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露芝推开门, 定睛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出来吃水果吧。”
盛如绮气息还微乱，但脸上镇定，缓了缓也莞尔道：“嗯, 谢谢阿姨。”
柯若初在一旁稍稍侧着身, 没直视袁露芝, 因为脸红的厉害, 简直没眼看，虽然没被她妈看见她跟盛如绮亲热的画面, 但这会儿她妈过来, 还是让气氛变得尴尬。
果然还是要收敛些。
“你在找什么？”袁露芝见柯若初别过脸看着别处。
“她说眼睛有点干，找眼药水。”盛如绮替柯若初答了，轻轻松松圆了过去。
“天天捧着手机看，眼睛能不干吗？”袁露芝碎碎念完，又关心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让我看一下。”
“没事，就是睫毛…掉眼睛了。”柯若初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心跳就没恢复正常频率。
等袁露芝转身离开后，柯若初和盛如绮对视, 她鼓着嘴，长长呼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色胆变大了, 怂还是一如既往的怂, 盛如绮拇指和食指掐住柯若初鼓起的脸颊, 轻捏了捏, 笑着低声赏了一个字：“怂。”
柯若初弯起唇角, 就让她捏。
盛如绮：“出去了。”
九十多平的三居室，干净整洁，虽然不算宽敞，但盛如绮觉得比自己那栋房子温馨多了。
盛如绮刚在沙发上坐下。
柯若初用纸杯接了温水，她看了盛如绮一会儿，还是笑道：“姐姐喝水。”
盛如绮接过水杯时，嘴角浅笑，顺便握了握柯若初的手，很轻的一下。
袁露芝还在一旁坐着，完了，“偷情”两个字在柯若初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明熟到身上每一寸都摸过的地步，现在还要装的拘谨礼貌。
“尝尝这个，挺甜的。”袁露芝把一盘车厘子递到盛如绮面前，顺便寒暄问着，“你老家是哪里？”
“宁城。”
“那不远，宁城茶叶好像挺有名。”
“是啊，我今天给阿姨带了些，都是本地正宗的，您要是喜欢喝，以后跟我说一声就好，我送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
“您真不用跟我客气。”盛如绮笑道：“之前我胃不好住院的时候，若初对我很好，一直照顾我。”
听盛如绮这样说，袁露芝多少欣慰，“她现在也是半个医生，照顾好病人是应该的。对了，你跟若初是在医院认识的吗……”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
柯若初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看电视，偶尔接上一两句话。
见袁露芝和盛如绮聊得投机，她不禁窃喜，她妈貌似挺喜欢盛如绮的，否则不会说这么多。
柯若初也留意到盛如绮今天特意化了适合见家长的淡妆，虽然没有平时那么女王范，但气质更温柔优雅。
“如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对于柯若初的朋友，袁露芝总是习惯性了解清楚些，她看盛如绮和柯若初之前的那些朋友不太一样，所以更加好奇。
"目前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我主要负责市场这块。”
“自己做投资，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长得又漂亮。”
“阿姨夸奖了。”
尽管不是正式见家长，柯若初就跟是见家长一样紧张，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关注着她妈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反倒是盛如绮应付得大方得体，如鱼得水。
她妈夸盛如绮漂亮，柯若初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客套话，因为她注意到，她妈老爱盯着盛如绮看。
上回在宿舍就是这样。
没有人不爱看美女，这是真理。
过了会儿，稍微敏感的话题。
袁露芝：“你多大了？”
“我三十了。”盛如绮想想，把两岁的零头给抹掉了。
袁露芝默然片刻，三十岁了，成熟稳重，能跟柯若初关系这么好，这点挺纳闷的，“已经有对象了吧？”
听到她妈这么问，柯若初瞥瞥盛如绮。
盛如绮正喝水，也悄悄望了柯若初一眼，笑答，“还没，工作忙。”
“你们年轻人都这样，其实有条件适合的，可以考虑一下。”袁露芝顿了顿，盯着盛如绮又问，“喜欢什么类型的？阿姨帮你留意一下。”
“妈！”柯若初立刻打断袁露芝，给自己介绍对象就算了，还准备给自己女朋友介绍，是不是到了这个年纪就喜欢拉红线，“你怎么，一见面就要给人家介绍对象。”
盛如绮瞧柯若初一下急了的模样，笑得开心。柯若初闷闷盯了盯盛如绮，还笑。
“我介绍的可都是优质对象，哪像你，不懂事。”
柯若初：“……”
“谢谢阿姨的好意。”盛如绮假意漫不经心朝柯若初的方向看了看后，对袁露芝解释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已经有目标了。”
这还差不多，柯若初听了，吃着水果，心里甜滋滋起来。
“这样啊。”袁露芝笑得些许尴尬，本来心里都有了一个合适人选。
又坐了几分钟。
盛如绮看看时间，“阿姨，今天我就不打扰了。”
袁露芝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柯若初抢着开口了，“姐姐……”
“你今晚在我家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做。”柯若初起身说道。
“我还要去见个老客户。”
柯若初眼底全是失落，也只能笑笑。
袁露芝道：“既然这样，今天就不留你了。”
柯若初匆匆忙忙拿起了外套裹身上，也跟着盛如绮换了鞋，扭头跟袁露芝道，“妈，我、送一下姐姐。”
“好。慢走啊。”
“阿姨再见。”
“嗯，下次来玩。”
袁露芝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心微微蹙了蹙，什么时候见柯若初这么殷勤了……
怎么可能，都想哪去了，袁露芝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太敏感。
叮！电梯到了。
走近电梯以后，门合上。
柯若初和盛如绮并肩站着，她扭头，笑眼望着盛如绮，然后两人蹭着的手默契牵到了一起，十指紧紧缠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牵手。
室外寒意袭人。
盛如绮道：“上楼去。”
柯若初问，“你车停在哪？我送你过去。”
“在小区门口。你别过去了，今天风大，又冷。”
“没事，我陪你过去。”柯若初固执说着，其实就想跟盛如绮多待会儿，尤其是想着自己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盛如绮没再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细心圈在了柯若初光着的脖颈上。
围巾暖暖的，暖到心底，还有她的香气，柯若初说：“我不冷，你别给我。”
盛如绮拉了拉她的手，“走了。”
南城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像厚棉被一样铺在枯草地上，只露出点点的草尖儿。道路上的雪往两旁扫开，留下湿漉漉的一条小径。
柯若初穿着笨重的灰色雪地靴，偏想去踩草地上的雪，松松软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柯若初，你幼不幼稚。”盛如绮说着，笑容明媚动人，牵着柯若初的手由她幼稚，两人在雪地里踩过，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脚印。
天空中飘起点点小雪，柯若初仰头看了看，好像去年她表白时下的那场雪，不知不觉，她们都在一起过了整个冬季。
还记得当初的流言蜚语，说盛如绮一个月就不会要她，现在呢，盛如绮都跟她回家“见家长”了。
心里好踏实。
手牵着手，一路走着，柯若初就一路笑着。
“傻笑什么？”盛如绮问。
“我妈挺喜欢你。”柯若初偏头望着盛如绮，小巧的鼻子冻得有些红。
“那什么时候才跟你妈说，我是你老婆？”
“年后我就说，好不好？”
“我都可以，听我宝贝的。”盛如绮不是急着相见家长，只是希望柯若初别那么怂。
不到三分钟就走到了小区门口，柯若初磨磨蹭蹭的准备松开盛如绮的手，盛如绮看破柯若初的心思，拉着她，直接进了汽车后座。
上车后，隔绝冷冽的寒风，一片安静。
“不是还要去见客户吗？”
“稍微晚点没关系。”盛如绮贴近，细细瞧着柯若初脸颊，“好像瘦了点，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
“没瘦。”车里无人打扰，柯若初说着说着，就探过身抱上了盛如绮，“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明天就要上班吗？”
“不是上班，有点事。”
“我明天要陪我妈去日本了，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柯若初撇了撇嘴，要出去旅游，却没什么兴致。
盛如绮摸着柯若初脑袋，暖暖抱着，看柯若初无精打采的样子，凑过唇，亲了亲，“开心点好好玩，说不定有惊喜呢。”
“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啊。”
柯若初没去深究盛如绮说的惊喜，只是觉得她的唇又软又甜，再然后，什么也没说了，安静垂眸，抱紧在一起深吻了许久。
抵着额头，轻轻喘息，两人都亲得动情，感觉也勾了上来。只是不能做些什么。
“回去吧。”如果不是下午真有事，盛如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柯若初。
“嗯。”
柯若初正好看到手机上袁露芝给她发的微信，问她为什么还没回去，柯若初手忙脚乱回了条：我在超市买点零食，就回来了。
*
第二天。柯若初拖着只大箱子踏上了跟团旅游之路。
虽然是跟团游，但挑了行程不那么紧凑的，应该不至于太辛苦。
早上八点，统一坐大巴前往机场。
柯若初走上大巴时还有点迷迷糊糊，没睡醒，毕竟不到六点就被叫了起来。
她妈大概有强迫症，不管前天晚上准备的有多妥当，第二天早上还是要清点一遍行李箱才放心。
上大巴后，往里走了两三排，柯若初停下脚步，突然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她看到盛如绮悠闲坐在座椅上，朝她笑得一脸妩媚。
盛如绮就等着看柯若初这个表情，都想用手机拍下来。
“阿姨。”
袁露芝看到盛如绮后，也是吃惊，“这么巧？”
“我之前听若初说你们过年报了团去日本玩，觉得不错，所以也报了一个，正好趁着年假，放松一下。”
所以她昨天说的有惊喜，是这个？柯若初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盛如绮之前特意问了她是哪家旅行社和具体行程。
跟做梦一样，柯若初还云里雾里。
盛如绮原本没打算去日本，她腾不出这么多假期，后来又想，以前总是习惯性忙工作，忙得没完没了。但现在不比以前了，她也要抽时间，好好陪陪女朋友才是。
柯若初睁大着眸子，还没来得及跟盛如绮说什么。
一个爽朗的青年男声在身后响起，“阿姨新年好。柯若初……”
柯若初一回头，是宋萧，她妈最开始给她介绍的那位。
宋萧熟络打着招呼，“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吧？”
柯若初看向面带微笑的袁露芝，眼皮抽了抽，十分不祥的预感。她不觉得在这里碰上宋萧，是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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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心疼一下流氓兔，魔鬼旅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