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台上紧紧抱着的两人, 袁露芝还是泪目了，尽管她早就知道，盛如绮今晚会向柯若初求婚。
起初她并不看好柯若初和盛如绮在一起, 但现在, 她放一百个心把柯若初交给盛如绮。
柯知菡扭过头，却看见袁露芝泪眼朦胧。印象中, 她没见袁露芝掉过眼泪, 果然女儿是最放不下的心头肉。
“多了个女儿应该开心啊～”柯知菡揽过袁露芝的肩, 俯身擦了擦她眼角，笑着安抚。
袁露芝泪中带笑，是该开心，女儿比自己幸运多了, 正合适的年纪，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又愿意为她付出的人。
下了舞台，柯若初又抱上盛如绮, 抱得很紧, 迟迟不松手。
这一切太突然了。
柯若初看着手指上闪烁的钻戒, 到现在还是懵的。
盛如绮笑吻着她的发丝和耳尖，暖暖抱着, 幸福溢于言表。
腻着抱了好一会儿，柯若初盯着盛如绮的眼睛，眸底还闪着泪花, “你骗我。”
“骗你什么？”
柯若初说道：“之前不是说好的我来求婚……”
盛如绮指腹揩着柯若初脸颊上的泪痕，笑说道：“可我忍不住了，想嫁给你。”
听到这句，柯若初更鼻酸，她闭眼含住盛如绮的唇, 刚刚在台上吻得克制，这会儿在舞台暗角，所有的热情和欢喜都忍不住给她。
着魔一样。
盛如绮张着唇，火辣辣的缠绵回应更不用说。
“啧啧，要不要这么饥渴啊。”白檬一边笑嘻嘻吐槽，一边举起手机拍着视频，真没想到柯小姐原来这么深藏不露的，吻技看起来不赖。
“这个礼物喜不喜欢？”盛如绮拉过柯若初带钻戒的手。
“喜欢。”柯若初已经开心得语无伦次，“也不提前说一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有求婚还提前告诉的。”盛如绮轻蹭着她鼻尖，无比温柔：“我爱你。”
柯若初仍沉浸在惊喜中，傻傻笑着。
*
又一年的平安夜。
南城街头布满了红绿白色调，节日氛围浓厚。
临下班前，柯若初又上了台手术，快八点时才乘电梯下楼。
毕业后，柯若初考进了南城一所三甲医院的普外科。
在职场上磨砺三年多，柯若初也成为了医院里走路带风的那一拨，气质越发成熟干练，科室里的同事都说她是门面担当。
“柯医生。”
走出电梯，在一楼的大厅，柯若初被人叫住，她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回头。
“平安夜快乐。”是外科新来的男医生，手里提着个小礼盒，平安夜随处可见的那种，“我刚来还不太熟悉，谢谢你照顾。”
“都是同事，不用客气。”柯若初礼貌笑道。
“你拿着，吃个苹果，平平安安。”
柯若初犹豫了下，想想同事间平安夜送个苹果也没什么，正准备说谢谢想接过时……
“那个，明天圣诞节，你有空吗？”男医生试探问着。
柯若初手顿了下来，她莞尔解释道，“我跟我老婆一起过。”
信息量很大的一句。
对方吃惊：“你……结婚了？”
“嗯，谢谢你。”柯若初应道，她现在早已学会怎么从容不迫的去拒绝，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
柯若初无论如何都不收苹果，男方没办法，只得悻悻走了。
其实科室里来得久的都知道，柯医生老婆长相身材都美绝了。
做一行爱一行，柯若初现在觉得当外科医生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随时随刻将婚戒带在手上。
“柯医生。”
耳畔响起一个妖孽好听的声音。柯若初还没转头去看，已是笑靥如花。
高跟鞋清脆敲着瓷砖地面，盛如绮悠悠闲闲走到柯若初面前，比柯若初高出了大半个头，“我怎么发现结婚以后，你桃花运越来越好了？”
三天两头有人搭讪，不是同事就是病人，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
柯若初：“哪有。”
“我都看见了，还不承认。”盛如绮捏住柯若初的脸，又凑近些，低声道：“不过有桃花运是好事，说明姐姐把你滋润得好，越来越有魅力了。”
柯若初腹诽，都结婚三年了，还老喜欢调戏自己。但有一说一，她们俩在一起，的确滋润得很好。
“哎，你正经点儿。”柯若初弱弱提醒道，真应了盛如绮说的那句话，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小宝贝。
“你好意思说我不正经，昨晚是谁没轻没重的？”
柯若初顿时语塞，不想在医院这么严肃的场合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她牵上盛如绮的手，“走啦，檬檬都打好几个电话来催了。”
平安夜白檬闹着要办party热闹一下，就在盛如绮和林研开的那家甜品店。
半小时后。
“你们怎么才来啊。”白檬上前挽住柯若初的手臂。
“临时加了台手术。”
“柯大医生越来越忙了，我在家都要闲得长蘑菇了。”白檬心血来潮，“待会儿我们去蹦迪，我都好久没热闹了。”
盛如绮冷冷瞥了白檬一眼，“挺着个大肚子还不消停？”
“没事，我看你们蹦啊。”即便是个准妈妈了，白檬性子还是野得很，不过老公够宠。
白檬去年结的婚，柯若初问她是不是受刺激了，白檬说是受了她和盛如绮的刺激，突然也很想稳定下来。
然后又遇到了合适的人，结婚怀孕，也就水到渠成。
关于要小孩这件事，柯若初和盛如绮意见一致，目前都没考虑，倒是袁露芝催过。
两人工作都忙，柯若初又处于事业上升期，实在腾不出精力。其实更主要的，还是没过够二人世界。
林研还是潇潇洒洒的单身，家里的猫猫狗狗越养越多，盛如绮调侃她干脆再开个宠物店。
夜深以后，柯若初拉着盛如绮到外边透透气，由着白檬她们继续热闹。
坐在甜品店外的藤椅上，柯若初手里拿了个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
“冬天吃冰淇淋不冷啊。”
“冬天的雪糕更好吃。”柯若初辩解。
“什么逻辑？”
柯若初笑着，大概是因为她妈从小管着她不能冬天吃雪糕，所以她才特别向往冬天的冰淇淋。
有时候柯若初觉得自己是很幼稚，但无论如何，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感觉，真好。
可能一个人的习惯，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潜移默化改变，因为盛如绮，柯若初也发现，自己越来越钟爱甜食。
“给我吃一口。”不管看柯若初吃什么，盛如绮都觉得有食欲。
“不给，你大姨妈来了，生冷辛辣都要忌口。”原则问题柯若初不退让。
跟柯若初在一起，简直等于多了个私人医生，盛如绮烟酒都快戒了，胃不知道被柯若初养得多好。
盛如绮：“就吃一口。”
“没了。”柯若初怕盛如绮抢，直接把剩下的一口就吃掉了，一瞬间冻得牙齿打颤，幼稚得可以。
盛如绮望着柯若初唇边，直接吻了上去，舌尖温柔掠过她嘴角，卷起一丝香草冰淇淋的香甜。
也算尝到了。
“宝贝，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轻声说罢，见一旁无人，柯若初又贴过唇瓣，悄然吻着盛如绮。
刚吃完冰淇淋的嘴唇很冰，这时候接吻，暖热香甜，特别舒服。
原本只是浅浅亲着，直到越抱越紧，吻也深了，唇间只留下炽热。
还是好爱跟她接吻。
林研只是想出来抽根烟，却没想看到这样“虐心”的一幕，她无奈笑着，这两人谈恋爱两年多，结婚三年多，还能随时这么如胶似漆，也是让人佩服。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不见得。
“哎，你们好歹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林研看不下去了，一旁提醒道。
柯若初松开盛如绮的唇，收敛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盛如绮笑问，“怎么，林总羡慕啊？羡慕就去找一个。”
林研笑而不语，看着身边的人都出双入对，的确有点羡慕，都动了想结婚的念头了。
能心一心一意的爱一个人，感觉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看盛如绮的状态，比当初好了好多。
“行了，不打扰你们。”林研自讨没趣，烟抽了三分之一，进屋去了。
盛如绮望着不远处的沿湖道，倏尔笑了起来，露出排洁白的牙齿。
“笑什么？”柯若初问。
“记得以前，我常带甜豆在这边散步。那时候我还纳闷，怎么总能遇见你……”盛如绮笑望着柯若初，问，“我魅力就那么大吗？”
柯若初明白盛如绮的话中话：“盛如绮，你脸皮好厚。”
“哪里厚了？我要是魅力不大，当初怎么有人为了见我，天天跑来这边跟我装偶遇？有人为了跟我约会，还傻乎乎吃上两顿饭……”
“我哪有天天！”柯若初听不下去了，急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这些话，盛如绮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想起来就念叨一遍。
“我错了。”盛如绮揉着柯若初头发，笑意不止，她亲亲柯若初额头，哄着，“是我家小宝贝魅力大。”
她总是这样温柔哄自己，一哄就是六年。
又下雪了。
一片一片在空中盘旋，飞舞。
柯若初挽着盛如绮的手臂，头靠在她肩头，静静看着。
她对每年的第一场雪都情有独钟，因为跟盛如绮表白那天，也是初雪。
“太冷了，我们回家。”
柯若初笑眼望着盛如绮，突然撒娇喊了声，“姐姐。”
盛如绮笑了，软软的一声姐姐，足以勾起所有甜蜜的回忆。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无论时间流逝，对她的心动，都宛如昨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