算是给了黎兴一个台阶。
他伸出双手,脸色阴沉地说道:“好,我配合调查,我跟你们走。”
看着黎兴被带走,万菲急得红了眼,到底只是个妇人,这种场合下完全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