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跟我表白吗是吗是吗?
这么突然她一下反应不过来啊怎么办怎么办。
她现在应该说什么呢应该说什么呢天哪。
她是应该拒绝的吧但是她又有点想答应欸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哦这个情况好复杂谁来救救她哭了真的要哭了。
“感动么。”
男生弯弯眉,勾出一个稍微有些叛逆的笑,“爸爸没有抛弃你,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吗?”
纪枣原下意识反驳:“你说谁是爸爸?”
“谁牛逼谁当。”
“……你还不如直接抛弃我算了。”
“那不行,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好歹得抚育你成年,才算是有始有终。”
“呵。”
纪枣原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妈的。
这就是纪富婆说的海王吗?
这就是撩神的套路吗?
推推拉拉,勾一下又放一下,让人上上下下,此起彼伏。
仿佛在坐过山车。
刺激的要死。
纪枣原疲倦地撑着下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背着单词。
爱情的苦。
她今天真的彻底品尝到了。
全是酸涩。完全不甜。妈的。
纪枣原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谢海王在旁边慢悠悠地问道,“厌倦了?不想享受年级第一的贴心辅导了?”
听听这措辞,质问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仿佛刚刚熟练推拉的那个渣男根本不是他。
纪枣原再次叹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啊复杂。”
“哪里复杂?”
“你最复杂。”
她撑着下巴,语气惆怅:“钓的鱼中皇,称的海上王。复杂啊复杂。”
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么高级的梗。
谢夏谚一下没听明白,挑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夸你呢。”
纪枣原麻木回答,“夸你情商高,夸你会说话,夸你鱼塘捕鱼轻轻松松,一抓一把。”
“……”
虽然还是没有完全听懂但
“谢谢。”
礼貌的谢夏谚绅士地点了个头,对她的夸奖表示感谢。
纪枣原回了他一个虚伪的笑。
呵呵哒。
.
月考之后就是元旦文艺晚会。
也不知道学校的领导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大考安排在晚会之前,这样学生就会因为要准备考试而努力学习,不至于因为娱乐活动而心思全散掉。
当然,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其实都一样。
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参与晚会节目表演的资格,一整个年级只能在观众席观看,无法上台,连校园十佳歌手这种个人比赛,都被老师偷偷限制了名额。
不过六班的班主任还算开明,大手一挥,就放纪枣原去当主持人了。
文艺晚会那天,纪枣原早早就到了体育馆临时搭建的后台,被化妆师肆意摆弄着脸蛋。
这会儿天气很冷,她就穿了一件礼服。
看起来层层叠叠的很厚重的样子,其实都是单薄的纱,根本不能抵御寒冷。
而且为了防止粉被蹭到,又要保护发型,连校服外套都只能松松垮垮披在外面。
纪枣原只好在裙子下面又套了一件秋裤。
她坐在椅子上跟纪富婆发短信:“我下定决心了,我觉得,还是不要趁人之危占谢夏谚的便宜了。这种把人困在密闭教室的行为,总感觉有点不好。”
纪富婆没回复,估计要不然在开会,要不然就是在带娃,要不然就是在约会。
反正三十岁的女人都很忙的,纪枣原也懒得去管她了。
正好现在有空,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旁边的艺体楼看看再说。
谢夏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画室里,不管是打游戏还是睡觉,都显得有些凄清的样子。
“哎,纪枣原,你去哪?”
“我去拿抽奖箱,小林老师说放在艺体楼的音乐教师了。”
“你自己去吗?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反正词都对的差不多了,你事情多,我自己去就好。”
“那行。那你小心哈。”
纪枣原虽然身上套着礼服,但因为裙摆只到小腿肚,脚上还穿着跑鞋,所以走起路来很方便,其他人也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
艺体楼就在体育馆旁边,或者可以说,其实是同一幢。
只是体育馆在前,艺体楼连在后头,此时空空荡荡的,几乎找不到人影。
纪枣原从音乐教室拿了抽奖盒后,爬楼梯爬到四楼,寻找纪富婆说的那个画室。
她对这边其实不是很熟,毕竟上了高中就开始专心学业,没怎么玩乐器了,关系稍微远一点的,都不知道她还会弹琵琶。
不过纪富婆说了画室的门牌号。
404。
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算是吉利的数字。
女生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在脑子里构思着等一下见到谢夏谚后要说的话。
然后她走到404教室前一看:门关着。
转了转门把手:锁上了。
嗯?
纪富婆不是说谢夏谚是被她关在画室的吗?
她今天明明什么也没干啊,怎么这门自己就锁上了?
那谢夏谚在里面吗?
纪枣原想了想,伸手就想敲门。
结果手指还没触到门面,里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是谁啊?”
她僵住了。
不是谢夏谚的声音。
是一个女声。
好像是……
“学长,外面好像有人。”
——是季圆音。
画室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边上。
有人从里面敲了敲门。
铁质的门板,撞击后发出的声响很大,在这寂静的大楼里简直如雷贯耳。
“请问外面有人吗?”
季圆音又问了一遍。
纪枣原沉默两秒:“有的。”
“……表姐?”
也不知道是纪枣原的嗓音真的太独特,还是季圆音真的对她很熟悉,不过短短两个字,对方就识别出了她的身份,问的战战兢兢:“是你吗表姐?”
“是我。”
纪枣原很快恢复了冷静,语带诧异,“圆音,你怎么在画室里?还把门给反锁了?”
“哦不是,这个门锁是因为……学长?”
“纪枣原是吧?”
谢夏谚的声音终于在门口响起,语气淡淡的,“带钥匙了吗?”
“……没,只借了音乐教室的钥匙。”
纪富婆说,在她那个时空里,因为和谢夏谚打赌赌输了,她就去报名了十佳歌手,也因此没有再去当主持人。
所以第二天的文艺晚会,她就被团委老师派来检查艺体楼。
然后非常巧合地,把谢夏谚给锁在了画室里。
但是这次纪枣原没有跟谢夏谚打赌,也没有参加十佳歌手,至于团委老师又派了谁来检查艺体楼,她完全不知情。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想着说要不要过来看看他,万一检查艺体楼的那个家伙也同样粗心就麻烦了。
结果没想到……
谢夏谚又问:“那带手机了吗?”
“带了。”
“135****2671,打这个电话号码,让他帮忙过来开一下门。”
纪枣原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掏出手机,一边拨着他所说的号码,一边随口问道:“这是谁啊?”
“校长。”
“什么?”
纪枣原憨憨震惊,“为什么要打给校长?”
而男生的回答风轻云淡:“只记得这个号码了。”
“那你跟我说啊。”
女生拖着无力的长音,“我手机里一堆老师的电话号码,找哪个不比找校长好。”
“哦,那你自己找吧。”
“……电话已经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