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血玉

风潋潋气愤的拉扯起夜卿酒的裤管,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上面那一口深深的牙印,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地面,起身后还十分挑衅的看着夜卿酒说道:“夜卿酒,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

说完这句,风潋潋便离开了宸王府。

看着远走的人,夜卿酒又低眉看了看此刻还一片狼藉的小腿处,不觉得就笑出了声。

明晨叹气,“主上,你这又是何苦啊!”

夜卿酒抿了抿那有些薄凉的唇瓣,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明晨就无话可说了。

那天晚上,夜卿酒又吩咐明晨召集夜慕白跟顾斐去书房,而他自己却被禁制在了门外。

明晨知道,这是他的小师弟在防着自己给风潋潋通风报信呢!

至于那天晚上他们三人在书房到底商讨了什么,他一点儿情况都不知道。

顾斐跟夜慕吧对他都是三缄其口,只是看着他们一脸为难却又神伤的表情,他隐隐有些猜想,或许这落在人间三百年的宸王府将不复存在了。

风潋潋回到第一楼,首先打开的便是明晨给的字条,只见上面写到:红玉下落不明,妖毒解除无望,主上病情加深,多次吐血。

拿着纸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原来真如自己所想。

夜卿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潋潋只觉得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表明她不希望那个男人死,她希望他活着,好好的活着。风潋潋又打开了风守正交给她的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块玉玦,还有一封信笺。

玉玦通体呈现血红色,看上去像是装满了血液的容器,初看甚是吓人,但风潋潋却是记得这个东西的。

小的时候,风细细总是体弱多病的,风守正精通各种医术却也调理不好风细细的身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一名来自南疆的巫医恰好路过京都,风守正重金求来为风细细诊治。

巫医割破了风细细的一根手指,将她的血滴在了一枚玉玦上,只说道:“此女体内污血过多,才导致体弱,只将这血封印在我这枚玉玦中,便可痊愈。但切记,玉玦不可随意丢弃,一旦破碎,此女性命堪忧。”

起初,风守正自是不信的,可后来眼见着风细细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他这才信了巫医的话。从此便将这枚玉玦好生保管,生怕丢失。

风潋潋这时竟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玉玦给她。

打开了那封信,她的疑惑便都有了解释。

信上写到:

潋潋,当我将这枚玉玦交给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自你十二三岁离开风家时,我们的父女情分已经走不了多深了,可是,你曾经也是父亲捧在掌心的宝啊,只是命运弄人,为了保全风家,只能狠心抛下你。

为父看的出来宸王是真心喜欢与你,只不过你这孩子从小便是一条道路走到黑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变,让自己少吃些苦。

云隐殇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若你实在是欢喜,那么父亲能做的就是帮你实现心愿。

如今你有这玉玦在手,我相信细细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借此让她帮助你逃离宸王身边。

细细变了,她的心思无人能及,或许可以助你摆脱困境。

当然,为父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害她性命的。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请你记住,千万留她一条命,也算是为我们风家保留一点儿血脉。

潋潋,未来的路还很长,有时候不要被眼前的虚幻迷了双眼而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行差踏错,便再难回头。

信读完了,风潋潋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因为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或许,从始至终,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着想。

也许这枚玉玦来的正是时候。

风潋潋唤来黎书,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交给她,“派人将这封信送到怡亲王府的小王妃手上,让她务必现在来见我。”

“这个点,估计她都已经睡了。”

风潋潋道:“呵呵,她就是进棺材了,看到这两个字也会快马加鞭赶过来。”

黎书见风潋潋胸有成竹的模样,立马吩咐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大斗篷,怒气横生的冲进了天下第一楼,静谧的大楼里,只听得到“登、登、登”的上楼声。

风潋潋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到风细细那张精致的小脸气到变形,今天晚上所有的不忿就全部消失了。

“我的好姐姐,这么晚了请你来喝茶,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赏脸。”

风细细将那纸条往风潋潋的脸上扔,被对方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只见那纸条上简简单单的写着两个字。

——血玉

“风潋潋,你这是什么意思?”

“咿,这个时候不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了?”

风细细扯下自己的斗篷,坐在了风潋潋的对立面,嘴角轻轻的上扬,“潋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阳奉阴违的?”

“哇哦,”风潋潋拍了拍手,“姐姐终于发现了,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呢?大概是我开始变正常的时候吧!”

那可是用死才换来的。

风细细有些惊讶,她知道风潋潋在跟她装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早。“你可以,居然能隐藏这么久,宸王他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风潋潋顿了顿接着说道:“姐姐明知道宸王对我一片痴情,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的,当然,除了在你一次次的怂恿下与云隐殇私奔。”

“我到真的是小看了你。风潋潋,你是不是很得意这段时间我被你耍的团团装。”风细细咬牙启齿,“包括芸紫跟秦芷舒她们,都是你算计着从我身边挖走的。”

“姐姐不必说的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是让她们看到她们该看到的东西罢了,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有知情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既然敢做,就要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