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啊……”阎蓓尔无聊的拨弄着洛洛细密的绒毛。忽地听到外面一阵躁动,顾不得放下洛洛便快步出去。
只见到帝还休被千里眼扶着进来,脚步都有些晃晃悠悠的,即使这样,其余想要上前的下人皆被他冷眼瞪回去。
男人的脸色有些红,发丝凌乱几分,就连衣服上也带了些褶皱。
阎蓓尔快步下去,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顿时便有些气了,停住了脚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跑去喝酒了?老娘独守空房一整天,你跑出去跟人寻欢作乐?”
她知道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不会去寻欢作乐的,只是心里有气,干脆就这样骂了。
帝还休也知道她是心里有气,竟也不耍酒疯。只是用很小的声音一直叫着“小鬼……小鬼……”
“嗯。”阎蓓尔用鼻音轻哼一声,然后大步走向他,扶住。“我在。” 哦对,是先丢了洛洛。
果然,撒娇的美男最好命。
千里眼虽是帝君下属,但也是散仙,跟主子去天庭的时候照样进。同样,帝景天把帝还休留下的时候他也被赶出去了。后来发现主子出来以后不太对劲,但他也不问,反正自家主子以前也这样儿。
被吩咐去找酒,他也就去找。主子喝完了,他就给人扛回来。如今交接成功,他就挥挥手,招呼满殿的下人散了。
离得近了他才发觉这男人就跟掉进了酒缸子里一样,浑身上下全是酒味儿,刚要指责,一抬眼,竟看到——
“师父不仅是脸色有些红,为什么这眼眶也有点红了呢?”
阎蓓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到嘴边的责备话,又给咽了下去。
进了寝殿,她丢给帝还休一套衣服。“赶紧洗完澡换衣服,难闻死了。”换好以后,阎蓓尔看着站在床前人模狗样的帝还休。
“说说,干嘛去了?”
他晃晃悠悠,好像下一刻就要倒。阎蓓尔一把将男人推到床上,站在旁边叉着腰看着他,一副要好好审审的样子。
“……我得去人间一趟。”
趁着对面人没有开始嚷嚷之际,帝还休又补了句,“……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不是吧帝还休?你逗我玩儿呢?”阎蓓尔再也叉不住腰了,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沿,伸手就捏起男人的下巴。
“我生孩子呢,你现在离开?”
帝还休闷着头不吭声。
阎蓓尔把手又抬高了些,有些急:“说话呀,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撬不开呢?我现在很着急啊!”然后沉了声,镇定下来,“那这样,你跟我说说你去干嘛?”
“人间有一场瘟疫……我得去找青耕。”
青耕?
绿色的锤头?
阎蓓尔把手发下:“青耕是什么?有了它瘟疫就解除了吗?”
帝还休没有过多解释,只道:“青耕是一种鸟。青耕现,瘟疫除。”
她翻个白眼:“这不是骗人的吗?你们天界也信这种鬼话?”
“这是真的。”帝还休很是认真,“青耕是天地喜鸟,可御瘟疫。”
阎蓓尔“切”了一声,心道:“青耕?我他妈还叫红耕呢,怎么的?你找出来以后让它飞一圈,那瘟疫就能解除了吗?”看这话她没说,反正是“正经剧情”,听着就是了。免得到最后落了个扣分的下场。
“你是必须要去吗?”
帝还休沉默许久,才道:“……是,我必须去,也必须是我去。但是我不想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说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拦住小丫头的腰,在她背后使了些劲。阎蓓尔本就单脚站不稳,直接往师父怀里摔去。
说实在,抱住那一刻的感觉真的很好,她开始回味刚才的那些话:人间、瘟疫、青耕、必须去。师父要离开的消息很突然,就像这个拥抱。一想到抱着的这个人是属于天下苍生的,心里就好膈应。
“我好吃醋呀,可能怎么办呢?你属于苍生,我跟整个天下抢人嘛?”
突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自私。
阎蓓尔把头埋进熟悉的颈窝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体温,皮肤很凉,但皮肉暖丝丝的。
她要咬着嘴唇想,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属于自己的。
她改变主意了。
闭了闭眼,阎蓓尔爬起来,认真的看着帝还休,即使有些看不清楚:“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我也担心你出事,怕你受委屈,怕没我的时候你照顾不好自己。但是我知道,我的师父是顶天立地的天地共主。你知道吗?我以前天天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然后轻轻笑了,绽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我不能太自私,我总得为这份天赐荣耀付出点什么呀。对不对?”
她轻轻叹了口气,努力压制着气息,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才道:“所以我不能太自私,在苍生需要你救助的时候,我要把你还回去。”
四目相对,帝还休看到小丫头的眼睛亮闪闪的,只会笨拙的一手揽着腰,一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帝君是苍生的,但仙师帝还休是你的。那是个空壳职位,但我永远都是你的。”
两人宽衣解带,躺了下来。
帝还休看着闭上眼的小丫头,娇嫩的红唇就像在向他招手,他闭眼吻了上去,然后支起胳膊看着缓缓睁眼的阎蓓尔。当真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小鬼,为师好后悔当年救下了苍生。”
“不。”
阎蓓尔微微起身,双手环抱他的脖子,凑近耳根道:“我的师父救下了苍生。”
“是我最骄傲的事情。”