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贺之初执起阎蓓尔的手,两人相对而立,动作亲昵,旁人看去,竟当真,有些热恋中小情侣的模样。“师兄送你的镯子怎么不好好收着呢?”
阎蓓尔下意识缩手“师兄给的礼物太过贵重,我——”
还未说完,一个冰凉的物体便套在了手上。
贺之初看着那镯子,很是满意。“这才乖。”
镯子银光闪闪,正是贺之初在拜师当天晚上送过来的那只。也正是阎蓓尔在鬼市夸好看的五千万灵石的那只。
现在看来,早在那时玩家的言行举止就已经被安排了。
阎蓓尔去取,这才发现,根本取不下来!
身后的彧彧一下被猛地按倒在地。
“师兄这是做什么?”
此话一出,阎蓓尔瞬间觉得体内剧痛起来,似被抽筋剥骨。
贺之初笑的更温柔了:“你师父马上就要死了,天界没人给你撑腰,鬼界你无权无势,不如——就投入我妖界的怀抱?”说着,他一把环上面前人因为头痛而微弓的腰肢。“把灵脉断了,你就再也逃不走了。”说完,他大笑起来。
紧接着,阎蓓尔顿觉经脉一寒,身体软了下来。“……锁灵……镯?”
贺之初扶着她,凑近耳边道::“当然。鬼市的镯子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好看?戴上以后,帝君就再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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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只有碰撞发出的锁链声。
“放开我!为什么是我?”阎蓓尔朝对面的男人破口大骂。
可贺之初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给我糖的人。”
阎蓓尔简直要崩溃:“……那糖明明是苦的。”
“我觉得很甜,这足够了。”
她欲哭无泪,拼命找理由:“可你后来不是把它给安乐了吗?”
贺之初再次垂眼凑近阎蓓尔的脖子,然后慢慢往上贴在她耳边。“那时的我没能力,要不起。所以如果我想永远留着这颗糖的话,只有把它送给喜欢我的人,那样这颗糖将永远不会受到任何意外。”
“这个方法……”
阎蓓尔大脑飞速运转,这方法不就用在我身上吗?
“所以从一开始我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你只负责在后边送药。直到这次——”
“没错。”贺之初坐直身子,支起腿,“直到你师父下了台,有去无回的时候我才出现,因为这时候的我足够有能力把你留在我身边。”
两人僵持许久,直到阎蓓尔无力反抗,贺之初也不为所动,仍是一副不温不火淡定之姿。
阎蓓尔眯眼打量着少年,白衣,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整个人无一不给人一种故作明媚的感觉。
偏偏是这样的人,平日里竟觉得他很阳光,现在看来,亲昵的笑容里竟带着些许轻浮。
是病娇。
之前怎么都没发现。
他是怎么藏这么久的?
她终于放弃了反抗。被架在高处、一直紧握成拳的手忽然垂下。阎蓓尔道:“我不会逃的。我现在哪都去不了。”
贺之初轻挑下眉:“嗯。”
她抬头看向满眼阴鸷的少年,温声道:“那你能不能放开我?”
可少年偏偏不信邪,挑起阎蓓尔的下巴再次俯身。阎蓓尔撇过头去,没成想,少年冰凉的吻却落在她戴着手镯的手腕上。
他弯眸:“不能哦。”
贺之初收回抵在下巴上的手,抬起,与阎蓓尔右手十指相扣。“我不能冒任何险。”
她垂下头,问道:“你喜欢我吗?”
“从一开始,手镯便是定情信物。”
向你表白的男孩子不可怕,当那些得知你有心上人后还向你表白,说愿意等你和他分手的男孩子才最可怕。他们有着猎人的沉着、渴望与忍耐。
哪怕是先失去一段时间,但他会让那个人痛不欲生。
阎蓓尔道:“那……瘟疫是你造成的吗?”
“是。这还要感谢天帝呢,要不是那场洪灾,我还真是拿帝君没有办法呢。”贺之初一甩袖,“你知道吗?我知道一出事整个天界都会拿帝君当挡箭牌,果真!最后去的是他哈哈哈……
天界神仙那么多,凭什么什么事儿都要靠他,一个闲散帝君?阎蓓尔再次握紧了拳头,指尖在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贺之初继续道:“不过谁让他把天下打下来呢!他当了帝君就得负责,打下来以后当甩手掌柜,苍生怎会依他!”
“你是怎么在人间闹瘟疫的?”
“我只不过是在水里放了条感染瘟疫的鱼,那群人怒火正盛无处发泄之时,看到了无辜的鱼,就想把它给杀了解恨。自己落难时也不想别人好过,我只不过是抓住了凡人的弱点,他们自食其果罢了。帝君此次就算躲过了来势汹汹的瘟疫,也无法救凡人性命。””
“你是说……他这次必死无疑?”
“当然。你知道蛊雕是什么吗?荒原里生活上万年的上古凶兽之首,区区凡人之躯,怎能与之抗衡?”
阎蓓尔脸色苍白起来,贺之初像没有察觉,又像是故意激她,自顾自的说着:
“人类还真是可笑,只相信眼前看到的,风稍微吹一下就往一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