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赶狗入巷

刺杀司州刺史张虎张子才乃是此次司马懿为联军所谋攻略司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组成,只有如此才可以乱刘毅军军心,好让他们与其中得利。作为最早跟随刘毅的智谋之士,张虎的名声便是一代枭雄曹孟德也不敢轻视,冀州之战中,为了牵制曹操大军,张虎亲领司州偏师军出虎牢与曹孟德对峙,那一战输攻墨守谁也没有便宜可言,有张子才在,司州便是稳如泰山,任何人都必须予以正视。

虽然一时未能取张虎性命,可联军的战略也算是成功了,他们正是因此得以拿下天险函谷关,并顺利的杀入司州境内,可刘毅军中绝非张虎一人而已,他虽不能理事却还有良将为帅。张辽张文远,现在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联军士卒的心中,正如刘毅事后所言,张辽的表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力挽狂澜!而王欣然及飞羽的存在使得本来必死的张虎也从鬼门关中被拉了回来,心中那种对于主公的负疚使得他在此次司州之战中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锋锐一面!

战力稍逊对方,军心士气大为不如,神威天将军的存在令每一个勇悍的士卒心中生寒,面对刘毅骑军第一劲旅白马营,西凉铁骑几乎在接触开始的一瞬就是兵败如山倒!韩遂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眼前西凉骑如此的脆败却还是令他始料不及,刘毅对于种种有利形势都运用到了极限,也正因如此才能造成眼前这种一面倒的战局。

便是才具如司马仲达也是在此时方才真正认识到了刘朗生百战不殆四字背后的含义,司州之战绝不仅仅是两军实力层面上的对垒,刘毅对于地利与人和的运用便让他也有耳目一新之感,一开始他的战略就没有错,面对亲自前来的刘毅,韩张联军最佳的应对就是退守函谷,可本身所负的任务却使得他不能如此去做,而心中的那份自负也让他想与这位大汉声名最盛之将一较长短,毕竟此时的他不过弱冠之龄,正是年少气盛之时,最少有信心在事不可为之时后退自保。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错了,错在低估了刘毅的强悍与决心,只要有一丝可能,刘郎生便会尽力去争取最大的战果,自联军从洛阳退军的一刻起,他的打击就如同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且一浪胜过一浪!在两军对垒之中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可对此时青春正盛的司马仲达而言,这个代价是否会大了一些?与韩遂张卫二人一般,安返函谷的信心已经被刘毅军的表现所消磨,难道结局便是与之同败?

当然决不能把此时联军的困境强加在司马懿的身上,就算不提他所背负的任务也该知道现在的他与之后那个魏国大都督还是有着差距的,且他的对手亦是一时人杰,倘若是换了那个对诸葛亮送他女装都不为所动的鹰视狼顾之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做出回军函谷的决定,然后再想法设法将之强加在联军的身上,可惜如今的他还没有到达后来的高度,而且还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再到达了。

在马超的天狼奔雷挥舞如风收割着西凉军生命之时,整个铁骑的战阵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溃散,这种情形即使在之前的骑军大战中也未出现,当时身处劣势的他们拼死一搏之下还是给刘毅骑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可人的意志力与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此前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使得西凉骑军的神经到达了这个极限,出现今日战场上一击即溃的局面并不难解释,第一强军配上第一强将,这个打击是致命的。就算眼前的敌将换了刘郎生亲至也不可能在西凉铁骑的心理上造成如此程度的重压,可神威天将军马超却能做到,刘毅张虎也最大的利用了这一点,以及之长攻敌之短,司州一战刘毅军做得无懈可击!

溃散的西凉骑不仅自身无法与白马营及马超所部抗衡,还冲乱了身后结成严整阵势的步军方阵,而身经百战的严仲甫是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良机的,趁着敌军一时的颓势,白马营在他的带领下发起了最为强劲的攻势,一个时辰不到,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白马营就击溃了联军之中仅存的西凉铁骑,这在往日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目的达到,白马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不会与敌军步兵去硬碰,在他们稳住阵脚之后白马营就开始了后撤,他们的撤退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就似一阵清风在战场上卷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功恋战,等到其齐整的军阵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很多联军士卒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只比之异族骑军还要来去如电的人马当真来过吗?

看着战场上死伤枕籍的西凉铁骑,韩遂张卫的心中都是一片冰寒,不仅仅是因为白马营所表现出的那种强悍战力,他们丧失了最后一支可用于机动的兵力,伺候刘毅麾下的骑军便可更为肆无忌惮的对联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加以打击,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就算此时他们手中还有着十余万大军也不能给他们以安全的感觉,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刘毅军对于战略战术的运用是联军无法去企及的。

经历了刘毅军又一轮的打击之后,联军并没有停止后撤的脚步,现在从上到下联军每一个人都知道后撤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打击在等待着,便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否则便是坐以待毙,刘毅军绝不会放过他们。

“哈哈哈哈,今日一战严将军的白马营令辽大开眼界,骑观白马,仲甫兄当之无愧!击溃西凉骑军,白马营将士实为大功一件。”相比与联军之中的人心惶惶死气沉沉,刘毅军中却到处一片战意高昂,白马营驻地之中张辽大笑着对严纲言道,便是在他眼中,今日严纲手下的白马营也是名副其实的幽州第一骑军,其战力的确值得赞叹。

“文远将军谬赞了,那些西凉士卒早就被文远与樊将军打成了惊弓之鸟,严某今日不过痛打落水狗罢了,加之还有孟起相助,些许战果实不足夸耀,倒是张将军的用兵令严某衷心佩服,看来这司州大战的头功绝非张将军莫属!”严纲亦是大笑言道,他的话语中有很多词句都是在幽州武院之中学自主公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如此多的妙言警句,反正武院之中众将最喜欢的就是与主公一道交流。严纲为人豪爽忠直,从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对眼前的张辽自然也是一般。

“你我皆为主公出力,何来什么首功之说,强要说之辽身为司州镇军大将却让函谷落入敌手,青龙营万余将士阵亡沙场,此番些许战功绝不足抵当日之过,仲甫兄千里驰援,方才是有功之将。”张辽的出言亦是诚恳之至,其毫不居功的态度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常听主公说起张文远大将之才,又是沉稳谦冲,扬人抑己,主公观人何其准也,前战之失岂能是张将军之过,如此战功倘若换了儁乂那小子,恐怕这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严纲先是正色言道又将张合拖出来打趣了一番,儁乂的张扬全军共知,在战场上除了刘毅之外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不过虎卫营也的确有让张合骄傲的资格且在平日的交往之中他可不会这般,那份自傲只是用在战场之上的。

“呵呵,严将军此言倒是不差,不过现今恐怕儁乂在北平城中可对严将军你羡慕的紧了。”张辽闻言笑道,当年并州一战,张合率领刚刚经过大战又长途奔袭的虎卫营拼死阻击吕布人马,激烈的厮杀之中他还中了张辽一刀,可此后二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双方可谓识英雄者重英雄,惺惺相惜,不过当年的那一刀也成了张合压榨文远的最好借口,若是争功之时张辽还真要相让与他,如今听严纲提起也是不免莞尔,全军都在大战之中,张儁乂心中那份痕痒可想而知。

“这小子虽然跋扈,却也素以大局为重,再说他虎卫营出的风头还少吗?这几年就看他得意了,便是此番他人未至,麾下士卒却是到了司州,要我说主公也真够偏心,对儁乂总是另眼相看,偏生他还是个顺杆爬的。”看来严仲甫心中对张合还是有着不少怨念的,不过也正因二人交往颇深才会让他如此无忌的开张儁乂的玩笑。

“严将军,今日一战已经将敌军最后的骑军击溃,之后你我便要戮力同心借骑军之势对其进行不断的袭扰,辽观白马营之骑射奔袭犹在乌桓匈奴之上,此番还要有多多借重之处。”张辽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今日前来乃是奉军师之命,此战过后刘毅军骑兵的优势进一步得到夸大,如何有效的借之继续打击联军就需要他们这些统军之将仔细磋商了,对于严纲文远心中还是颇为敬重的。

“军师有令,我军所有骑军统归张将军暂领,纲虽是与张将军头回并肩做战可对将军之能却心中佩服,只要是为主公大业,将军用兵不需有任何顾忌,纲与白马营上下随时听候将军调遣!”严纲闻言正色言道,张辽的表现赢得了他的尊重,主公军师让其总领骑军亦是慧眼如炬,在执行军令之上,严仲甫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好,有严将军此言辽心中无忧矣,你我且同往帐中详议军情,方才仲甫兄说的不差,凡有好处主公都不会忘了儁乂,这往后的关键一仗还是要落在虎卫营的身上,借主公一言,如今我军血也放了,肉也割了,接下来就要赶狗入穷巷,将之送到虎卫营的阵前去碰一碰了。”张辽闻言亦是一脸欣然,对于刘毅军中将领执行军令的严谨他是深有体会的,当日高顺攻打虎牢之时便是徐晃张辽对其号令也莫敢不尊,今日的严纲更是如此,当下持其之手便同往大帐而去,行走间一阵轻言听得严纲面露微笑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