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母亲的身份

程天蓝之所以会对他们将真相和盘托出,是因为她自己的返魂香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用光了。这几年以来,她一直都是在“蹭”石井管家的返魂香用。

现在弘树把石井管家的返魂香拿走了,她的身体虽然比石井要年轻许多,但也支撑不了太久。所以今晚,她已经视死如归。要么拿到返魂香,要么就和石井管家一样,直接成为没有栖身之所的游魂。

只是到了现在,她还是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穆朵和弘树的感受。穆朵宁可程天蓝直接变成游魂消失,反正她真正的母亲早已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类可不会像穆朵那么善良,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程天蓝。放走她之前,至少要知道她和程天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此,类特意当着程天蓝的面点燃了返魂香,可程天蓝的身体刚刚恢复了了一点,他又立刻将返魂香熄灭了。

类果然是对得起他几千年的修为,还真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这样几次反复下来,程天蓝反而变得更加虚弱了,只好开始向他们求饶,也说出了自己是程天机的姐姐的事实。

程天蓝本来和程天机一同拜在一位天师门下,学习法术。但好景不长,程天蓝因为修炼不当,丧了性命。于是,程天机便为她寻来了返魂香,叫她利用返魂香借尸还魂。

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个大概了,对穆朵和弘树来说,程天蓝无疑是不可原谅的。尤其是弘树,他把程天蓝当成亲生母亲,付出了那么多年的真情实感,却只换来了一场空。

现在,程天蓝的身份也曝露在了阳光之下,类也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该如何惩治她,他则交给了穆朵和弘树来决定。

其实穆朵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在她心里,这二十年来自己的母亲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所以,她尊重了弘树的决定,留下程天蓝。不过条件是返魂香要由弘树来保管,她一旦再胡作非为,弘树就会熄灭返魂香。

弘树选择用返魂香来牵制程天蓝,也是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出路。虽然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母亲,但弘树还是不忍心亲手结束她的生命。程天蓝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了,听到弘树愿意放过自己也是又惊又喜。

虽说现在知道了,穆朵和弘树并不是真正的姐弟,但两个人都很乐于助人这一点,还真的挺像的。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如果程天蓝再消失了,一定会引起小林义明和小林家其他人的注意。直到现在,弘树都没有想到怎么跟父亲解释管家大叔离开的原因。

可小林弘树似乎对此不以为然,他很快便找到了其他人接替石井管家的位置。本来对于小林弘树来说,石井就只是个管家而已。如果非要说石井的离世对他有什么影响,那也只是让他感到晦气而已。

可能因为小林义明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做阴阳师,也不懂阴阳术。所以石井管家之前并没有在他面前曝露过自己的身份,只是老老实实的做着管家的工作。

直到弘树的出生,才让石井再次燃起了希望,小林家的阴阳术后继有人了。其实石井家为小林家服务远比弘树想象的更早,早在几百年前的江户时代,石井家就开始世代作为小林家的“大允”,为小林家服务了。

身为大允,除安排阴阳师日常的事物,唯一的责任就是守护阴阳师。他们本来也和阴阳师一样,世代承袭,但到了石井管家这里,他偏偏无儿无女。所以石井才会在死后为了能继续守护小林家,利用返魂香来借尸还魂一直留在人世。

这些事,都是后来弘树为石井管家整理遗物的时候,在他的日记中看到的。原来管家大叔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弘树,帮助他成为真正的阴阳师。

现在,石井管家不在了,穆朵和类也准备离开京都了,接下去的路要靠弘树一个人了。不过还好他还有父亲,穆朵和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姐弟,也会在远方支持着他。

事情几乎都解决了,穆朵和类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于是他们便准备启程回国了。考虑到类的恐高症,穆朵最后还是决定和他一起乘船回国。

就是这仅仅不到两天的航程,穆朵和类却又遇上了怪事。客轮甚至还没有完全驶出日本的海域,船上便有人跳海了,客轮也不得不返航。

据说,跳海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是敲碎了自己客房的玻璃,直接纵身跳入海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也引起了穆朵和类的注意,他们怀疑很有可能又是妖怪所为。

于是,穆朵打电话跟弘树确认,弘树告诉他们,如果是海中的妖怪的话,很有可能是一种叫做“共潜”的生物。传说中的共潜最喜欢在海底化作海女的模样,在海中以礼物引诱渔女并杀害,再以她们的样子重返人间。

时至今日,可能因为海女越来越少,所以它们才会直接选择海上独自出行的少女下手。果不其然,客轮在港口停留的期间,那个跳海的年轻女人居然自己游回了岸边。

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迹。在冰冷汹涌的海水中,一个人游回岸边,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办到的,而且经过医生的检查,她的身体也没有因此而出现任何的问题。

根据她自己的解释,她只是没站稳,才会不小心从窗户摔了出去。于是休整好之后,客轮再次出发了。穆朵和类自然不会相信她这一套说辞,不过航程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来揭穿她。

果然,当天色渐暗,那个由共潜化成的年轻女人真的开始有所行动了。穆朵和类在暗中偷偷观察着她,可她做得事却无法让人理解,她只是偷偷进入每个房间,仔细地查看着人们的长相,她好像是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