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现身了,开口说话的是白获,两边站着竺青与白乐天,最后出来的是刘素客,他的两名侍姬芬兰芬桃各佩长剑,分侍左右,黄莺淡然道:“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在万象别庄是刘素客硬要揽了过去……”
白小娟跨前一步道:“爹!二叔、姨丈。你们来得真快,怎么又成了刘素客的座上佳宾了?”
白乐天脸上一红,低声道:“我是来找刘先生较量棋艺的,刘先生的确高明,我甘拜下风,所以想跟他多请教一下!”
白小娟笑道:“您以前也常输给我,怎么不向我请教呢?说不定我比刘素客高明呢!”
刘素客笑笑道:“久仰高明,刘某亟愿领教!”
白小娟摇头道:“我不跟你比,刘姊姊警告过我了,跟你下棋,最容易受你惑心术所迷,比不出真功夫,反而成了你的傀儡!”
刘素客赫然干笑道:“刘某生了个好女儿,处处掀我的底,那还有什么话说!”
白小娟又朝白获道:“二叔!你不是来找刘素客为两位姊姊报仇的吗?怎么又跟刘素客连成一气了?”
白获厉声道:“我要找的是真凶!”
白小娟道:“刘素客已经自承是真凶了,难道他怕你们,又推赖掉了?”
刘素客笑道:“白小姐果然厉害,说起话来刘某无以招架,刘某并未推赖,只是说出那天的情形,令叔判断后,认为刘某实非凶手!”
白小娟冷笑道:“你不是凶手,那么黄小妹妹是凶手了,她受了你惑心术的利用,行动无法自主……”
刘素客连忙道:“这可对了,那天我用惑心术要她交出修罗刀,并没有叫她杀人。”
白小娟道:“可是你的惑心术并没有成功。”
刘素客道:“不错!由此可见刘某对杀人之事不该负责,当时黄莺的行动并未受到刘某控制……”
白小娟冷笑道:“你知道她会杀人吗?”
刘素客道:“不知道!刘某以为她已经受了控制,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卦!”
白小娟道:“黄莺本来是受了你的迷惑,因为你说错了话,才使她突然警觉!”
刘素客略作沉思才恍然道:“对!当时我不知道她们祖孙之间的感情交恶,一味强调崇明散人如何慈祥,因而使惑心术失效,这实在是一个大错!”
白小娟冷笑道:“你错的地方还不止于此,第一是你情况不明,滥施惑心术,第二是你叫我那两位堂姊到黄莺手中夺刀时,是趁她神智没有全醒,杀机正浓的时候!”
刘素客道:“当时我并不知道!”
白小娟道:“我不相信,惑心术是神智的感应,一有了相反的征兆,你绝对会知道的!”
刘素客道:“我的确不知道,因为那大突然,我的惑心术从来没有失效过!”
白小娟厉声道:“当时你有绝对的把握吗?”
刘素客不禁一怔,白小娟接着道:“我相信你早有不对劲的感觉,可是又不相信惑心术会失效,所以才叫我的两个堂姊前去夺刀一试,否则像那种重要东西,你怎肯让旁人经手!”
刘素客道:“修罗刀虽利,刘某却不想占有!”
白小娟道:“那天还有你两个女儿在场,为什么你不叫她们去取刀呢?”
刘素客刚要开口,白小娟抢着道:“因为你已经知道惑心术可能有问题,更看出黄莺眼中的杀机,所以才叫我的堂姊去送死,她们的生死与你毫无关系,而且更可以利用她们的死,使二叔与金蒲孤势不两立,你的一切作为都是有用意的!”
刘素客顿了一顿才道:“你说的情形可能不错,不过刘某事前绝无任何居心,叫你的堂姊去取刀,完全是随心所生的直觉…”
白小娟道:“直觉每生于私心,任何直觉都是以自己为主的,我举个例子来说吧,两个人同时处身在一条危桥上,眼看着桥快断了,第一个直觉一定是把对方推下去,以期减轻重量而图自保,你自己不去拿刀,也不叫你的女儿去,若说你全无私心,骗鬼也不相信!”
刘素客一叹道:“白小姐!令尊令叔说你智慧超人,刘某还不太相信,今天听了这番剖析,刘某心悦诚服地承认了。你说的情形大概不会错,只是刘某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刘某绝对承认!”
白小娟转向白获道:“二叔!你听见了吗?”
白获点点头道:“听见了!既是刘先生没有居心害人,我的女儿只能说是该死。”
白小娟冷笑道:“做女儿的都该死,所以我的堂姊死了,你不想再报仇,我没有死,爹不惜想假借外人之手来杀死我!”
白乐天胀红了脸,厉声道:“不错!你的确该死,从你赢了我第一盘棋后,我就想杀死你,可恨你太聪明了,我一直没有机会成功,这次我请刘先生帮忙,也非杀死你不可!”
白小娟淡淡地道:“为什么您一定要我死呢?”
刘素客哈哈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都是奕中高手,天无二日,他们自然不能容许一个比他们更强的人并存于世!”
白小娟笑笑道:“你也胜过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能跟你合作而不想杀死你呢?”
刘素客道:“刘某是凭着棋艺胜过他们的,大家还有扳回的机会,你并没有在棋上多下功夫,完全是仗着天才胜过他们,他们费尽心血想出一着妙局,你毫不费力就识破了,这叫人很沮丧,因为你使他们一切的努力都成了白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
白小娟一笑道:“我虽然知道一点原因,却没有你说得透彻!”
刘素客轻叹道:“因为我是过来人,在金蒲孤手中,我也是一个失败者,所以我特别了解这种心情!”
白获忙道:“现在金蒲孤已经不能再跟你作对了,所以你必须帮我们除去这丫头!”
刘素客沉吟不语,黄莺刚要开口,被白小娟在背后捏了一把,也就安静了下来,刘素客的目光在她们脸上轮转了一阵,然后一叹道:“你们都很沉着,我居然无法从你们的脸上看出金蒲孤生死之谜!”
白获道:“哪还会不死?以我们的手法劲力,加上那无坚不摧的风磨铜棋子,连大罗神仙也活不了!”
刘素客道:“金蒲孤身上有一件鳄皮软甲能御坚抗利,要杀死他是很困难的,不过你们的棋子打中他全身穴道,似乎又颇有可能,所以我感到很困惑。”
白小娟道:“能令你感到困惑倒是很不简单。”
刘素客笑笑道:“我摆了个迷阵被人毁了,而且还运用那迷阵使许多人与我隔离,照行事的手法只有金蒲孤,可是我又不大相信是他!”
白小娟问道:“为什么不相信呢?”
刘素客道:“假如他能在白先生等人的暗袭下不死,光靠一件软甲是不够的,必须还学会我万象秘复中闭气移穴功夫,如果他又能在我岛上动用我的八茫迷阵,可见他把我万象秘笈中那一套全学遍了!”
刘日英这时才道:“不仅如此,他连我的缩地术也学去了!”
刘素客大为震惊,哦了一声道:“他学得这么多倒是不容易,万象秘笈在他手中并没有多久时间,我记得他只大概翻了一下,竟能都记住了!”此刻他脸色苍白,现出极端痛苦的模样。
刘日英道:“他一向有过目不忘之能!”
刘素客道:“想不到我的女儿也有天真的一天!”
谈话间,门后走出凌奇峰与石慧,使得刘日英与黄莺都为之一震,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凌奇峰与刘素客能化敌为友!
刘日英目光凝注着凌奇峰,以低沉的声音问道:“凌先生,你与家父化除仇隙了吗?”
凌奇峰笑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仇,无所谓化不化。”
刘日英又问道:“你与家父是怎么结交的?”
凌奇峰造:“志同道合,乃成知己!”
刘日英追问道:“是什么时候?”
凌奇峰道:“我被黄莺这小鬼整了一下,元气大伤,就在岛上觅他养息,同时把万象秘笈中几种疗伤固元的功夫重新研究了一下,终于想通了令尊的超人思想!”
刘日英道:“你不恨黄莺吗?”
凌奇峰笑道:“没什么可恨的,不但是对她,就是对骆陈孟诸人,我也失去了报复的兴趣。”
刘日英道:“那么孟依依的遗愿你也不想履行了?”
凌奇峰道:“是的!感情是灵智最大的障碍,我被它延误了多少年,做出许多幼稚可笑的事,想来还很后悔。”
刘日英还要问下去,刘素客笑道:“日英!你别多费心神了,凌兄的惑心术已超出我之上,他是真正的与我志同道合,绝非受了惑心术的原故!”
白小娟接口道:“日英姐,我们可担心的事还多着呢!不如做我们能力所及的事吧!”
刘日英终于废然一叹道:“好吧!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还能怎么样呢?”
刘素客笑笑道:“日英!你是我最器重的一个女儿!可是现在我却要羡慕白先生了,白小姐实在比你强得多!”
白乐天神色微动道:“我这个女儿却想要我的老命!”
刘素客哈哈大笑道:“那也是一大快事,刘某的三个女儿中如果有一个能杀了刘某,我死也高兴的!”
白乐天苦笑道:“白某如果有刘先生这分才能,自然不会因此而担心了!”
白小娟笑问道:“不必谈这些不相干的事,刘先生,这两天我们要在此地作客!”
刘素客笑道:“欢迎之至!”
白小娟板着脸道:“我们可能是一批恶客,或许会做出些不受欢迎的事!你不考虑一下吗?”
刘素客扬声大笑道:“这是什么话,日英是我的女儿,你是白先生的女儿,你们在此地等于是归宁回到娘家,按照世俗的习惯,出嫁的女儿归宁就是天王老子,你们尽管任意行动好了,只要你们高兴,拆了房子也无所谓!”
白小娟笑笑道:“真的吗?”
刘素客也笑道:“不过是说说罢了,你们高兴干任何事都行,就是房子拆不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拆了房子,大家都活不成了!”
白小娟笑是笑,神色却一转冷峻,寒飕飕地道:“如果后天金蒲孤死在你们手中,我们一定会拆了这所殿宇,来个同归于尽,而且我把话说在前面,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做得异常彻底,任何人也别想逃得出来!”
刘素客毫不在乎地道:“那自然没问题,刘某为了方便你们行事,还可以叫两个人带你们到各处去走一遍,让你们择定下手的地方。不过我看是多余的。”
白小娟道:“不必!那只是最坏的打算,我认为金蒲孤被杀死的机会很少!”
刘素客笑而不答。
两个女孩子对望了一眼,默然片刻,白小娟才道:“如果刘先生不反对,我们想自由参观一下!”
刘素客笑道:“行!刘某叫人前引……”
白小娟摇头道:“不用!你在此地也是客人,真正的主人是黄莺小妹妹,我们有她指点就够了!”
刘素客道:“水晶宫阈已今非昔比,有许多地方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她可能不知道!”
白小娟笑道:“那没关系,万变不离其宗,刘先生如果能把此地改头换面,那工程还不如重新起造一所了,正因为刘先生还利用这个地方,我们才有把握能走得通!”
刘素客顿了一顿才道:“刘某是一片好意,如果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刘某可不负责任!”
白小娟沉声道:“刘先生从来也没有负过责任,何必又说得那么漂亮呢?我说要自由参观,指的是充分自由而不受干扰,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我们也不客气了!”
刘素客默然片刻才道:“白小姐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刘某很高兴,能有一个厉害的对手,才能引起刘某奋发的雄心,不过可惜彼此相识太迟了,你们请便吧!”
说完首先在门后隐没,白乐天与白获竺青跟着退走,凌奇峰含有深意地望了她们一眼,带着石慧最后离去。
刘日英忧形于色道:“现在怎么办?”
白小娟笑道:“到处看看!”
刘日英道:“你说得太容易了,我父亲已经发出警告在先,我们绝不会活动得太轻松!”
白小娟哈哈一笑道:“如果是一些简单的布置,绝不会在你我的眼中产生作用!”
刘日英道:“我想此地不会再有什么简单的布置,我爹已经把此地作为孤注一掷的本钱,也木会把精力浪费在简单而不实用的布置上!”
白小娟微笑道:“这固然不错,可是金蒲孤才是他们真正的对象,厉害的布置也舍不得浪费在我们身上!”
刘日英一叹道:“娟妹!到底是你行,我自从进入这所海底宫阙后,方寸大乱。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白小娟道:“你不是没主意而是主意大多,因为你被你父亲吓怕了,在他面前,你瞻前顾后,忧虑重重,以致于丧失了自信,我却不同,在我的父叔长辈前面,我一向是占上风的,当他们想出一套新花样后,我的斗志更浓…”
刘日英低声道:“我并不怕我爹,而是为你担心,我爹此刻对你的兴趣,可能更甚于金蒲孤!”
白小娟笑道:“我完全明白,他认为金蒲孤已是囊中物,不值得顾虑了,而我也故意锋芒毕露,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把重点转移到我身上!”
刘日英一愕道:“为什么呢?”
白小娟放低声道:“我使他感觉到,我也认为金蒲孤已经无所作为,所以才自担起战斗的重任!”
刘日英边回答白小娟,边对黄莺道:“你说得对!小妹妹!我们走吧!”
黄莺已经学得沉着了,不再问东问西,即使她们刚才交头接耳的密谈,她似乎也失去了追根问底的兴趣,仿佛一切的事都与她无关,而且她陷入了深远的冥想中,仿佛另外在盘算着什么事,刘日英第一次的招呼她根本没听见,直等第二遍催促后,她才从冥想中警觉,茫然地问道:“走?上哪儿去?”
白小娟笑道:“每一个地方都要去!”
刘日英、白小娟、黄莺等一行去后,刘素客复又出现在水晶宫的正殿,这次只是他一个人,连个侍从也没有。
他一个人走到正殿,在一张雕有双龙的宝座上坐下之后,先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才抬起头朗声道:“金蒲孤,我知道你来了,你现身出来,我们面对面好好谈一下!”
声音很宏亮,神情中也充满了一种君临天下的骄傲,但四周十分寂静,没有一点回应。
刘素客却似有十分的信心,依然朗声道:“金蒲孤,你现身出末,脱掉你的隐形衣,我们谈一谈。”
就在他叫到第三遍的时候,他面前丈许之处,忽地人影一闪、金蒲孤现身了,一身白衣白袍,丰神如玉。
刘素客倒是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金蒲孤必然会在附近,却没想到就在面前这么近的地方。
顿了一顿后,他才道:“金蒲孤,你居然能摸到我身畔丈许处而不被我发觉,可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不是武功,我没有时间静下来虔修武功,而功力的深进却是取不得巧的,我只是把万象秘笈中的潜形异术修习了一下,再加上隐形宝衣之助,我现在敢潜近到你身边,你也无从发觉了。”
刘素客身子顿了顿道:“那是不可能的。”
金蒲孤一笑道:“为什么不可能,你的一切也无非是得自万象秘笈,跟我是同一根源,我针对那上面的方法来避过你的搜索,就十分可能了!”
刘素客的脸色一变,看看他的手中是空的,没有带着那柄大弓,也没有带着天绝箭,才略为放心。
金蒲孤笑道:“我没有把金仆姑神射的弓箭带来,我知道你在身外三丈之处设下了地磁真气为藩,凡是金属钢铁之物,一进入这个范围就失去了效用!”
刘素客道:“好见识,好眼力,老夫佩服!”
“你别客气了,这些本是你万象秘笈中的记载。”
“那份东西不是被你焚毁了吗?”
金蒲孤笑道:“不错!可是你也知道,我在焚毁前还翻过了一遍。”
“就看那一遍你能记得多少?”
“我有过目不忘之能,重要的我都记下来了。”
“笑话!那本秘笈上所记已穷造化之工,老夫浸淫一生,也不敢说弄通了,你只匆匆一瞥,居然就能通了?”
“我不必全弄通,只拣必要的记下就行,像你以前对我使用过的那些,以及你教给日英所会的那些,我都略而不顾,只把一些没有听闻过的记住,也就差不多了。那不过才是全复的三分之-……”
刘素客点头道:“嗯!不错,那后面的三分之一,才是全笈的精华所在,你能把这些弄通,就很了不起了!”
金蒲孤摇头轻叹道:“你心中一定很高兴,那些都是如何控制驱役别人的方法,十分邪恶,我如学会了,一定会受它邪恶的影响,成为一个像你一样的邪人!”
刘素客笑道:“如果你学成了,一定会受它的影响,小子,你到底没有漏过我的掌握,成为第二个刘素客了。”
金蒲孤道:“你实在得意得太早了一点,虽然我学了那些学问,却没有受它的影响。”
刘素客道:“绝无可能,只要你沾上了那些学问,你绝对无法避免的。”
金蒲孤道:“不错,那些都是害人的方法,我若是照着那些记载去学习,一定会试验着害几个人看看,结果方法学成,人也变邪了,你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刘素客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天纵奇资,绝顶聪明,结果仍不免多少会受点影响,你小子不会比老夫聪明到哪里去,又岂能避免?”
金蒲孤道:“我比你强一点,我会武功。”
“那又如何?万象秘笈上记载的任何一项都比武功简捷得多,一个人穷四十年苦练的成就,万象之学只要一天就可达到,谁还会去做那种费时费力的傻事?”
“不幸的是我在得到万象之学前,就已经练了武功,而且还下了苦功,那些傻事在我身上已经生了根,再也忘不掉了,所以我每当要想做什么,仍然要用那费力耗时的笨方法,因此,我就不会受那些邪恶的影响。”
刘素客一怔道:“哪有这种事的,我不信。”
金蒲孤道:“你必须相信,若是我跟你一样的邪,我一定会不声不响地杀了你,可是我仍然要现身出来,向你说个明白,免得落个不教而诛,这就证明我没有受惑。”
刘素客笑道:“没有了金仆姑长箭,你杀得了我吗?”
金蒲孤一笑道:“在这所殿堂中,任何兵器都将为地磁真气所吸引而失效。”
刘素客道:“而且除了天绝箭之外,也没有一种兵器能够穿透我的护身避刃宝衣。”
金蒲孤一笑道:“的确,但是我仍然有两种制你的法宝,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你。”
听他说得那么有把握,刘素客倒是有点色厉内茬地道:“我不信,你说说看是什么东西?”
金蒲孤道:“第一是我学过武功,凭着武技招式,用拳脚也能制住你。”
刘素客为之一震,随即大笑道:“笑话,老夫能把十大门派的掌门驱作苦役,也能把举世无二的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会在乎武功?”
金蒲孤道:“不错!你是有这个本事,但是那只靠着你的一些邪术,若其距离在三丈之外,确是无人能奈何你,但我们此刻距离不到一丈,伸手可及,你就没办法了。”
说着直逼过去,刘素客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要杀你除害。”
他毫不容清,上前就是一拳,拳力万钧,但刘素客却轻轻举手引开了,倒使金蒲孤怔了一下。
刘素客笑道:“金蒲孤,你想凭武功来杀我也是办不到的,老夫不屑练武,却并非不解武事,天下最奇妙的招式我无不了然于胸,你赤手空拳,杀不了我的!”
金蒲孤猛击出了两拳一掌,都被刘素客轻而易举地化开了,而且把他的功力也引了开去。
金蒲孤这下子倒是真没办法了,刘素客笑道:“小子,这下子你没办法了吧?”
金蒲孤沉声道:“总有制你的办法的。”
刘素客笑道:“嗯!不错,你刚才说过共有两种法宝的,一种是武功,另一种是什么呢?”
金蒲孤道:“第二种是年轻。”
刘素客征然道:“这种是什么狗屁法宝?老夫虽然年纪大一点,但老夫已运通造化,突破生死之秘,比你们任何一个都活得久一点。”
金蒲孤道:“我比你年轻,就比你体力足,武功制不住你,但是我不跟你过招,死缠活赖地缠着你,完全用市井无赖打斗的方法,活活地累死你。”
刘素客不禁一怔叫道:“金蒲孤,你会用这种方法?””只要能杀死你,我不惜使用任何方法。”他随说随行动,扑上去拦腰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拖翻在地,刘素客倒是慌了手脚,连忙施展解法,他的招式倒是十分精奇,但金蒲孤也是深倍技击,身子虽被挣脱,立刻又拖住了刘素客的双腿。
不用正规的招式,不用任何功力,完全是凭着天赋的体力和自然的本钱去对抗。
刘素客倒是精招迭用,拳打掌劈脚踢,每一式都不落空,打在金蒲孤的身上,金蒲孤不敢拆招,他知道只要一用武功招式,就会被刘素客所制,只要被他脱出身去,就再也没机会接近他了。
幸亏刘素客木曾下过苦功练式,尽管招式精妙无匹,打在身上却还挨得起,只有咬牙忍着。
刘素客却没有想到会被这个方法制住了,他拼命想挣脱出去,所以拳落如雨,却无法把金蒲孤摔开。
打了六七十拳后,他已经累得不能动了,两眼一闭道:“小子,算你赢了,老夫称雄天下,目无余子,从不作第二人想,却没有想到会栽在你这种小人的手法之下,老夫把命交给你吧!”
他果然放弃了努力,颓然低头喘息不止。
金蒲孤也十分狼狈,刘素客虽然没有认真下过苦功练武,但是体力毕竟比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强,金蒲孤连续挨了几十拳,也是脸青鼻子肿的。
看看刘素客蟋缩在地下,闭目待死之状,只要抬起一只脚,从他的头上踩下去,就可以结束他的生命了,但不知怎的,他见到了刘素客头上的苍苍白发,说什么也不忍心把那一脚踏下去。
这时四周已站满了人,包括刘日英、白小娟和黄莺以及原先在水晶宫中的人。
他们都是听到喧闹声过来的,但也知道刘素客在厅中的布置,不敢拥过来。
金蒲孤顿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回头就走。
黄莺叫道:“金大哥,你不杀他了?”
金蒲孤道:“不必了!这一次我已真正的击败了他,也等于杀死他了,他自命不凡,眼高于天,却落得如此的窝囊,尊严尽失,以后自然会安分了!”
黄莺道:“你认为他是如此容易认输的人吗?”
金蒲孤道:“他如再不死心,也不足为虑了,我们都知道他的缺点何在,今后即使是一个市井无赖,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刘素客在地上喘息道:“金蒲孤,你还是杀死老夫的好,告诉你,这一次是老夫不察,以后就没这么容易了。”
金蒲孤一笑道:“你如果从此安分地守在万象新府中,你没法子出去害人,如果你要离开此地,你会寸步难行,我会将你那些防身的法子及破解的方法告诉大家,而要杀死你的人太多了,你自保尚且不及,还想去害人吗?”
刘素客似乎呆了。
金蒲孤招招手,带着一批女孩子走了。
白狄、竺青和凌奇峰等人也悄悄地离去,刘素客看见了,道:“你们别走,金蒲孤只不过是运气好,趁我不备之际摸到我身边,下一次……”
但是那些人却没有一个留下来,他们的神色都很沉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