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后。
柯若初收到了盛如绮的微信, 她简单收拾了东西，刚从房间走出来，在客厅正好遇上了袁露芝和柯知菡。
袁露芝看柯若初背着包, 准备出门的架势，“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我、要去学校改论文……”柯若初说着事先编好的谎话，刚刚在卧室里琢磨了一会儿，这下说出来还算正常。
袁露芝没怀疑，只是道：“偏要赶着今晚？明天再去吧，现在都十点半了。”
“就快交了, 我想早点弄好，万一医院要加班, 晚上没时间。”
果然撒了一个谎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柯若初很清楚，在学业上找借口, 永远是搪塞袁露芝最好的手段，因为她妈最怕她耽误学习和工作。
“平时说你多少回了，做什么都要有计划, 不要总弄得手忙脚乱，这样做不好事。”袁露芝又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了柯若初一番。
“嗯，我记着了。”柯若初心虚答着。
袁露芝：“走吧，我送你回学校。大晚上的。”
“啊, 不用，”柯若初立马拒绝，“我在楼下坐地铁就行，你开车来回麻烦，早点休息吧……”
谎越扯越远, 柯若初都开始临场发挥了。
“妈, 小姑, 那我赶时间就先过去了。”柯若初急急忙忙，打过一声招呼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看柯若初行动仓促，一旁站着的柯知菡许久没说话，隐约看破了点什么，只是没对袁露芝说破。
袁露芝哪里会想到从小到大素来乖巧的女儿，大半夜的，居然敢打着幌子溜出去跟女朋友约会。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柯知菡摸了摸胳膊，轻声笑道：“都二十三岁了，不是小孩了。”
“怎么不是小孩，一点也不懂事。”
“你没想过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我给她安排好的。”
柯知菡道，“就是你安排太多了，她才没自己的想法。”
袁露芝微皱眉，“我都是为她好，没我的安排，她要多吃多少苦。”
“可你的安排她不一定喜欢，有时候走弯路也是必经之路。”柯知菡放轻了语调，“我知道你疼她，但多少也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离婚以后，袁露芝性格便变成了这样，潜意识在把自己的不满遗憾，强加在了柯若初身上去实现。
点点滴滴，柯知菡看在眼里，所以她总说袁露芝，别把生活重心都放在女儿身上。
袁露芝默然，她不过是想给女儿最好的人生，有顺风顺水的事业，有合适美满的婚姻，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辛辛苦苦却过得一团糟，有错吗？
或许真的管过头了吧，可她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再没其他了……
袁露芝没跟柯知菡争执什么，而是岔开话题：“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了吧？”
柯知菡知道她是需要人陪，只是嘴硬不会说出口，“住你这儿了，明天休假，我们一起去逛街？”
“好，早点休息吧，我给你换条厚点的被子。”
“嗯，你对我最好了。”
“行了，”袁露芝无奈，但任由柯知菡靠在肩上，道，“这么大了还撒娇，我看你也没长大。”
*
柯若初匆匆忙忙下了楼。
刚一出小区门口，她迎面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裹着长款大衣，身段极美，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方向笑，红唇扬起，女王一般。
在盛如绮的注视下，柯若初才慢下脚步，走向前。
“走这么快干嘛？”盛如绮问。
方才盛如绮在车里就看到柯若初脚步匆忙，就差小跑了起来，她穿了件米白色棉服，很厚，跟只小粽子一样，动作有点笨又有点儿可爱。
柯若初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焦急干嘛，就是满心的迫不及待。
柯若初有点热，还微喘着气，她望着盛如绮，笑得合不拢嘴，“不是说明天才来接我吗？”
盛如绮理了理柯若初头发，“我看有人今晚心情不好。”
柯若初站在冷风中笑，笑得眼睛都快眯起，她好像总能识破自己的心思，上次也是，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而已，她也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盛如绮静默看了柯若初两秒，然后揽过了她的身子，搂怀里，先抱一抱。
柯若初双手也圈紧盛如绮。
这一抱，暖意袭遍全身。
原来真会有这么一个人，只要你跟她在一块，只要你一见她笑，什么糟糕心情都能抛去九霄云外。
柯若初扬头看着盛如绮的脸，明明她们在一起都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可能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幸运吧。
盛如绮看柯若初呆呆的，揪揪她小巧的鼻子，“上车了。”
柯若初撒娇笑，软软答一声，“嗯～”
车里，有盛如绮刚给柯若初买的奶茶，热乎乎的，满满一大杯。
“这么晚了喝奶茶要长胖。”
“你才多少肉？”盛如绮看柯若初小小一只，忍不住道，“就算胖了姐姐也喜欢，抱起来舒服。”
柯若初总是说不过盛如绮，她没喝，而是先将吸管送到盛如绮嘴边。
第一口，先给女朋友喝。
盛如绮就着吸管喝了一小口，剩下的，都交给柯若初解决。
柯若初喜欢喂了她吃，再自己吃，一点点亲昵的小动作也能开心许久，因为盛如绮，柯若初感觉自己快爱上吃甜食了。
到家后，接近十一点。
甜豆估计是独自在家孤独寂寞得太久了，一见着盛如绮和柯若初就冲了上来，一股子黏糊劲。
“甜豆豆，是不是想我了～”柯若初换好鞋，蹲下身去摸甜豆的头。
她一向喜欢动物，只不过以前被狗咬过一次才怕狗，但因为甜豆，她这方面好了许多。
甜豆虽然块头大，可乖巧温顺得很。
柯若初拿起地上的玩具逗着甜豆，不亦乐乎。
大晚上的，家里就她们两个人，这小傻子一进门居然是陪甜豆玩，反而把女朋友晾在一边冷着，盛如绮瞧着柯若初不止一点无奈，真是不懂一点情趣，看来以后还要慢慢教、好好教。
盛如绮站旁边看了许久，才叫了一声，“柯若初。”
柯若初站起身。
“就这么好玩啊？”盛如绮没好气问了句，然后提醒说，“十一点了，先去洗澡，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柯若初的工作基本等于全年无休，好不容易医院调个休，又得跑学校，总之，闲不下来。
晚间，柯若初照旧住在盛如绮隔壁的房间，刚洗完澡，她抱着笔记本倚在沙发上改论文。
下周一就要交定稿，她计划今晚全部弄好，明后晚就有时间陪姐姐了。
指尖在键盘上敲着，没敲多久，柯若初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
既然是情侣，住一间房应该没问题吧，柯若初想起盛如绮说过她睡哪个房间都可以，所以她为什么不厚脸皮一点……说要睡盛如绮的房间。
不过她们才刚在一起，就睡一张床，似乎太快了点。柯若初完全没有经验，纠结了，她捧了捧脸，有点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念头羞到。
都在想些什么，柯若初晃了晃脑袋，努力继续专心写论文。
看着屏幕上的小字，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泪水都快溢出来了，还在强打着精神。
盛如绮洗完澡后，发现柯若初房间灯还是亮的，她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应，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被眼前一幕逗笑了，只见柯若初歪在沙发角，居然低头睡得正香，腿上还枕着笔记本。
柯若初是被盛如绮的笑声惊醒的，她迷蒙睁眼，才发现盛如绮还拿着手机在拍她。
柯若初在沙发上直起腰，朝身畔盛如绮探过头，想去看她手机，“你刚刚拍了什么？”
“没拍什么，挺可爱的。”盛如绮还在笑，偏还把手往后移，故意吊着柯若初的胃口。
柯若初好奇，先把笔记本拿到一旁，接着在沙发上直接往盛如绮身上扑了过去，几乎是把对方拦腰搂住的姿势。
沙发上，两人亲热贴在了一起。
“你给我看看……”柯若初望着盛如绮的脸细声道，刚睡醒的缘故，此时的声音又懒又软。
盛如绮眉目含情，她发现，小白兔在她面前越来越爱撒娇了，本来就够软的了，还这样。
自然又要忍不住……
盛如绮就近堵住了柯若初的唇，半垂眸，浅浅吻了起来。
吻落了过来，柯若初安静眯上眼，双臂搁在盛如绮腰间，一边搂紧一边细细回吻。
两人唇分开又蹭上，一点点撩拨起欲望，再然后，张开的唇凑得紧了，足够黏腻深情的湿吻。
两人身子在深吻间变得疲软，柯若初冒冒失失，就这样将盛如绮压在了沙发上，只是两人的唇舌自始至终在缠绕、不停吻着。
一分钟过去。
偶尔唇分开一会儿，盛如绮就笑着又勾住柯若初脖颈，继续用吻去撩她，偏偏吻得又深，惹得柯若初脸颊滚烫，透不过气。
躺在柯若初身下，盛如绮悄声问：“今晚有心事啊？”
“没有，就是被我妈说了几句。”柯若初直勾勾盯着盛如绮，眼神移不开，她刚洗完澡的模样，比平时更性感。
盛如绮用手指轻触过她被吻得水润饱满的下唇，抬起头，又温柔吻了吻，坏笑，“这样心情好点没？”
“嗯……”柯若初靠在盛如绮怀里，寻着她的唇，也笑着亲了一下，此刻她的心情用八个字来形容，大概是“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正这时，倏地灯灭了。
眼前霎时一片漆黑。
变黑的瞬间，柯若初下意识搂紧了盛如绮，小声问，“停电了吗？”
“是吧，应该待会就来了。”再被柯若初这样压着亲，盛如绮感觉她今晚真要忍不住了，“起来了。”
手机屏幕亮着，透着光，房间里有些微弱光线，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直起身后，盛如绮心血来潮，“来，我背你去床上。”
柯若初先是愣了下，转而乖乖爬上了盛如绮的背，黏糊糊抱着，其实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这样和她有身体接触。
盛如绮背起柯若初，又想起第一次背她时，不过那时柯若初抱得不像现在这样紧。
沙发到床边的距离不算远，柯若初伏在盛如绮背上，用手机手电筒照着明，悄悄盯着她侧脸笑。
热恋大概都这样吧，总想各种腻在一起，柯若初没想到盛如绮居然也和自己一样，喜欢腻歪。比如她们每次接吻，盛如绮都要缠到她喘不过气。
盛如绮将柯若初背到床上后，转过身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不早了，先睡。”
房间里乌漆墨黑。
“姐姐……”柯若初欲言又止。
盛如绮一眼看穿，“怕黑？”
柯若初怪不好意思：“有点。”
听柯若初这样说，盛如绮索性跟着上了床，“我陪着你。”
看盛如绮在自己身畔躺下了，柯若初暗戳戳高兴，突然觉得这电停的…真及时。
两人躺在床上，过了许久都没来电。
黑暗让夜越发寂静。
盛如绮没什么睡意，柯若初把她压在沙发上深吻时，她身体起感觉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感觉。
这姑娘不懂情趣都能让她这么有感觉，要是以后稍微懂点……盛如绮想，她真是全方位被这只小白兔吃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被褥摩擦出一阵细微声响。
盛如绮感觉身畔的人朝自己贴了过来，怀里一暖，腰肢便被对方紧搂住了。
“姐姐～～”耳畔传来一声娇软的轻喃，是柯若初在撒娇往她怀里钻。
这时候，盛如绮哪还压得住心底的燥火。借着微光，她也将柯若初抱紧在怀里，埋低头，气息紊乱声音沙哑：“宝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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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通常老流氓叫小白兔“宝贝”的时候，等于在说：姐姐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